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蒼雲宗在尋找古伊莎,天穹樓樓主也是焦躁不已,之前他沒找到古伊莎,本沒放在心上,一心擱在迎接老祖出關一事上,距離大婚之日越近,他才又想起古伊莎,傳去消息,可那幫隨從竟然依舊沒有古伊莎的半分音訊。
他心中起疑,去安魂殿一看,才發現古伊莎的魂燈已滅。
幾乎下意識認為這是蒼雲宗所為。
正要質問蒼雲宗,誰知蒼雲宗提前一步取消與天穹樓的婚事。
修仙界得知消息的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之前他們覺得這樁婚事玄乎得很,現在聽見這則消息竟然不算太吃驚。
天穹樓樓主得知蒼雲宗單方麵取消婚約後大怒,聖女在他們宗內出事便罷了,現在竟然提前取消婚約,這將天穹樓置於何地?
天穹樓樓主和老祖當即利用傳送陣前往蒼雲宗。
聖女在他們宗門內失蹤,現在魂燈已滅,她大概率已經香消玉殞,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但這事絕對和蒼雲宗脫不了乾係。
即便無關,他們也不可能放過這個打壓蒼雲宗的絕佳時機。
天穹樓趁機對外傳播消息,聖女在蒼雲宗遭遇不測,此番蒼雲宗竟還提前取消婚約,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到如今這個地步。
可又有一波傳言與其完全相反,天穹樓老祖突破至大乘境,囂張至極,竟將主意打到蒼雲宗頭上。
大婚當日聖女不露麵,故意給蒼雲宗和裴謹難堪,現在蒼雲宗提前察覺她們的計謀取消婚約,天穹樓氣急敗壞反咬一口,開始將聖女失蹤一事怪在他們蒼雲宗頭上。
各說各有理,蒼雲宗作為四大宗之首,作為有目共睹,口碑也是極好,比起喜歡暗地作怪的天穹樓,大家更相信蒼雲宗的說辭。
現在蒼羽殿氣氛格外低沉壓抑,天穹樓樓主和老祖放肆地各坐一邊,大乘境的威壓壓下來,蒼雲宗眾人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有實力稍低者,一個不察險些跪到地上,鬨出天大的笑話。
掌門神色凝重,在來者不善的天穹樓抵達之時,他便立即通知了裴謹,望他趕緊過來。
這股迫人的威壓在裴謹進門的刹那消散。
天穹樓老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一股比他強上不知多少倍的威壓頃刻朝他壓來,老祖脊背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乾癟的麵皮發紅發漲,最終“砰”一聲,他跪到地上。
這一幕讓現場眾人大吃一驚,蒼雲宗之人也是難以置信,雖知道這老祖無法與裴謹抗衡,可也不知他對上這同為大乘境的老祖,竟然毫不費力,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般容易。
蒼雲宗瞬間來了底氣,而天穹樓眾人心思各異,最終都逃不過一個惶恐。
“看來,諸位是對在下取消婚約一事心存不滿。”裴謹淡聲道。
天穹樓樓主雖沒被威壓所控,卻兩股戰戰,對上裴謹冷淡的目光,後背發涼。
“你說是麼?樓主。”裴謹微微抬眸,看向麵色慘白的天穹樓樓主。
老祖就是他們天穹樓最大的依仗,可在裴謹手下竟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即便聖女遭遇不測與蒼雲宗有關,即便他們有錯在先取消婚約,樓主現在根本沒有彆的選擇。
若裴謹今日將他和老祖以及跟來的一眾天穹樓弟子殺了,再對外冠冕堂皇惺惺作態地解釋兩句,外界頂多質疑兩日,對蒼雲宗並無實質性的打擊,在實力為尊的修仙界,實力便是唯一的通行準則。
所有仁義禮製在絕對的實力壓製下,起不到任何作用。
樓主扯了扯嘴角,咬牙妥協,“仙君此言差矣,在下怎會心存不滿,想必雙方都有誤會,現在誤會既已解除,我樓也不好再打擾貴宗。”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現在以這樣古怪的方式平息,即便聖女遇害,可天穹樓沒那膽子查到裴謹頭上。
天穹樓眾人氣勢洶洶地來,又灰溜溜地離開,這下外界眾人更加相信是那天穹樓不安好心。
裴謹解決山下事務,回到青梧山,此刻已是傍晚,回去後,他下意識走向廚房的方向,他記憶裡自己每日都會做飯,可他早已辟穀,這飯,隻能是做給他那師妹吃的。
他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有閒情雅致替彆人做飯。
寧卿沒吃晚飯肚子餓了,打算去廚房找些吃的,可一走出房門,就看見端著菜從小廚房出來的師兄。
“正好,用飯了。”裴謹對她說。
寧卿心裡一驚,師兄不是已經忘了她嗎?怎還會給她做飯?
