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多大的家業算大?(1 / 2)

錦宮春暖 女王不在家 15911 字 9個月前

第19章多大的家業算大?

希錦留在家中, 自然是期待又忐忑,不過也沒彆的法子,隻能是安心等著,一時甚至想著, 若是這一批貨順利賣出去, 怎麼也得去寺廟裡燒香拜佛, 求菩薩保佑這一年的財運,要平平順順地發財。

恰好穗兒上街,遇到鄉下過來趕集的,又新采的野菜,幾文錢好大一筐, 她知道希錦喜歡這個, 便買了來。

她也高興得很:“聽說京城來的欽差派了兵馬要找什麼人,那賣菜的農人怕回去晚了城門早早關上,著急, 願意便宜賣,幾文錢買了這麼多呢!”

希錦沒在意那什麼欽差什麼兵馬的,隻一心拿了野菜來看。

她確實喜歡,她覺得這個味兒鮮活, 是吃到了新一年的頭一茬。

其實寧家自家莊子上也會種一些菜, 也都是各樣新鮮的,莊頭每旬都會定時送過來,但是寧家各房人口眾多, 莊頭要送倒是要采摘不少,有些品種稀罕的,不好湊太多,人家為了避免麻煩, 反倒是不敢送了,生怕討不了好反而落埋怨。

所以各房心裡也明白,需要什麼時鮮物還不如自己去買,吃個自在。

那野菜品種倒是多,且鮮嫩得很,有些隻是那麼一點點嫩芽罷了,她閒來無事,便和丫鬟一起挑揀了,分門彆類,讓穗兒分彆去洗。

“回頭那薺菜芽拿來做菜吧,至於那個黃花麥果,可以回頭炒年糕。”

旁邊秋菱沒太懂:“這個怎麼炒?”

穗兒卻是知道的:“搗爛了,把野菜汁攥出去,做成年糕,這就是黃花麥果糕,大娘子喜歡吃這個味兒。”

秋菱這才明白:“倒是新鮮得很。”

希錦聽著兩個小丫鬟說話,想著回頭再買兩個丫鬟的話,其實買小的一些,反正自己慢慢調理著,總比買那些年紀大的,那種主意太大了,倚老賣老,說不得再來一個以下欺上呢。

孫嬤嬤那種錯,她是再不會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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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乏秋困,晌午吃過飯,希錦有些犯困,便躺在榻上小睡了一會,其實也不太睡得著,隻是半睡半醒的。

她心裡還惦記著阿疇,想著這次的事。

這次的買賣他倒是還算上心,處處做事體貼,讓她滿意。

如果這次的六重緯能夠順利要回來,她高興了,晚上時候,好生洗洗,她未嘗不是可以多做一些。

她知道他存著心思,總想變些花樣,隻是她不肯罷了。

其實也未嘗不可,她可以稍微讓他一些,給他親親。

隻是想到這裡,難免就回憶起最初成親時候。

那個時候她確實不太待見的,她被他嚇到了。

現在成親三年,她倒是慢慢適應了。

如此胡思亂想的,慢慢地睡著,不過沒睡多久,便聽到芒兒的啼哭聲。

她便一下子醒過來了,迷迷糊糊坐起身來,道:“奶媽呢,怎麼芒兒又哭了?”

廂房裡奶媽匆忙應了聲:“郎君剛睡醒,冷不丁的就哭了,正哄著。”

片刻,芒兒果然不哭了。

希錦其實還是有些犯困,不過想起芒兒,到底是起身過去看看,芒兒剛睡醒,懵懵的呢,見到她就要抱抱。

希錦抱過來,拍哄了幾下,芒兒精神了,卻說是想吃薄荷糕。

希錦一聽笑了:“小祖宗,你可真難伺候,如今才剛過年,哪來的薄荷糕給你吃!等過些日子吧!”

那薄荷糕是用薄荷和糯米粳米做的,是夏日消暑的,這會兒沒得新鮮薄荷,又哪來的薄荷糕。

旁邊奶媽想起:“那黃花麥果糕是不是做好了,要不要給郎君嘗嘗?”

