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阿疇的年輕郎君。
第98章 ◎番外之if線太子和商賈小娘子4◎
年少相遇4
希錦看得驚訝不已:“是你?”
所以說那個救了自己的“主人”竟然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登徒子?
這這這……
希錦心裡有些苦,等於自己落了水,最後還是落在這麼一登徒子手中?
這時候,那阿疇也已經抬起眼看過來。
他看到她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道:“看著倒是精神一些了。”
說著,他道:“你先坐下。”
然而希錦卻不想做,他睜大眼睛,提防地看著他:“……我不要!”
她腦中回想起自己昔日看過的話本,一時倒是想起來許多。
她想,她即將成為那個被淒慘欺淩的女子,到時候成了殘花敗柳,說不得還會被沉入豬籠中。
希錦眼睛中很快漫上淚光。
阿疇挑眉看著她:“你想什麼呢?”
希錦哼:“誰知道你要做什麼!”
阿疇:“我隻是想請你吃飯,你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
希錦:“……”
她的視線緩慢地挪到那小案上,上麵有許多精致點心,讓人看著垂涎欲滴。
於是她便慢慢明白了,顯然他在儘興之前,要喂飽自己,這樣他才能更儘心。
阿疇看著她那提防的小眼神,笑:“你過來嗎,你不過來我就把你捉過來。”
希錦深吸口氣,心想這就是斷頭飯吧。
不過罷了,吃就吃。
反正怎麼也都是一刀,還不如先吃飽了。
於是她忙小心翼翼地過去,坐下來,拿起了那銀箸。
阿疇垂眼看著她,卻見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一邊吃,一邊提防地瞄著自己。
那個樣子像一隻受驚的小貓,又饞又膽小。
他越發好奇地看她,覺得她實在有趣。
案上各樣點心倒是講究得很,有些是希錦從未吃過的,她剛開始還吃得小心,之後便有些放開,吃得大快朵頤。
誰知道這時,阿疇卻道:“不要吃了。”
希錦:“??”
她狐疑地睜大眼睛,再看看案上那各樣美味,才吃了這一點,就不讓吃了?
她喃喃地道:“就算斷頭前,也得讓吃個飽飯啊……”
阿疇微挑眉,很沒辦法地道:“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大病初愈,突然吃太多,怕對你身體不好。”
希錦:“……”
她眨巴眨巴眼睛:“仿佛有那麼一點道理。”
阿疇便略抬手,於是就有侍女進來,收拾那案幾。
希錦看得好奇,因為她並未見眼前這郎君出聲,也沒見拉鈴,怎麼那侍女就知道要進來收拾了,還是說侍女從旁邊一直看著,隨時準備進來乾活?
她疑惑間,卻見那小案幾已經收好,並有侍女將旁邊的軒窗關上。
希錦心裡一緊,陡然意識到,果然要來了。
他要欺淩自己了。
吃飽了就欺負。
希錦咬著唇,害怕起來。
怎麼辦呢,求他放過自己可以嗎?
自己被他欺淩了後,失了貞潔該怎麼辦,跳河自殺嗎,可她不想死。
那就是裝作沒這回事?
反正霍二郎是不能嫁了吧,她不能騙人。
也許隻能回去家中庵子當尼姑了,或者一直留在家裡?
旁邊的阿疇,坐在那裡,就看著眼前小娘子一雙靈動猶如秋水的眸子,就那麼轉來轉去,一會沮喪,一會憂愁,一會又歎了口氣。
他斜靠在那矮榻上,單手托額,長發逶迤而下,就那麼一直看著她那惶恐的小模樣。
這時候,侍女擺好了紅木小桌,桌上放置了棋盤的。
他便看到,那清淩淩的眸子中,泛起一絲驚訝。
那麼清澈的眼睛,如同秋日的湖水,以至於那清晰的驚訝仿佛天上絲絲白雲映襯在湖水中。
他望著她,問:“你會嗎?”
希錦確實是疑惑的,她看看這棋盤,看看眼前這郎君,納悶:“你問我什麼?”
阿疇用手支撐著下巴,若有所思:“你說呢?”
希錦臉紅:“你——”
他到底是問她會不會那男女之事,還是問她會不會下棋?
阿疇挑眉,有些困惑地看她:“那你在想什麼?”
他黑眸湛湛,倒映著她的樣子,反倒仿佛她的思想很齷齪。
希錦瞬間臉紅了。
她咬唇,看著那棋盤:“那,那我陪你下棋……”
於是兩個人對弈。
希錦低垂著頭,小心地看著棋局,她並不擅長下棋,隻勉強會而已。
不過她覺得,隻要這男人不欺淩自己,那自己可以陪下棋,能拖延時間就多拖延嘛。
就在這種小心思下,她很快被阿疇封殺了,慘敗。
阿疇:“還下嗎?”
希錦:“……”
她低聲嘟噥道:“那就再來一局。”
阿疇沒說話,整理棋子,於是很快便再來一局,
然而第二局,希錦依然慘敗。
第三局,希錦更是慘敗。
雖說她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但總是這麼輸,希錦當然也有些不高興了。
她乾脆把那棋盤一推:“你就是故意欺負人,你這樣的高手,和我玩什麼!我不玩了!”
