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曠了這麼久(2 / 2)

錦宮春暖 女王不在家 15944 字 7個月前

她不甘心地道:“我跪都跪了!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她故意抬起腿,很誇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膝蓋:“都跪疼了,要腫了!”

阿疇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之後他抬起手來,幫她揉了揉那膝蓋。

膝蓋自然根本不疼,不過讓他這麼揉揉,她心情好。

心情很好的她,便多少有些飄了。

她好奇地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阿疇:“朝廷的事不是一句話能說清的,我總要確保萬無一失,才好接你們母子過去。”

希錦不太懂,不過她看著他,修長羽睫垂下,眼皮底下有一方淡淡的陰影。

像是許久不曾休息好,略帶幾分疲態。

她便用手指輕撫過他的睫毛,憐惜地道:“你這段過去燕京城,來回奔波,一定累壞了,我的阿疇辛苦了,我好心疼你。”

她說完這話,便見阿疇突然睜開眼。

墨黑的眼睛就那麼直接地捕捉住她的視線,於是在這朦朧的暮色中,兩個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

有一種無法描述的異樣情愫緩慢地滋生,希錦突然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她動了動唇,腦子裡想著她應該說點什麼,哄哄他,但甜言蜜語用光了,詞窮了,腦中空白的。

阿疇便伸出手來,攬住她,抱住她,又將臉埋在她馨香的發中,貪婪地吸了下。

希錦感覺到了,也滿足地靠著他,享受著這一刻的繾綣溫情。

阿疇抬起手,安撫地撫著她的後背,啞聲道:“希錦,如今你可滿意?”

希錦:“當然滿意!”

她兩隻纖細柔軟的胳膊堪堪吊在他頸子上,笑著道:“阿疇,你果然為芒兒掙下偌大家業,以後希錦終於能揚眉吐氣,享受那無上榮華了,希錦心裡好喜歡,我的阿疇果然能乾!”

阿疇喟歎:“你隻一心想著榮華富貴。”

希錦抬起頭,無辜地看著他:“不然呢,難道我竟要盼著受窮?”

她不能理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不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嗎?”

阿疇低頭望著懷中的女人,她眼神純得像水。

她是真心這麼認為,並且毫不避諱。

偏偏他如今也覺得,她似乎是有道理的。

興許確實是他錯了。

希錦見他隻看著自己不開口,便低低軟軟地道:“你得這潑天富貴,是為了哪個,還不是為了我和芒兒,是不是?”

阿疇略默了下,道:“是。”

希錦摟著他頸子,繼續哄著道:“昔日我們日子過成那樣,彆人嘴上不說,心裡終歸瞧不起,我多少也會吃些閒氣,我受了什麼委屈,你也看到了吧。”

阿疇墨黑的眸中便泛起無儘的憐惜。

他垂首,用額抵著她:“往日都怪我,我沒能讓你風光體麵,以後不會了。”

希錦感受著他的體貼,心裡自然也是欣慰。

他再是冷清的性子,到底是自己夫婿,兩個人少年夫妻,昔日也有過恩愛時候,他其實也是心疼自己的。

她便摟著他,溫聲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你看——”

往日種種倒是很有一些,她便隨口提起來過年時候:“去年時,我因為你沒租到體麵的犢車心裡不痛快,今年過年,你不是早早過去車行,挑揀了好的嗎。”

還特意多使了銀子的。

阿疇垂下眼睛,低聲道:“嗯……過年用犢車的多,我過去了幾次,才訂下的。”

提到這裡,他聲音有些發啞。

希錦聽著,越發放低了聲音,哄著道:“阿疇,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凡你有十個銅板,是恨不得給我花九個銅板的,我們以前日子艱難——”

其實倒是也不艱難,不過這麼說說也不算過分,關鍵是後麵的話嘛。

她輕歎著,繼續道:“好在這些都過去了,你看,如今多少人來奉承我,討好我,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有了你這尊貴英明的夫婿?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身為人夫,身為人父,這輩子能讓家中娘子得如此尊崇,你心裡不喜歡嗎?”

