“寧卿,你就沒問問你師兄?”
江苑苑越問,寧卿身體越發僵硬。
“問他什麼?”
“問他為什麼要同意啊。”
“大概,是他本來就對那聖女有意吧。”
江苑苑偃旗息鼓,不再問了,她完全想象不出裴謹師兄成親的模樣。
上完課,寧卿和幾人前去食堂,紀樾站在她麵前,寧卿不知道他攔住自己是想做什麼,自從之前那次談話過後,兩人相安無事,一直都沒找過彼此。
江苑苑和青楓很有眼力見地要走,寧卿卻連忙叫住她們,“等等我!”
江苑苑跑得更快了。
寧卿還沒跑出兩步,她就被紀樾扣住了手腕,她震驚地立即甩開他的手,要是被師兄看到那可就完蛋了。
“你有事可以靈訊玉簡找我。”寧卿說完就想繼續跑。
然後紀樾卻將她抓得更緊。
他何嘗不曾試圖聯係她,可她竟然將自己刪了,他的消息根本無法發送。
“我們談談。”
“我們上回不都談完了嗎?”寧卿欲哭無淚。
然後這次紀樾卻很強硬,拉著她往小樹林走,雖然他隻是個少年,但力氣也不是寧卿敵得過的。
兩人最終還是來到了之前那個小樹林,寧卿左看右看,立即表態,“我不想和你見麵,我師兄看到會生氣。”
即便師兄監視著她,聽到她這樣的話應該也不至於有太大的反應吧。
“寧卿,你是被你師兄脅迫的對不對,這並不是你的本意。”
寧卿心裡那個焦急,“沒有,我可心甘情願了,我本來就喜歡我師兄。”
她這樣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紀樾停了話語,過了片刻,他突然道:“若你不喜歡我,那你為何畫我?”
寧卿震驚,他聽見了?可分明江苑苑的聲音不算大,她們的座位也隔了挺遠的距離。
“耳朵,尾巴,狐妖,這分明就是我。”
寧卿更是著急,飛快地說:“這世上不止你一個狐妖,我畫的不是你。”
紀樾完全當沒聽見,繼續道:“等我徹底解除封印
,就能恢複妖王的力量。”
寧卿是不敢和他繼續說下去了,即便他恢複妖王的力量,可也不是男主的對手啊。
而且紀樾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但寧卿不再去追究,她現在隻想趕緊離開。
“我先走了!”
寧卿馬不停蹄離開,她生怕師兄會突然出現。
上師兄可是和她說過的,她不能再靠近紀樾,雖然不是她主動的,但若是被師兄看到,同樣有理說不清。
萬一師兄再一個生氣,把她關起來,那她這麼多天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這可不行。
在發現林中除了她和紀樾,空無一人後,心稍稍鎮定。
而青梧山房中,男人麵前浮現一個巨大的水鏡,他看完了所有,也聽完了所有。
化形丹藥效沒過,他頭上依舊頂著那兩隻毛絨絨的耳朵。
霜雪般的瞳孔裡,有陰雲在醞釀。
寧卿正要去丹峰,路上卻遇見了古伊莎,遠遠的,她就看到古伊莎的婀娜的身影。
“阿寧,真是好巧,正好遇見你。”
寧卿其實不大習慣她叫自己阿寧,隻有很親近的人才這麼叫她。
“確實很巧,伊莎姐你是打算去哪裡?”
這邊是去教習堂的路,她過來做什麼呢?
“我就是到處逛逛,阿寧可有時間陪我?”
“伊莎姐,我一會兒要去丹峰,可能不行。”
古伊莎麵上依舊巧笑嫣然,“這樣啊,那阿寧快去吧。”
她看著寧卿走遠,笑容頓時收了起來。
暫時不動她,讓她看著自己和裴謹成親,豈不是更好?到時她有的是時間處理她。
寧卿沒有察覺出古伊莎的敵意,但她也敏銳地感知到她好像並沒有之前那般真誠,對她變化的緣由不甚清楚,寧卿不再思索,繼續趕往丹峰。
因為今天和紀樾有接觸,她這心裡一直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不安越發強烈,但師兄一直沒有出現,她心裡又存了一絲僥幸心理,這兩種想法不斷糾纏,搞得她更是惴惴不安。
她有點不想回青梧山了。
煉丹時寧卿心不在焉的,奎河長老臭罵了她一頓,才堪堪收回心神,沉浸在煉丹之中。
可一結束煉丹,這種感覺便又重新生了出來。
她不安地等著師兄來接她,但是並沒有見到他,而是等來了小紅。
這個變故讓她更是擔心。
她坐在小紅背上,拍拍它的頭,“小紅,師兄看著怎麼樣?有沒有生氣?”