希錦其實已經聞到一些香味了,便隔著窗子喊穗兒,穗兒忙應了,果然是蒸好了,剛要出鍋。

於是希錦抱著芒兒過來廳堂,讓穗兒上了那黃花麥果糕來,自己用筷子戳了一小塊喂芒兒吃。

芒兒喜歡得很,貪吃,嫌希錦慢,自己捧著那糕來吃,吃得兩隻小胖手都是糕渣渣,滿嘴香甜的樣子。

希錦笑看著兒子,喜歡得很,一時想起來,道:“這個味兒好,準備一屜籠,回頭給幾個親近的長輩分分。”

寧家各房,有好有不好的,碎嘴的多事的,什麼人都有,不過大麵上來說,好歹大家一起幫襯著做生意,他們小夫妻年輕,凡事還得靠著族裡這艘大船。

所以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也就忍了,還是得好生來往著。

況且這次的六重緯,二伯那裡也是出了力的。

當下奶媽幫襯著,專門挑揀形狀好看的黃花麥果糕,裝進了食盒裡,這樣送人好看。

希錦哄著兒子高興了,便略洗漱穿戴過,帶著穗兒,提著那黃花麥果糕過去二房了。

過去二房後,希錦寒暄過,將這黃花麥果糕給二伯娘,二伯娘見了自然喜歡。

其實寧家這種大戶,吃什麼沒有,有時候就是吃個新鮮。

她笑著說:“我今上午還說呢,讓莊子上把那些春天剛發的新鮮物送過來,誰知道他們卻推三阻四的,要我說,底下人也是偷懶了,開始敷衍了,回頭還是得好好說說他們。”

她嘗了口,道:“果然還是你細心,知道我愛這一口。”

希錦也就陪著說幾句話,如此坐了一小會,借口還得回來照料芒兒,便要回去,誰知道剛起身,就見得外麵消息,說是過去碼頭的郎君們回來了。

於是大家都是精神一震,忙迎出去,問起情況來。

郎君們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說那些貨物已經都解封了,貼上了稅條,接下來隻需要運回來就是了。

眾位大小娘子聽這話,全都鬆了口氣:“老天爺保佑,可算是沒出什麼大事,這麼大一批貨呢!”

二伯娘歎息:“可不是麼,真出了事,可怎麼了得!”

希錦聽這話,自然是高興得很,畢竟是一千多兩銀子的本錢,真要是出什麼事,她真是恨不得一口撞死好了!

如今能要回來,好歹是有驚無險了。

幾位郎君七嘴八舌,說他們在碼頭竟然遇上了知縣大人,說他們還遇到了皇城司指揮使。

“聶大人好脾氣,竟然請我們上船,請我們吃酒,還問我們汝城的風土人情!”

“那聶大人可是燕京城來的,見過官家的,他說官家性情好得很,禮賢下士,還說最是慈愛了!”

希錦聽著,卻是不以為然。

最是慈愛的官家,那還不是逼著自己兒子死了,如今又逼跑了皇太孫。

她正想著,旁邊二堂兄看到他,突然想起來:“對了,希錦,忘記和你說了,你們家阿疇關鍵時候突然不見了!”

希錦一愣:“什麼?”

二堂兄:“我們在船上和聶大人還有知縣老爺說話,他好像就不在了,之後我們過去檢查貨船,他也不在,我還納悶了,好好的怎麼不見了!”

希錦的心頓時狠狠一沉:“檢查貨船,不見了,那,那然後呢?”

二堂兄:“回頭我們得卸貨,你們家的貨沒法卸,得你們自己再設法了。”

希錦腿一軟,差點栽那裡。

大家見希錦這樣,忙扶住她。

希錦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水,才細問:“到底怎麼回事?”

二堂兄才解釋道:“人家市易司的人是要對貨船點檢的,那都是我們自己拿著文書,指認了自己的貨,人家檢查上麵的公文憑據,確實沒問題後進行點檢,之後才給我們貼上稅據,回頭碼頭的小廝才會給我們卸貨,不貼上那個,人家是不可能給我們卸貨的。”

他歎了聲:“當時我們也急,趕緊喊他,卻不見人影,沒辦法,人家官差都等著呢,我們也不敢太耽誤,本來說是我們幫他臨時認領了,可人家官差哪裡聽!”

