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臨睡前,林嫿對著空氣抱怨道:“再也彆約我吃飯了!消失一晚上!”
第二天林嫿照例去公司上班,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吃飯時,她偶然聽到鄰桌的人低聲竊語道:“今天開會沒看到沅總,好可惜哦。”
另一人調侃道:“沒有他在,開會開了個寂寞。”
林嫿回到辦公室,心裡忍不住揣測,謝羲沅到底乾什麼去了,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回應。他之前沒有這樣過,就算忙起來也會特地跟她說明情況。而且,他沒有對她失約過。
林嫿坐到辦公桌前,再一次給謝羲沅打電話,還是關機。
一個人的手機不可能無緣無故關機這麼久吧?
下午上班時,林嫿又給謝羲沅打了一次電話,還是關機。
她離開辦公室,去了頂樓,找前台詢問副總謝羲沅在不在,前台回應沅總今天沒來公司。
林嫿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不管是不是她虛驚,在她這裡,謝羲沅非常反常的失聯了一天。
她顧不上謝家人怎麼看她,找上了謝思月。
副總辦公司內。
謝思月坐在辦公桌後,問她:“有什麼事嗎?”
林嫿問:“月總,您能聯係上沅總嗎?”
“怎麼了?”謝思月反問。
“他昨天跟我有約,但失約了,我知道這不是重點,但今天一整天,我都聯係不上他,他手機一直關機,我有點擔心他。”
“哦,他工作繁忙,一天沒聯係也很正常。”謝思月道,“關機可能是不想被打擾。”
林嫿:“……”
謝思月又道:“他進入集團要學習的東西很多,身上的擔子也很重,你要給他空間。”
言下之意是林嫿把謝羲沅看的太緊了。
“我明白。”林嫿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淡道:“月總空的時候,可以聯係他試試,確定他安全就好。”
林嫿知道,謝羲沅三天兩頭的往她那兒跑,而且越來越頻繁,謝家長輩巴不得他離她遠點。
林嫿離去後,謝思月給謝羲沅打電話,手機關機。
謝思月詢問謝羲沅的秘書,對方說昨天下午開完會,沅總提前離場,交代了有約會,讓他不要打擾他,之後就沒聯係了。
當晚,謝思月回到謝家大宅,也沒見到謝羲沅。
她分彆詢問謝思華和謝思明,大家沒聯係上謝羲沅。
次日,三人聚在辦公室內。
謝思月道:“羲沅失蹤超過24小時,得考慮報警了。”
謝思明道:“也就一天不見,可能是去哪裡風流快活了,不想被我們打擾才關機。”
謝思華沉默不語。
謝思明又道:“以前他讀書時,幾個月不跟我們聯係都是常事,現在才一天就報警,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他一個成年男性,能有什麼危險?”
謝思華道:“這才一天時間,暫時不用報警,一旦羲沅失蹤的消息傳出去,對
謝思明道:“更有可能是一場鬨劇,報警了反倒讓人看笑話。”
謝思月道,“如果他真的有危險呢?”
“你有點緊張過度了。”謝思華道:“我們抓緊安排人找他,先看看情況,說不定今天他自己就回來了。”他沉吟了下,又道:“這件事不要告訴爸,他年紀大了,容易多想,彆讓他操心。”
又過了一天,林嫿在這期間至少給謝羲沅打了三十個電話,每一次都是關機,她的內心越來越煎熬,忍不住再次去找謝思月。
“月總,我知道我不該打擾你,但我想問一下,你們聯係上沅總了嗎?”
“沒有。”謝思月也正想問林嫿,“他還是沒聯係你?”
林嫿聽到這話,心情不斷下墜,“沒有。”
“你們報警了嗎?”林嫿問。
謝思月道:“還沒有,但在安排人找他。”
林嫿匪夷所思的看著謝思月,“你們都聯係不上他,為什麼不報警?你們難道能比警察更專業嗎?”
“他畢竟是成年人,從你聯係不上他,也就兩天左右。”謝思月道,“當然,這是我們的看法,你想怎麼做可以自己考慮。”
林嫿離開謝思月辦公室後,直接離開公司,去了最近的警局報案。
當警察問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他的家屬為什麼不來報案?”
林嫿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有點顫抖道:“我是他女朋友,他父母雙亡。”
如果不是事實發生在眼前,她都不敢相信,他的親屬對他的安危這麼漠然。就算他是一個成年男性,他就不可能發生危險嗎?沒有任何征兆的消失,都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
…………
工地倉庫內。
王建走進來,對謝羲沅道:“你都在這裡待兩天了,他們怎麼還沒打款過來?”
謝羲沅不疾不徐道:“大概是,黎顯置之不理,羅鵬又不敢向上麵彙報。”
“那我直接通知謝思華?喊他拿錢?”