小紅回想了一下,它沒看出來,格外平靜,應該沒事吧。
它搖搖頭。
寧卿放心不少。
乘著小紅回到青梧山,寧卿踮著腳悄悄走進樓裡,燈火通明,能聽見柔和的琴音,師兄在撫琴?
寧卿好久都沒見他彈琴了,但是沒看見師兄,她又輕輕推開他的房門,然後看見了坐在琴前的他,確實在撫琴,那
他應該確實不知道她和紀樾見過麵。
正要退出去,不打擾師兄,他卻突然抬起頭來,漆黑瞳孔平靜注視她,寧卿不知為何,竟被嚇了一跳。
正要喚他,卻發現,琴弦上似乎隱隱有紅色的痕跡,她凝神一看,師兄指腹有血珠滴落於琴身。
突然,他指尖一勾,尖銳的琴弦斷裂聲繃響,刺耳的震顫聲不斷在房中回蕩。
“師兄。”寧卿扶在門框上的手不自覺用力,她生出了拔腿就跑的衝動。
這件事不對勁,很不對勁,師兄這反應很詭異。
她忍著跑走的衝動,慢慢走向男人身邊,彎腰牽過他染了血的手指,“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她掏出愈合膏,手指略微顫抖地將藥膏塗抹在他指腹,帶著薄繭的指腹很快恢複如初,但血跡依然殘留。
寧卿正細細給他抹著藥膏,可男人驟然捏緊她的手,快要將她的指骨捏碎。
“師兄,痛……”
裴謹放輕力道,可盯著寧卿的視線沒有任何偏移。
寂靜在兩人之間流轉,他啟唇,聲音淡然平靜,“阿寧,是否有事沒告訴師兄?”
寧卿心下忐忑,“今天見了紀樾,但並不是我要找他的。”
“除了這件事呢?”裴謹撫摸她的手背,繼續問。
除了這件事?寧卿仔細回想,好像沒什麼彆的事情了。
“師兄,還有什麼……”
“阿寧真的忘記了嗎?”一邊說著,自他身後伸出一根雪白的尾巴,卷住寧卿的腰肢讓她坐在自己懷裡。
毛絨絨的尾巴微微放鬆,從她的衣襟緩緩探入,裴謹注視著她的神情,“這樣呢?阿寧還記得嗎?”
寧卿伸手就要將在自己身上輕掃的尾巴抓住,可她的手被男人單手牢牢扣住。
“師,師兄……阿寧真的不記得了。”強烈的癢意宛如千萬蟲蟻在皮膚上爬來爬去,寧卿咬唇,顫抖都快要說不出話來。
她眼中沁出淚水,“師兄你放開阿寧吧……”
“可阿寧還沒想起來,師兄怎麼好放開。”
“阿寧,這樣是不是很刺激?”
之前一無所知的師兄用她最喜歡的男人的模樣,去伺候她。
寧卿悶聲不吭。
“用你喜歡的彆的男人的尾巴,舒服嗎?”
寧卿身體徹底僵住。
師兄,知道了?
“是啊,師兄知道了,但是沒關係,你永遠也彆想和他有什麼聯係。”
他放開寧卿,輕聲道,“現在,就讓你最喜歡的東西毀在你麵前。”
“阿寧,你說如何?”
寧卿不知道他要乾什麼,隻是本能地感到危險。
裴謹麵前靈氣彙聚,幻化成一把鋒利的劍刃,靈氣驟然波動,他頭上雪白的耳朵瞬間裂出一條血痕,然後墜了地。
另一邊的同樣如此,他頭上的血液順著頭發滑落至如玉麵龐,順著下頜線滴落,滾進鎖骨和胸膛,仿佛冷麵無情的修羅。
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甚至笑了笑,“這樣怎麼夠。”
取出一把匕首,他一般一步步朝寧卿走近,將她逼至門口,退無可退。
握住寧卿有些顫抖地的手,將精致小巧泛著冷光的匕首放入她手中,“來,親手毀了你最喜歡的東西。”
裴謹轉身,一條尾巴在寧卿麵頰上掃了掃,她連忙偏頭躲過。
“下不了手麼?”
“果然是阿寧最愛的東西。”
他也不強迫她,頃刻間,他身後的尾巴自身體的連接處整齊斬斷,切麵圓滑,是一條頂好的狐狸尾巴。
渾身是血的裴謹撿起地上的尾巴,右手握住寧卿的手腕,在她抗拒的眼神下,用力,這條尾巴在她麵前被斬斷成無數截,絨毛染血,房裡充斥著惡心的血腥味。
“阿寧喜歡的東西,師兄很不喜歡。”
“隻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