旁邊一位堂兄也跟著解釋道:“人家是要蓋了紅章的公文和稅據的,沒有那個,誰知道是誰的,我們想幫你冒領也不行,我們幫著說的情,可沒法,人家不聽。”

二堂兄歎道:“現在我們拿到的公憑已經收回去了,你們再想弄,得自己設法,再去市易司了,這也是沒法!”

希錦聽得眼睛都直了。

虧她把他當一個辦事的人,結果竟然把事情辦成這樣?他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

早知道不讓他去,自己去的話,也未必就要不回來!

如今可倒是好,大家的貨都要領回來了,唯獨自己的不能,那可是一千多兩銀子,讓她怎麼辦,讓她去求誰!

趁著大家夥都做事,才好搭上順風船,現在隻能靠自己了!

希錦想到這裡,心都在揪揪著疼,胸口的氣更是瞬間門起來了,恨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夥麵麵相覷間門,一時都同情起來。

二伯娘也是歎息:“這阿疇平時看著也算是個機靈的,怎麼關鍵時候做事這麼不靠譜,他到底怎麼回事呢!”

其他人紛紛搖頭:“沒有這麼辦事的,我說希錦你也彆太難過,回頭看看怎麼辦……”

希錦卻是不太聽得下去,她難受,難受得坐都坐不住。

不過她到底勉強擠出笑來:“誰知道呢,興許有什麼急事,我回去問問吧,等他回來我問問。”

說著她就起身:“那我,那我先回去了。”

大家知道她心裡不好受,自然不說什麼,匆忙把她送出去。

希錦走出二伯家門,繞過那圍牆時,隱約聽到裡麵的話。

“我看這次不好要,那邊估計諸多為難,畢竟已經讓我們拿回這麼多了,如果人家趁機吃了這批貨,我們也沒得說。”

“希錦把家底都給投進去了吧,這次如果要不回來,那不是什麼都沒了!”

“這阿疇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可憐了希錦,怎麼招贅了這樣一個女婿!”

“要我說,當時招贅我娘家那侄子不是挺好的,五娘子也是不聽話,非找這麼一個,可是把希錦給害了!”

“我們為了辦事,可是舍了臉皮的,如今我們事情都辦妥了,誰還再舍了臉去求人!”

“說得是這個理,回頭人家大老爺問起來,怎麼之前沒辦,我們哪有臉去解釋!”

又有二堂哥在那裡歎息:“少說句吧,希錦也不容易,這日子過得……回頭還是問問,看看怎麼幫襯她一把吧。”

於是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該怎麼辦,然而哪有什麼法子,這會兒誰也不好再單獨跳出來挑頭出力氣了,畢竟這不是大家夥的事,隻是希錦一家子的事了。

希錦聽著這些話,眼淚差點落下來,不過她到底忍著。

一路走回自己家,關上門,那是再也忍不住,趴到床上嗚嗚嗚地哭起來,哭得還特彆大聲。

她這輩子就沒這麼委屈過!

她覺得自己命太苦了,但凡有個兄弟,她正經嫁人,不至於招贅個女婿,就不至於受這種罪!

就算有個姐妹,好歹也能幫襯著,好歹有個什麼事還可以商量著。

一時又恨自己爹娘,怎麼給自己找了阿疇!

他就是爛泥,他就是扶不上牆!

好恨,好恨!

恨不得讓他滾!

若不是有芒兒在,真恨不得一紙休書把他給休了,憑著自己容貌,憑著自己那點家底,難道還不能再找一個贅婿嗎?

希錦怎麼想怎麼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將阿疇給撕爛了!

這輩子,他就彆想上她的床了,她是恨死他了的!

她不愛他,一點不愛,隻會恨他,恨他一輩子!

她這麼悶頭哭著,底下秋菱和穗兒也不敢吭聲,隻是上前問了一次茶水,她沒理會,菱和穗兒隻好下去了。

她悶在被子裡,就那麼無聲地流著淚,想著自己的命好苦,想著自己的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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