阿疇:“我以為你想下棋。”
希錦:“!!!”
阿疇:“那再來一局?”
希錦:“還來?”
阿疇:“我可以讓你贏。”
希錦一聽,更惱恨了:“誰稀罕,我才不要玩呢!”
她直接道:“我不和你繞圈子了,你想怎麼樣你就直接說吧!你這樣有意思嗎?”
阿疇略沉吟了下:“沒意思嗎?”
希錦:“對,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阿疇輕輕皺眉:“那你往日在家都做些什麼?”
希錦疑惑,又磨牙:“怎麼了,我就撥拉撥拉算盤,學習學習管賬,這有什麼問題?”
阿疇聽了,略蹙眉:“如今我們在船上沒有合適的賬可以讓你管,那你暫且忍耐忍耐吧。”
希錦:……
她深吸口氣:“我不要管賬!我要回家,我落水了,我爹娘估計擔心死我了!”
一想起這個,好委屈,又有些想哭。
不知道她爹娘是不是知道她不見了,一定是在四處尋找,她娘怕不是要哭了,她爹怕不是要氣死了。
阿疇見此,安慰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已經命人告知你的爹娘。”
希錦驚訝:“是嗎?你怎麼知道我爹娘是誰?”
阿疇解釋道:“你落水了,我把你救起來,不過我當時有要緊事情需要處理,沒辦法送你回去,所以你跟著我們的船離開了汝城。”
他自然不會告訴她,本來完全可以命底下人送她回去。
可是憑什麼?
他既救了她,自然不會再把她送到那個書生手中。
他繼續道:“可我自然也要知會一聲你爹娘,當然要知道你爹娘是誰。”
希錦想想也是。
此時她也是才病一場,還有點懵,完全沒意識到,眼前的阿疇完全沒解釋“他怎麼知道自己爹娘的”。
希錦看看窗外那碧波蕩漾,問道:“所以這裡是?”
阿疇:“譚寧城,距離汝城兩百裡。”
希錦聽著,也是沒想到,兩百裡……這麼遙遠。
看來她自己沒法回去了。
阿疇繼續道:“你一直處於高熱中,所以我請了大夫過來為你診治,同時也命人設法找到你父母,通知了你家裡人。”
希錦還是有些茫然,這對她來說太突然了。
不過聽到自己家裡人已經知道的行蹤,終究心中稍安。
她一時又問道:“那我能怎麼回去,你能派人送我回去家裡嗎?”
阿疇神情略頓了下,道:“如今我還有要緊事要做,所以這畫舫不能調頭,等我辦完事,我便途經汝城,到時候便能把你送過去,如何?”
他說著這話,見希錦明顯有些失望,他便道:“如果你非要馬上回去,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這裡確實耽誤不得,隻能花了銀子,雇了車馬,再派了人手,特意送你回去了。”
希錦聽著這個,好像很麻煩很麻煩的樣子,也就道:“那還是……等等吧,不過我爹娘那裡,你真的幫著知會一聲了嗎?”
阿疇:“自然,這個你放心。”
希錦心中略安。
這時候,阿疇卻問道:“你訂親了?那個害你落水的,是你未婚夫?”
希錦:“嗯,是,我們就要成親了。”
嘴上這麼說,不過心裡卻想起霍二郎的娘,也想起霍二郎那表妹。
她知道霍二郎娘更喜歡那表妹,霍二郎自然是喜歡自己的,但是今天這小兔兒的事,終究讓她不舒坦。
她不會在意一隻小兔子,但是她會在意以後在她人生中可能出現的許多小兔子,大大小小的小兔子。
她可以忍一次,又怎麼可能忍無數次呢?
阿疇:“那就是還沒成親了?”
希錦有些漫不經心:“也快了。”
就這麼一點時間了,她的人生就是這樣了,無法改變,就像那泥捏成的小人兒,捏成了,風乾了,除非粉身碎骨,是再不能變成另一個模樣了。
而退親……她可能退親嗎?
阿疇修長的指骨輕捏著手中的棋子:“那就退親吧。”
希錦聽得驚訝不已,她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郎君:“你……說什麼?”
第99章 ◎番外之if線太子和商賈小娘子5◎
年少相遇5
(前麵劇情有所調整,修改了)
阿疇微闔著的眼睫抬起,視線落在她臉上:“我是說,你退親。”
希錦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確實想退親,但她又沒有勇氣退親,她更不知道該怎麼退親。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退親的理由是什麼。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隱隱有這個念頭,但是那感覺是如此縹緲,風一吹就散了,她抓不住,以至於她不能理直氣壯地說,我要退親。
理由呢?
難道是因為霍二郎給他那表妹買了小兔兒卻沒給自己買,人生豈能如此兒戲,就那麼一點小事而已啊!
