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她越是無措,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睡覺喜歡抱著東西,枕頭布偶隻要是軟的就行,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將師兄的手拉過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寧卿百口莫辯。
“這樣不好。”裴謹皺眉道。
寧卿心裡有些憤怒,之前他分明對她做過比這過分得多的事情,她不過是拉了拉他的手罷了,就這麼大的反應,偏偏她還無法為自己辯駁。
寧卿眼不見心不煩,起身離開,“我餓了,去弄些吃的。”
寧卿吃飽喝足,中午時迎來上山的蘭溪。
任由兩人折騰他不太放心,這一天一夜加一上午的時間怎麼也夠了,他索性上來看看。
可又怕撞上什麼不該他看見的畫麵,便給裴謹發了個消息,誰知這麼一問,竟發現兩人什麼也沒發生。
他簡直不知道裴謹在想些什麼,莫非是裴謹現在忘了寧卿不樂意?可他之前的表現可不像。
蘭溪在堂屋的矮榻上坐下,“怎麼回事?”
“師兄他說要成婚後才同意解蠱。”寧卿無奈。
蘭溪心裡奔騰過一萬頭羊駝。
“你說什麼?”他不確定地再問了一遍。
“我說,師兄婚前不接受解蠱。”
婚前不接受,搞純情處男這一套是吧,但他好像確實挺在意這些,從不亂搞。
“你師兄現在蠱毒恐怕已經深入肺腑,等不得了,必須儘快解蠱。”
寧卿對這些不算了解,她顯然還沒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再多等一時,他便多一分危險,若到了最後,即便解蠱,他的身體也會受損嚴重,成為一個廢人。”
寧卿被嚇得立即站起身。
“現在是他不願也必須得解蠱,這件事得靠你。”蘭溪頗為嚴肅地說。
“可他不願意,我要強迫他嗎?”寧卿的臉皺成了一個苦瓜,這件事真的很難。
蘭溪看著懵懵懂懂的寧卿也是頭疼,“我這兒有不少書,你拿去學學,應該能行。”
“或者……”蘭溪一個如此率性的人此時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或者你吃些藥,多少有些幫助。”
至於是
什麼藥,寧卿自然懂。
她反正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和蘭溪談論這種事情。
藥物上頭,她憑著本能說不定確實能辦到,也能減輕她心裡的障礙。
“你師兄現在應該反抗不了,若是不行,你就把他綁了,反正現在一切以解蠱為主。”蘭溪這話說得半點不拐彎抹角。
兩人像是在探討什麼家國大事,神情十分嚴肅正經。
寧卿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你說得對。”
“咱們得靈活變通,這事兒沒法遵循他的意願,他不願意咱們也得想辦法將這個蠱給解了。”
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
“那我準備準備。”寧卿鄭重地道。
“嗯那你準備吧。”蘭溪頓了頓,對她道:“若是需要什麼可以找我,我可能有。”
蘭溪離開前,將一個瓶子塞給她。
寧卿握著這瓶藥,看向藥瓶上貼著的名字,合歡丹。
捏緊瓶子,她沒有立即用,這個先不動為好,萬一和幻境裡她中藥那次相似,她可能沒力氣和師兄周旋。
畢竟解蠱的步驟精確到具體每個步驟應該進行的時間。
總共需要進行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小時,她擔心自己體力不支無法做完全程。
寧卿堅定地看了眼師兄的房門,現在就開始,說乾就乾!
不過就在推門而入之前,她又停住腳步。
【係統,你說我要是讓師兄吃下這枚合歡丹,過程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你師兄這麼虛弱,你還喂他大補丹?而且他中了情蠱本身就和吃了合歡丹效果差不多。】
寧卿震驚。
那師兄還真能忍,她幻境裡中過一次藥,那滋味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難受得抓心撓肝。
【那還是算了。】寧卿歎氣。
但沒過幾秒,她又生出彆的念頭,【那我讓師兄喝點酒?他也沒這麼難受。】
她現在這樣相當於是強上,他現在如此虛弱還無法反抗,反正換她身上,她受不了。
【也行,但是你少喂點,萬一起不來怎麼辦。】
說得有道理。
寧卿和係統嘀咕著,她芥子袋裡放著上回她生辰青楓送她的酒,但這個酒太嚇人了,她堅決不能動用。
她隻能找蘭溪要了些不醉人的酒,主打一個微醺。
事先她自己喝了一點,再端了一杯進入師兄的房裡。
她一進去,裴謹就聞到似有若無的酒香。
視線放到寧卿端著的那杯酒盞上,“酒?”
寧卿有些心虛,“嗯,酒。”
“端酒作甚?”裴謹問她。
這……難道她說是為了減輕他被強迫的痛苦嗎?
“蘭溪師兄說,說這蠱喝酒有點用。”寧卿硬著頭皮說瞎話。
裴謹看著不大信。
“真的,喝完麻痹神經,你就沒這麼難受了。”寧卿將酒端到他麵前,儘量真誠地說。
“師兄你嘗嘗?”
裴謹看了她一眼,還是接過了寧卿手裡那杯酒,微抿了兩口,遞還給寧卿。
“師兄,不然再喝點?”寧卿試探地說。
喝這麼一點怕是不頂用。
但是青楓給的酒後勁太大,她怕到時候反而壞了事。
寧卿站在床前猶猶豫豫,她多看了師兄兩眼,他抬眼看過來,寧卿又立馬低頭躲避視線。
“師兄,你等著我。”寧卿說完跑到屋外,她得先洗個澡。
她在小溫泉裡搓洗身體,洗得乾乾淨淨,為了省事兒她特意穿得清涼,裡麵空蕩蕩的,直接上陣,反正一會兒都是要脫的。
寧卿輕輕推開房門,往裡探了探頭,正好迎上師兄的目光。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微濕的長發柔順地垂到腰際,臉頰泛紅,有些局促不安。
裴謹看著這樣的她,平靜的眸子波動,下頜線微微繃緊,不似表現的那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