心裡縱然有萬般疑問,她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走到桌邊坐下,男人也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不像是看,更像是在觀察什麼有趣的小寵物。
看得寧卿連個飯都吃不安寧。
師兄吃完忘情丹的反應怎麼和她想的不太一樣,寧卿心裡嘀咕。
吃飯時,她放下筷子,“師兄,我現在已經結業,想下山曆練,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
寧卿說完忐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既然師兄已經不記得她了,那應該不會阻攔吧。
“那我之前同意了麼?”男人抬眸看向寧卿。
寧卿硬著頭皮點頭。
“這樣的話,那就去吧。”
寧卿暗暗吐出一口氣,不知為何,麵對這樣的師兄,好像更有壓迫感了。
將有的沒的想法擠出腦海,寧卿決定明日一早就下山,反正她芥子袋裡什麼都有,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吃完飯,她自覺收拾碗筷。
“等等。”
寧卿聽見師兄這個等等,
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師兄,怎麼了。”
“我屋裡的那套嫁衣是誰的?”裴謹問她。
寧卿身體有些僵硬,“師兄你明日就要和聖女成親了,這自然是她的,你忘了嗎?”
“聖女?”
“是啊,你之前同意了和天穹樓聖女的婚事,明日就會成親。”
寧卿說完緊張地看著他。
“原來如此。”
裴謹回到屋裡,走到床邊,他一人睡的榻上,卻放著兩個枕頭。
微微俯身,指尖勾起枕頭上的一縷長發,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彆人的。
而下一刻,他視線黏在被褥下露出的一角粉紅,拿起一看,是一隻繡著荷花的肚兜。
他動作隻是頓了頓,捏起這單薄柔軟的肚兜,淡淡的馨香。
熟悉又令他上癮的味道,一股莫名的燥熱湧入身體,他輕輕蹙了蹙眉。
並不理會身體的反應,他在屋內來回地走,最後停留在衣櫃旁,輕輕打開,一半是女子的衣物,一半是他的,就好像,之前兩人都是一起生活。
而他的芥子袋中,甚至有女子所用的月事帶,是嶄新的,甚至還有做到一半的。
手中出現一根華麗精致的黃金鏈條,有些沉重,上麵鑲滿珠寶,這並不是他喜歡的風格,可為何會在他的芥子袋中,並且,有何用處?
鏈條冰涼,叮叮當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有少女輕吟聲伴著這清脆的撞擊聲在耳邊回蕩。
裴謹指上用力,眸色晦暗。
他看著屋中與女子息息相關的物品,收回了視線。
夜半,許久不曾獨自一人入睡的寧卿心裡輕鬆,沒有師兄的打擾,她睡得很沉,甚至做了一個美夢。
床邊,男人坐著,靜靜看著她,指尖撫上她的唇瓣。
即便他忘了關於她的一切,可身體對她的欲望沒有任何改變,他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他想咬上她那雙唇。
但他沒那麼做,他好奇,若他裝作記起了她的模樣,她會是什麼反應。
他猜,她這雙長在他喜好上的眼睛,會露出驚恐之色。
他想知道,想靠自己一點點探索,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之前究竟有多麼地親密。
隻要這樣一想,他便震顫不已。
“阿寧。”他笑著輕聲喚她。
這個稱呼幾乎是脫口而出。
即便忘記了,他依舊在第一時間這樣叫她。
睡得香甜的寧卿無法回應,是她故意讓他失憶,她想必很不喜歡他吧,想借此逃離他身邊。
他若順了她的心意,放開她,放鬆她的警惕,又讓她在毫不設防時,落入他設下的圈套,然後驚慌失措地看著他,那一切,該有多精彩?
裴謹笑得溫柔,他看著她那粉嫩的唇,克製不住心裡湧動的念頭,在她沉睡之際,含住了她的唇瓣。
心跳劇烈,一聲聲快要跳出胸腔。
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有血跡滲出,在少女醒來之際,瞬移回到自己房間。
醒來後,寧卿發現她唇上那道痕跡,會想些什麼呢?男人輕笑。
隔天,寧卿坐在床上晃神,昨晚,她竟然做了難以啟齒的夢,夢到她在和人接吻,她看不清那人的臉,隻是感覺那個吻非常真實,熟悉,就好像……
就好像師兄在吻她。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立即搖頭,她在做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起床穿衣,她發現唇上有些疼,舔了舔,澀澀的味道。
照了照鏡子,她看到自己唇上那道破了的口子。
何時弄的?她滿腦子疑問。
走出一步,她皺眉,眼前竟閃過之前她咬破師兄唇瓣,他傷口結痂的畫麵。
猛然搖頭。
怎麼會呢,師兄已經把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