人活在世,終究被許多不知名的什麼束縛著,特彆是,她雖生在商賈之家,但是寧家是大戶,族中各房之間,誰還不是彼此較著勁兒。
不說彆的,就二伯母那裡,是一心想比過自己娘去。
二伯母有兒有女,自己娘隻得自己這一個,所以自己必須給自己娘爭氣。
這霍家的婚事是族長都高看一眼,誇說這婚事好,說霍家是書香門第,說霍二郎前途無量。
這樣的一門好婚事,她該怎麼去退掉,又怎麼說得出口。
就關鍵是……根本沒什麼可以說出口的緣由啊。
小兒女的一些幽微心思,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誰曾想,自己不曾付諸於口的心思,如今竟在這裡聽到了。
一個根本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此時竟然說出要她退親的話。
她一時說不上來心裡的感覺,隻覺得他的話竟一下子觸碰了自己某一處,胸口酸酸脹脹的。
阿疇凝視著眼前的小娘子,看著她那眼睛中逐漸蓄起的淚。
他蹙眉:“隻是讓你退親而已,你就難受成這樣?”
希錦含淚瞥他一眼,委屈巴巴地道:“不是……你根本不懂。”
阿疇看著小娘子那眼淚巴巴的樣子,沾滿淚光的睫毛濕漉漉地撲棱著,看上去又可憐,又動人。
他略抿唇,壓下喉嚨間那種異常乾澀的感覺。
他喜歡這個小娘子,從見到後第一眼就喜歡。
沒有緣由,就是覺得她應該屬於他,應該在他懷中。
她長得又如此可人,會讓他覺得口渴,讓他有食欲,讓他想一口吞下。
不過她在哭,為了她的未婚夫哭。
他就這麼凝視著她,看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哭。
半晌後,他終於道:“不要哭了。”
希錦聽這話,懵懵地看過去。
阿疇:“如果你不哭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希錦便收住了哭,又好奇,又有些怯生生地看著他:“什麼要求啊?
阿疇歎了聲。
他俯首下來,凝視著她,才哭過的臉頰上尚且掛著淚珠,不過那麵龐卻越發嬌豔欲滴,仿佛上等珍珠,隱隱遊走著一層粉潤的光。
他低聲問道:“你不是最喜歡算賬嗎?”
提起這個,希錦想起剛才自己的誤會,她便有些扭捏:“也不是喜歡算賬,就是……”
阿疇:“就是什麼?”
希錦用很低的聲音,很不好意思地道:“就是習慣了,覺得挺好的。”
其實她是覺得,數銀子的感覺真好。
但她覺得眼前這郎君人也不錯,是個好人。
在好人麵前,她也得裝裝好人。
阿疇略沉吟了下,道:“我這裡有些賬目,也許你可以幫忙算算。”
之前他並不打算讓這小娘子做這些,但是她很難過的樣子。
阿疇認為有必要讓她高興一下。
希錦:“賬目?”
阿疇:“是。”
希錦頓時鄭重起來,她望著阿疇:“是關於錢的嗎?”
阿疇:“是。”
希錦屏住呼吸:“錢多嗎?”
阿疇:“不少。”
希錦:“可以啊!我幫你算!我最喜歡數錢了!”
阿疇看著她眸底瞬間綻放的神采,抿唇笑了:“好。”
**************
希錦喜歡撥拉算盤,喜歡算賬。
算算自己家有多少銀子了,外麵誰欠了自己多少錢,家中的銀子能進多少貨,這些貨毛利多少,如果都賣出去要掙多少錢,當然還得拋卻各樣開支等等。
她喜歡算這些,因為那是自己家的銀子,算起來非常有滋味。
她也喜歡出頭幫彆人算,撥拉撥拉算盤,幫你算算,你有多少銀子,你掙多少錢。
她很享受這種被人羨慕敬仰的感覺,大家會說,希錦實在是聰明,幾下子就算明白了。
而這次,希錦覺得,這俊美郎君救了自己,看上去也很有些身份,自己反正一時半會沒辦法下船,那就幫襯他一把吧。
她是抱著讓他大吃一驚的想法來的。
但她沒想到,大吃一驚的那個人是自己。
“這——”
她震撼地抬起頭來,驚訝地望著阿疇。
阿疇:“這些賬目有點多?”
希錦無言以對。
這哪是有點多,這簡直是——
她怎麼能想到,他讓自己算賬,竟然讓自己算的是市舶司的稅賦賬目,而且是最近整整三年的稅賦賬目。
她會是去死一死吧!
阿疇看她那欲哭無淚的樣子:“你不喜歡?”
希錦:“我……”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隻能喃喃地道:“這未免太多了吧。”
阿疇聽此,安撫道:“也不是讓你一個人算。”
然而希錦此時震驚得腦子嗡嗡嗡,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個疑問。
她望著眼前的郎君,他確實是生得過於俊美了,肌膚如玉,俊美絕倫,偏生又有著郎君特有的鋒利線條,關鍵是,他那通體的氣派和尋常人完全不同,便是不言語時,也有一種攝人的氣勢。
她想起那畫舫,想起那寢房中尋常人不能用的種種擺設。
她終於問道:“你,你是什麼人啊?”
阿疇挑眉:“你不知道?”
希錦搖頭:“我……不知道。”
阿疇:“我以為阿琴和你提過了。”
希錦疑惑地看著阿疇,突然感覺心口微收緊。
所以這到底是——
這時候,阿疇卻已經道:“我是當今官家的兒子,備位東宮。這一次是奉官家旨意,前往沿海一帶核查市舶司稅務。”
希錦聽著這個,隻覺得腦子懵懵懵的,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竟然是太子。
太子!