“我二叔會帶警察來抓你們。”謝羲沅道,“到時候你們很難說清楚。”
“艸!”他突然感覺謝羲沅是個燙手山芋。
謝羲沅往後靠,活動了下脖子,“行了,就這樣吧,還是讓我先回去再說。”
“讓你走了,我們的工程款不是更遙遙無期,你要反手報警怎麼辦?”對方疑慮的看著他。
“你不相信我,又能怎麼辦?”謝羲沅反問道。
王建被謝羲沅問住了。他們找上謝羲沅也是想嚇唬嚇唬他,趕緊把工程款結了。本來以為這些富二代都是花天酒地的慫蛋,誰知道,他出奇的冷靜又從容。更可氣的是,謝羲沅這邊很配合,地產那邊居然無聲無息。
雙方正交涉,大門突然被推開,昏暗的倉庫裡,湧入大片光亮。
十多名警員衝進來,謝家的人也跟了過來。
在警方介入調查後,很快根據停車場的監控找到這輛車的行蹤,然後順藤摸瓜找到這裡。
謝家的人在得知林嫿報警後,雖然頗有微詞,但還是關注調查情況,得知下落後,一並跟了過來。
“不準動!”警方威懾道。
王建當即蹲下身,道:“我們什麼都沒乾。”
他看向謝羲沅,眼神帶了一絲懇求,謝羲沅開口道:“我們在協商公司內部事情。”
那人連連點頭,“對,對,協商……”
謝思華沉聲道:“協商什麼事情,要把人不聲不響帶到倉庫來?你們這分明就是綁架!”
王建氣得站起身,道:“我可是給你們羅總打了電話,我說了謝羲沅在這裡!我們隻有一個訴求,把工程款結了!”
他看向警員,質問道,“難道他們拖欠工程款,你們就不管嗎?”
警方道:“你們有訴求,可以走合理合法途徑維權,不應該采取綁架行為!這已經觸犯了法律!”
“維他媽屁個權!都說精誠地產要倒閉了,不想辦法,到時候誰管我們!”
謝思華冷道:“誰說地產公司要倒閉了?”
“你們地產的人自己都在說!”
警方道:“你們的行為已經涉嫌綁架,先跟我們回警局!”
謝羲沅站起身,拍了下王建的肩膀,淡道:“不用擔心。”
那人看向謝羲沅,情緒平息了大半。
他覺得這位富二代應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一行人去了警局做筆錄,由於謝羲沅認定不是綁架,隻是友好協商。即便謝思華有意見,最終那些人還是無事離開。
離開警局時,王建走到謝羲沅身旁,帶著懇求道:“謝總,我就認你一個總,我們的工程款,什麼時候能結?”
謝羲沅道:“明天會有人跟你對接,十個工作日內解決。”
“好,我信你。”對方重重點頭。
謝家大宅。
客廳內。
得知事情緣由後,謝啓峰怒道:“黎顯是怎麼辦事的!天天吹噓自己的豐功偉業,到後來成了一個爛攤子,還讓羲沅遇險!”
謝思華道:“我也不知道,地產的事情幾乎都是他負責,我沒怎麼過問,沒想到他這麼混賬。”他看向謝羲沅,“他們綁架你,不該就這麼算了。工程糾紛是常見的事,如果采取極端手段就這麼不了了之,以後大家都效仿怎麼辦?”
謝羲沅靠在沙發上,雙臂抱胸,語氣淡淡,又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我們是不是應該思考一下,為什麼把人逼到這一步?”
“之前我以為把黎顯換掉就行了,現在看來,地產公司需要大換血。”謝羲沅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往樓上走,邊走邊道:“我去洗個澡。”
謝啓峰道:“羲沅說的對,地產公司那批人確實都要動一動了。”
謝思華沒有做聲,地產那邊是他的管轄範圍,原本把黎顯免職也就是打壓一下,以後還能再啟用,沒想到現在出了這種事……
片刻後,謝羲沅洗了澡下樓。
謝啓峰道:“我讓廚房準備了晚餐,去吃飯吧。”
“不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謝羲沅往大門走去。
謝羲沅來去如風,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謝思華道:“我們為他操心的不行,他倒像個沒事人。”
…………
夜幕籠罩大地,繁星滿天。
謝羲沅開著車,在馬路上飛馳。
街邊霓虹閃爍,城市流光溢彩。
沿街的小區商品房裡,一戶又一戶的燈火亮起來。
謝羲沅把車速儘可能開到最快,往他急切要去的方向。
他進入小區內,把車停好,上電梯。
來到林嫿住處,按下密碼鎖開門。
客廳亮著燈,但不見人。
謝羲沅往臥室走,走到門邊就看到臥室也沒人。
他正要轉身時,一雙手臂從背後圈過來,接著柔軟的身軀貼上他的後背。
謝羲沅身軀一頓,沒有動。
林嫿抱著謝羲沅,靠在他背上。
她在傍晚時已經從警方那邊得到消息,他沒事,就是因為工程款糾紛被人帶走。
那一刻,她懸了幾天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她從沒體驗過這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每一秒都是煎熬,心神不寧,乾不了任何事情。
謝羲沅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問道:“吃晚飯沒有?”
林嫿沒說話。
謝羲沅又道:“如果你吃了,我就隻能叫外賣了。”
林嫿慢慢開口道:“你過來之前,我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決定?”謝羲沅問。
她腦袋抵著他的後背,聲音低柔又清晰,道:“如果今晚見到你,我就跟你在一起。”
良久,謝羲沅發出聲音,“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