往日時候,她那爹娘,她家族長,遇到一個芝麻大的官都要小心奉承著,結果如今,她竟然遇到了太子!
她之前都做什麼了,她對太子大呼小叫了嗎?
****************
希錦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招惹了太子。
太子是一國的儲君,是未來的帝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這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她突然想起來霍二郎,對於霍二郎來說,此生能想到的最風光,不就是走一趟金鑾殿,麵見天子,一展抱負嗎?
可她突然就走到了太子身邊。
如果霍二郎知道了,他會怎麼想?
希錦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她的心思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她想退婚,這個想法就隱藏在心底,但是一直不能宣之於口,因為她沒理由。
沒有理由,所以隻能埋在心裡。
可現在……太子都說她應該退婚呢。
這可是太子,太子以後就是皇帝,皇帝就是金口玉言,大家都得聽皇帝的。
這讓她心中隱隱生了期盼,興許這是一個契機,改變她不能改變的。
是以她也就放下成見,開始專心幫著太子“算賬”。
除了算賬外,太子時不時都會召見她,要她陪著。
他是一個性情非常清淡的人,早晨起來之後會先去練劍,之後他要求自己陪他一起用早膳,吃過早膳後,太子要先讀書。
希錦不喜歡讀書,她覺得那些書很無趣,於是太子便要她從旁研磨。
每每這時,希錦都會打哈欠。
阿疇便會好奇地看她,問道:“那算盤和賬目不是比這個更枯燥,我看你並沒有困。”
希錦聽到這話,哼了聲:“能一樣嗎?”
雖然他是太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的敬重大概隻維持了一天。
阿疇輕笑:“那你還是算你的賬目吧。”
希錦:“……天天算賬。”
算多了,其實她也有點煩了啊,。
不過好在在船上時,也不隻這煩悶的,也有一些有趣的,比如太子會陪她玩解連環,還會帶著她下船,去視察各地稅務。
他們每行經一處,當地官員便會隆重迎接,會敲鑼打鼓,還會撲過來各種討好,當然還會送各樣禮物。
那些禮物全都珍貴稀罕得很,太子是不收的,不過他會命人采買一些稀罕的送給希錦。
那碩大圓潤的珍珠,那罕見的香粉,以及隻有皇家宗室才能享用的布料,希錦不得不承認,她看著這一切有點心花怒放。
她意識到這就是皇族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她竟然有些滿足。
不過滿足之餘,她依然惦記著自己爹娘。
雖然太子說已經知會過自己爹娘了,但爹娘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境況,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擔心。
她便琢磨著該怎麼和太子提提,問問他,不過這一日太子一直忙著,她竟不曾找到機會。
一直到這一日晨間,她早早醒了,梳妝過後,還沒用早膳,便打開窗子往外看。
卻見輕紗蔽日,晨曦的柔光透過水上稀薄的霧氣灑在船舷上,水麵倒映出細膩的柔光。
而就在那敞闊的甲板上,俊美如玉的郎君手握長劍,矯若遊龍,疾如蜂刺,劍氣縱橫間自有雷霆之勢,風姿卓然,卻又霸氣四溢。
希錦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有點心動。
他真好看……如果她不是已經訂親了,有婚約在身,那她——
正看著間,突然感到一道目光掃過來。
她下意識看過去,是那個總是一身玄袍的郎君。
她咬唇,收回目光。
這個人總是在晨間時候陪著太子練劍,他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聽那意思應該是平西侯。
這平西侯是太子的舅父,他們感情很好,如同父子一般,太子的騎射武藝全都是他一手教導的。
他很嚴肅,可能不喜歡自己,望著自己的目光過於嚴厲。
可能在這舅父眼中,自己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姬。
她這麼想著,也就關上窗戶不再看了。
還是躺在榻上想想自己爹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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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今日倒是格外新鮮,如今那新鮮的荻筍和蔞蒿正是時候,配上魚蝦,再用薑橙等增味,那是最好不過的,希錦倒是喜歡得很。
隻不過她今日實在是沒什麼興致,意興闌珊的。
太子自然感覺到了,疑惑地問:“這碧澗羹,上次你不是誇說新鮮,說喜歡嗎?”
希錦緩慢地垂眼,看向那羹湯,那是用晨間新采的水英做的,味道清淡馨香,顏色也好看,猶如春日山澗中的蒼翠。
隻不過她現在確實沒興致,當下她便耷拉著眉眼,無精打采地道:“沒胃口。”
太子:“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希錦:“沒胃口就是沒胃口!”
太子蹙眉:“要不要叫太醫?”
昨日送了她罕見金貴的頭麵,她喜歡得跟什麼似的,當時他看了也心情好。
今日卻變了模樣。
希錦咬唇,彆過臉去:“不要……”
太子疑惑地挑眉:“到底怎麼了?”
希錦聽著,便有些委屈,她小聲地道:“我,我想我爹娘了……”
太子聽這話,垂著眼,注視著她那委屈巴巴的樣子。
這時,卻聽太子道:“其實本來我正要和你說。”
希錦疑惑:“說什麼?”
太子的視線一直不曾自希錦臉上挪開,此時看她睫毛上掛著淚珠兒,就那麼懵懂地看著自己。
一時唇畔微翹起。
不過很快,他便收斂了,卻遞過來一樣東西。
希錦疑惑地看過去,竟是一封信箋。
她不懂,茫然地看著太子。
太子:“你爹娘的信。”
他說完這個,便見小娘子眼底瞬間迸發出驚喜:“真的?”
太子頷首。
希錦一把揪著那信:“給我!”
說完就搶過去了,歡天喜地得很,眼淚不流了,委屈也沒了。
太子揚眉,還能這樣?
希錦迫不及待打開,果然上麵是她爹的字,也有她娘的字。
她看著那熟悉的字,鼻子都要酸了。
不過想到太子就在身邊,她忙看向他。
太子自然看到了,那驚喜不已,卻又提防的小眼神。
他抿唇,開口道:“自己拿回去看吧。”
希錦心花怒放:“好!”
說完抱著那封信跑了。
太子就那麼目送她離開,看她過一處木階時還差點絆了一腳,幸好及時提起裙擺來。
他無奈地挑眉。
這竟是個小沒良心的。
*************
春暖花開,草木蔥蘢,舫船就停泊在河岸邊。
明媚的陽光下,清澈的河水在靜謐地流淌,暖風拂過水麵,水麵泛起漣漪。
那船艙的軒窗半開,竹簾半收起來,從船艙內可以清楚地看到河岸上的情景。
春日的河岸邊,各樣野花野草爭濃鬥妍,花香四溢,希錦正在那裡采摘野菜,野芹菜野菠菜都綠得誘人。
她一跑一動間,明藍褙子,雪白肌膚,怎麼看怎麼嬌俏動人。
陸簡收回目光,望向自己的外甥:“你怎麼想的?”
阿疇卻在垂眼望著案上的棋局,這一局僵持了很久,並不分輸贏。
聽到這話,他並不經心地問道:“什麼怎麼想的?”
陸簡勾唇,略笑了笑:“你總得把人家送回家吧?”
阿疇:“我已經命人知會過他們家裡,他們家並無意見。”
陸簡略挑了挑眉:“你把人家家裡帶過來,就這麼知會一聲?你堂堂一國儲君命人過去知會一商賈之家,人家敢有什麼意見嗎?”
阿疇聽了,有些困惑的望過來。
陸簡:“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霸占民女的潛質?”
阿疇聽到“霸占民女”四個字,不太苟同地皺眉:“舅父,兩情相悅的事,怎麼叫搶呢?”
陸簡:“兩情相悅?”
阿疇的視線掠過那軒窗,望向岸上,此時恰好有一隻不知名字的水鳥突然一個蒙子潛入水中,之後又撲棱著翅膀飛出,直衝向岸邊。
此時的希錦正提著裙子看一朵兒花,突然間聽到這動靜,也是嚇了一跳。
那水鳥輕盈落在茂密的野草上,翅膀撲棱著,水花四濺,那活色生香的小娘子便發出驚叫,一個勁兒往後跳。
那白色裙底飛揚在濃鬱的草綠中,仿佛一朵飄飛的雲。
阿疇拇指托著下巴,看著這樣的她,有些好奇地道:“舅父,你不是一直盼著我成親嗎,這些日子母後還不是要你勸勸我,你……不是應該高興嗎?再說,這也是你默許的吧?”
陸簡聽此言,有些頭疼地蹙眉。
他承認,他當時確實是默許的,甚至存著觀察下的心思。
畢竟外甥年紀不小了,十八歲了,作為官家和皇後的獨子,按照常理,他應該儘快成親生子,唯有他儘快,皇後那裡才能日子更好過。
可外甥對男女情愛一直很是冷淡,這讓人疑心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皇後為此還找過禦醫,想著要不要治,要不要補,但是禦醫說並沒什麼問題,興許隻是太子不喜?
如今太子突然情竇初開,那雙素來淡漠的眼睛竟然放到女人身上了。
作為舅父,作為皇後的親弟弟,他是恨不得直接將那女子綁了塞到自己外甥房中。
不過從汝城到泉州港口,這一路上,他將那小娘子和外甥的相處看在眼裡。
他隱隱感覺,那小娘子就是一個禍水。
她太惹眼了。
想到這裡,他開口道:“我必須提醒你,人家也是有未婚夫的。”
阿疇用拇指略托著下巴,沉吟了一下:“她肯定要退婚的。”
陸簡:“那你覺得,以她的出身,她能做得了你的正妃嗎?”
阿疇並不在意:“那就先讓她做我的郡夫人吧,將來有一日我得登大寶,我自然會寵她,她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彌補給她。”
陸簡頷首,好整以暇地問:“很好,那請問太子殿下,你的正妃呢?你以後的皇後呢?你把她們置於何處?”
阿疇:“我為什麼非得要皇後呢?”
他望著遠處的希錦,此時她已經不再理會那水鳥,卻捉住了一隻螞蚱,她把那螞蚱用草繩拴住,逗著那螞蚱玩兒。
她雪白的肌膚因太陽的照射而泛起紅潤的色澤,眼睛也亮閃閃的。
她看上去像是一個肆意玩耍的孩子。
他唇邊便抿出一抹笑:“我就喜歡她這樣子的,我隻對她感興趣,其他的女子在我眼中全都是不存在的。既是如此,誰願意當我的皇後,我是不介意的,但我不會碰她。”
陸簡擰眉,看著自己外甥。
這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外甥,亦兄亦父的。
他深知他的性子,有著不同尋常的天分,但也過於冷清和固執,便是和自己父母都仿佛不夠親近的樣子。
可是從他遇到那小娘子,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不過也仿佛沒變,他的特殊隻是對那小娘子罷了。
陸簡便沉默了。
他確實不懂,也不太懂。
這時候,阿疇卻突然道:“舅父,你不要隻說我,你自己呢?”
陸簡挑眉,有些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到自己。
阿疇:“母後說了,要我勸勸你,這麼大年紀了,趕緊成親吧,好歹給老陸家留個血脈。”
他側首,認真地望著他:“舅父,我還年輕,怎麼都好說,但是你不同,你這麼大年紀,萬一以後生不出來怎麼辦?”
陸簡麵色頓時沉了下來:“你能彆胡說嗎?”
阿疇:“莫太妃家的那莫三娘,不是對舅父頗為心儀嗎?”
猝不及防的,陸簡眸底泛起一絲狼狽。
他瞪了阿疇一眼,聲音中像是含著刀片:“這是你該關心的嗎?”
阿疇:“難道是我看錯了?她上次不是撞到你懷中,不是臉都紅了嗎?我看你也沒惱她,你不該為彆人的名節負責嗎?”
陸簡便沉默了。
阿疇也就不再逼問,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那裡,看著那個明媚嬌豔的小娘子。
輕風拂起,帶來春日水汽的清涼,他慵懶地眯起眼睛。
這個時候,腦中卻浮現出一些畫麵,破碎的畫麵,並不真切。
他想抓住,但是那些畫麵卻瞬間遠去了,就像被風吹走的一縷煙,再也尋不著。
他便也不再想了。
陽光溫煦舒服,他覺得一切都是愜意的,幸福的。
他會捉住她,要她一輩子陪著自己。
這時候,陸簡的聲音突然響起:“回去後,我考慮定下來了。”
阿疇一聽,馬上望向陸簡:“莫家三娘子?”
陸簡點頭:“是。”
說著這話時,他想起莫三娘望向自己時那含羞帶怯的樣子,眸底便有了些許笑意。
他不得不承認,春天是那些動物發情的季節,而人類其實也難逃這個範疇,容易在這春暖花開中滋生一些不該有的情愫。
特彆是看著外甥和那小娘子的種種,他這幾日竟時不時想起莫三娘那日望著自己的眼神。
她的眼睛中仿佛含著一汪水。
他壓下喉間的癢意,用異常平靜的聲音道:“我確實也該成親了。”
阿疇:“我早猜到了,這下子母後可以放心了。”
陸簡不想再和外甥談起這個話題,畢竟是晚輩。
他直接將一個紅檀木盒子推到阿疇麵前:“給。”
阿疇:“什麼?”
陸簡:“送給你的,禮物。”
阿疇驚訝:“舅父,你何時變得如此好心,竟要送我禮物。”
陸簡神情沉冷:“給你的,你便收著,你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
阿疇視線中帶著探究。
陸簡不想搭理他,起身就走:“我先回去歇著了。”
阿疇望著陸簡的背影,過了片刻,才打開那盒子。
打開的那一刻,他的神情便異樣起來。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因為自己的不近女色,父皇母後還有舅父,他們其實都很擔心,擔心他有什麼問題,甚至找了禦醫給他治病,要讓他吃藥。
隻是他萬沒有想到,舅父竟然直接送了自己這個。
他略頓了片刻,才伸出修長的手指,緩慢的揭開其中一頁。
看著上麵直白的畫麵,矜貴俊朗的臉龐便緩慢地紅了。
第100章 ◎番外之if線太子和商賈小娘子6◎
年少相遇5
希錦父母信中提起,說他們已經和趙公子約好了,會趕過來接希錦,地點就在汝寧州,讓她不用擔心。
希錦看到這個,心情頓時好起來,敢情自己父母即將過來了!
那信的末尾,她娘還說了好一番話,大有勸導她的意思。
希錦看了半天沒明白,後來想了一番,明白了。
娘好像以為自己已經失了清白,怕自己想不開,所以才這麼說?
可娘實在是想多了,那太子並沒有欺負自己。
大部分時候,他都隻是要自己陪著,便是陪著的時候,其實他也都是做自己的事。
他看著年輕且沉默,但到底是太子,身份貴重,肩負重任,這次過去沿海一帶,也不是自己以為的遊山玩水,而是準備前往三路市舶司視察水務,到時候還有外國來使要接見。
太子提起這些的時候,希錦正從旁伺候著。
她知道這都是大事,知道太子所說的有些消息傳出去,隻怕是引起震蕩。
其實就算是不那麼要緊的消息,太子這裡隨便一句,下麵那些官員還不是鑽破腦袋打聽,她如今聽得這些,若是以前,自己家族的族長那是聽都不配聽的。
但是如今,她站在那裡,看著那些官員戰戰兢兢,也看著眾人在太子麵前俯首小心翼翼,生怕有個什麼過錯。
這讓她感覺很奇妙,甚至覺得挺好玩的。
不過這種日子自然是短暫,很快希錦爹娘來接她了,她也得離開了。
希錦開始歡天喜地起來,翹首以盼。
不過太子這幾日卻沉默得厲害,不怎麼說話。
希錦多少感覺到了,她心裡也有些異樣,不過她努力地忽略了。
她還有婚約在,這個婚約,她想解除,但是在沒解除前,還是不要想東想西吧。
她堅決不能做朝三暮四的小娘子!
而就在她爹娘即將過來的那一晚,希錦把自己的衣裙全都收拾了。
那些珠寶頭麵太貴重,她也不好拿走,不過那些衣裙有好多是她喜歡的,反正她都穿過了,她要帶走。
正這麼擺弄著,突然間,她感覺到一道沉沉的視線。
抬首看過去時,便恰好撞上了太子的目光。
那雙墨眸一向是幽深冷清的,就像是深秋的湖,不過此時,那眸底深處仿佛被注入了星火,那視線帶著灼人的燙意,讓人不敢直視。
希錦下意識看向四周圍,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周圍的侍女已經退下。
她的心微緊,突然感覺不對,下意識彆過臉去。
可是他抿著唇,沉默地看著她,那視線如影隨行,竟是纏著不放。
希錦有些臉紅,她覺得他的目光特彆直白,直白到像是要把她衣服扒了。
這讓她很不舒服!
他之前並不這樣,但是現在突然哪裡不對了。
這時候,太子卻開口道:“希錦。”
聲音很低,略顯喑啞。
希錦睜大眼睛,看著太子:“你要乾嗎?”
太子:“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和你說說話。”
希錦聽著這話,倒是平靜得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包藏禍心,彆有所圖。
她腦子裡瞬間湧出許多她看過的話本。
難道要在她臨走前將她那樣這樣?
如果這樣的話,她能拒絕嗎?
她隻是一個尋常商賈女,她的父母勸她了,她家族的族長默許了,她的未婚夫……未婚夫能反抗嗎?
她要為了清白而咬舌自儘嗎,或者跳水?
不過在腦中浮現各種念頭後,她到底挪蹭到了太子身邊。
之後哼了聲:“乾嘛啊!”
態度卻是驕傲得很。
太子拉著她,讓她靠近一些。
之後,在很近的距離,太子端詳著她。
希錦便隱約覺得,太子好像在猶豫。
但是這種猶豫,並不是他猶豫要不要做,而是他在猶豫這麼下口。
像是初次狩獵的獅子,捕捉到第一隻小動物,他尖利的牙齒在試探,試探該怎麼將那小動物吞噬下去。
希錦頓時心跳加速,霍二郎曾經抱住她,也曾經試著將他的嘴巴貼在她的臉上,但是更多,他們就沒有了。
她沒經驗,不知道該怎麼辦。
會不會疼,會不會死……
於是她終於理直氣壯地道:“我,我還有未婚夫呢!不許你碰我啊!”
然而,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太子突然伸出手。
希錦身體微僵。
之後,太子那修長的手便扣住了希錦的手腕,之後一個用力,自己便被扯到了他懷中。
她隻能用手抵在太的胸前,兩手卻觸碰到衣袍上的繡紋,那是雲和龍的修紋,象征著巍巍皇權……
希錦便瞬間軟了,雙腿完全沒力氣了。
她沒法抵抗啊……這是大昭的太子,她怎麼抵抗?
這時候,太子的手輕握住她的下巴,於是她無法避免地和太子四目相對。
風在吹,船在破浪,她聽到激流的聲響,她也看到了那黑眸深處無法遮擋的欲念。
她清楚地明白,他要吻自己,且必須要吻。
她顫巍巍地抿了抿唇。
太子幽深的瞳孔中有浮光乍現,之後,他俯首,略側過臉,吻上了她。
她臉紅耳赤,渾身僵硬,她甚至忘記該怎麼喘息。
淺淡的一個觸碰後,太子略回撤,他垂著眼睛,望著這小娘子顫巍巍的薄唇,聲音低啞:“喜歡我親你嗎?”
希錦想了想,最後老實地道:“有點……喜歡,不過我還有未婚夫,你不能親我了。”
未婚夫……
太子磨牙,不過到底憐惜地用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用很低的聲音道:“退婚,明天就退婚。”
說完這個,他再次吻上。
比起第一次的蜻蜓點水,希錦可以感覺到,這次他在試探著要更多。
他的唇流連在自己的唇畔,試探著撬開自己的唇,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
微涼的唇畔帶給希錦陌生的酥麻感,她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懵懂而無助地睜著眼睛。
她看到他發間的錦帶垂落在他耳畔,聽到他一下一下的呼吸聲。
這時候,阿疇突然道:“你閉上眼睛。”
希錦茫然:“啊?”
她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大腦一片空白。
阿疇便抬起手,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於是希錦便陷入了黑暗中,這種視覺的失去讓她的其它感官更為敏銳,她清楚地感覺到太子是怎麼撬開自己的唇,是怎麼進入其中,又是怎麼和自己唇齒糾纏的。
阿疇這麼吻著,一直吻了很久。
他知道掌心下的小娘子在緊張,她睫毛一直在忽閃忽閃的,就那麼輕盈地撓著他的手掌心,帶起他陣陣渴望。
他想,她一定也是第一次這樣。
最後終於,兩個人的唇分開,有晶亮的銀絲扯開,顫巍巍斷了。
被吻得過分的希錦,此時唇瓣微微浮腫,就連舌尖都是疼的。
她微張著唇,懵懵地看著眼前的太子,她至今還沉浸在那讓人神魂俱飛的吻中,整個人仿佛飄在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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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船上下來時,希錦的臉依然是紅的。
她努力深吸口氣,想平息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但是那種陌生的心悸感依然難以平息。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親吻帶給自己的感覺很甜,就像吃了蜜糖。
她甚至忍不住回憶,太子身上有一股清澈的氣息,像是冬日雪地裡的梅花香,讓她很舒服,讓她很期待,讓她吃了還想再吃。
不過這樣想好傻啊。
她分明討厭他的,他一開始就不安好心的樣子,討厭!
希錦幾乎想捂住臉,好羞愧,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好在,希錦很快便見到了自己爹娘,見到爹娘的喜悅讓她拋開了這些稀奇古怪的心思。
她歡喜地跑過去,一下子撲到了自己娘懷中。
顯然寧五郎並孟娘子也是擔心自己女兒的,如今見到孩子總算放心了。
全須全尾,粉光滿麵,沒有驚懼瑟縮,也沒有枯瘦蒼敗。
這就行了!
此時太子恰好要接見當地州府官員,事務繁忙,不過還是抽時間接見了寧五郎並孟娘子,寧家夫婦自然是拜謝了太子搭救女兒之恩,太子言語間也提出要把希錦帶過去皇城。
寧五郎和孟娘子對視一眼,最後到底提起希錦的婚事。
太子見此,也就不勉強了。
一時眾人告彆了太子準備回去,希錦也低頭跟著自己爹娘離開,不過離開上馬車時,她不經意間一個回首,卻恰好見到太子就坐在那畫舫的臨窗處。
他玉冠烏發,遠遠地望著自己,視線好像自始至終不曾離開。
希錦心裡一頓,突然有種奇異的宿命感,他的視線是網,自己跌入羅網之中,是怎麼掙紮都逃不掉的。
上了馬車後,希錦娘把自家郎君打發出去外麵車轅子,她一把將希錦摟住,好一番問。
希錦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到底是把自己和太子的種種都說了。
提起最後的親吻,她含蓄地,不好意思地彆過臉,低聲道:“他就親我了。”
孟娘子聽了之後,有些驚訝:“隻親了?隻這些?”
希錦垂著眼睛,不好意思地為自己辯解說:“也不是我要親啊,是他非要親我,我給他說了,我還有未婚夫,他也不聽,他是太子,我又拗不過他。”
希錦娘看著女兒羞澀的樣子,她搖頭,恨鐵不成鋼:“真是沒用,敢情這麼多天就親了這麼一下,他是真男人嗎?”
希錦聽了,驚訝地看著自己娘,一時有些無話可說。
娘覺得……隻是親一下,親少了?
她應該多親幾下??
孟娘子笑了笑道:“我看那太子殿下,生得可真是俊俏啊,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就沒見過這麼俊俏的郎君,怎麼都是你占便宜了,不虧!”
希錦看著她娘那很有些羨慕向往的樣子,一時無言。
她娘……竟然這麼想的?
她偷偷看了看馬車外,她爹應該沒聽到吧,不然她爹肯定活活氣死。
她爹最愛吃醋了!
孟娘子搖頭,歎息:“況且白白擔了個名聲,虧大了。”
希錦疑惑:“娘,這是什麼意思?”
寧娘子道:“也沒什麼,回去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隻是一個if線的番外,既然是if線,其實我原本設定的,這個男主和原來的就是有差異的。
原來的是曆經挫折,顛沛流離,喪家之犬一般的阿疇,這個是自始至終萬千獨寵的阿疇,骨子裡是完全不同的人,所以性格一定會不同。
如果性格完全一樣,我也不會寫這個if線了。
但是看來大家並不能接受,可能覺得這是另外一個人了吧,所以我也適當做了修整,現在的阿疇肯定還是和正文不同,但會比較接近原來的人設。
當然了,依然會有親愛的覺得,不喜歡,覺得不如之前,覺得哪裡不對,覺得怪怪的。
其實可能隻是,這個if線原本就不是自己喜歡的,畢竟這和正文是不同的故事了。
建議可以考慮跳過這個if線。
這個if寫完後,還會有一個大章節作為結尾章(是銜接正文的),是龍椅口那一段+最後提起當年阿疇的算計,可以跳過if線直接看最後的結尾。
最後一章結尾章會給大家發紅包,也歡迎大家跳過if後再回來看,麼麼噠。
感謝大家支持,本章發100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