阿疇:“喜歡。”

他垂眼看著她,看著她柔軟的明媚,低首吻下來。

在他吻上她唇時,用沙啞的聲音道:“隻要希錦喜歡,我也就喜歡了。”

希錦聽著這話,便終於鬆了口氣。

這萬年的蚌殼啊,他總算學會說句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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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時候,希錦麵對阿疇隱隱有了無法掌控的陌生感,那如今經過這場纏綿,她多少也有些放心了。

他也許並不是過去的阿疇了,但她還是能在那皇太孫身上找到原本屬於她的阿疇。

這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其它的,自然徐徐圖之。

她看了那麼多話本,都是些癡男怨女的糾纏,對於男女之事自然很有些心得體會,是以對於怎麼纏住一個男人,哄住一個男人的心,她是很有一番想法的。

阿疇骨子中對女色的貪婪,以及她切實體會到的那種蓬勃萌發的渴望,這些都告訴希錦,在這個男人那裡,自己依然是新鮮的一顆果兒。

他貪戀著這果兒未曾品咂出的滋味兒。

除了這些,兩個人之間還有過去幾年的夫妻情分,以及她父母那裡的恩情,這些都是她將來的後路和依托。

她要做的便是把這些情分再增加一些分量,同時多多少少要拿個喬,讓這個男人心裡永遠癢癢著,跟被貓抓了一樣,要一直惦記著。

當然了,這些急不得。

希錦覺得自己第一次見他,有些太急了,他肯定知道自己鉚足勁在勾搭他,這樣不行,掉價,以後得稍微矜持一些了。

當然了,哄還是得哄,這個男人很吃甜言蜜語,稍微一哄,那不是也能說人話了嗎?

恰好這一兩日,阿疇似乎也在忙,聽那意思好像是帶著皇令來的,要召見州府的官員。

這就極好了,他出門去,她落得輕鬆,省得日日受累。

沒辦法,這男人渴了這麼久,如今重逢,要得太狠,她還真有些受不住,白日裡腰都是酸的。

於是她先讓人抱來了芒兒,兒子是親兒子,以前親,現在也親,不過這親之外,還增加了一些彆的什麼。

人都是現實的,她現在想到自己兒子已經是鳳子龍孫,她便覺得,這兒子好像渾身都在發著富貴的光。

她感慨一聲:“芒兒,以後全靠你了。”

芒兒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道:“爹爹,好了。”

希錦聽著,疑惑了下,之後便明白芒兒的意思了。

她點頭:“對,你爹風光發達了,你爹身份尊貴了,咱們母子也要跟著沾大光了。”

芒兒摟著希錦的脖子,又道:“爹,娘,好!”

希錦更加明白芒兒的意思:“對,爹娘要恩愛,我們一家子永遠在一起。”

芒兒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後便拍手笑了。

希錦看著他這個樣子,便有些心疼,做爹娘的鬨騰,小人兒也跟著遭罪呢,他雖然小,許多話說不出,但竟看得真真切切,什麼都知道的。

她撫著芒兒的發,憐惜地道:“你這麼小,操心這些做什麼,爹娘自然會好好的,芒兒也會好好的,以後不許你操心這些,知道了嗎?”

芒兒懵懂點頭。

希錦歎了聲:“芒兒,往日我帶著你過去外婆家,她們說你有大福氣,隻是嘴上說說罷了,其實我們就沒撐起他們的眼角,如今你竟果真是有大福氣的,這世上天大地大,再大不過皇室,你以後便是金尊玉貴的皇家血脈了。”

一時不免想起如今芒兒的姓氏來,芒兒和阿疇都是跟著自己姓寧的。

這種事自然再不能提,以後阿疇改國姓,芒兒也要跟著改。

反正天底下姓寧的多得是,寧家也那麼多子嗣,不缺自己這一脈。

若說要個子嗣傳承,無非就是要那祭奠燒香的,但是不怕,芒兒跟了國姓,從此後,整個寧家都要唯自家這一房馬首是瞻。

逢年過節,寧家各房不給他們自家親爹親娘燒香供奉,也得先供自家爹娘了!

所以必須改,毫不猶豫地改,改國姓。

改了國姓才是正經八百的皇家血脈,才能在那巍巍皇權中分得一杯羹。

芒兒似懂非懂,隻睜大眼睛好奇地聽著希錦講,偶爾仿佛很懂,點頭讚同,煞有其事的樣子。

母子兩個這麼說著話,希錦越發興致勃勃,開始規劃著過去皇城的種種。

她生來是個心氣兒高的,覺得自己有那絕世姿容,覺得自己很有一番頭腦,是尋常人所不能及,又有自己娘親的殷殷教誨,隻是可恨自己是女兒家,又是出身商賈,不得機會罷了。

如今既是得了這天大機遇,若不去那皇城走一遭,見識見識,再混個大娘子或者皇後當當,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甚至開始暢想自己過去皇城,讓所有人都驚歎地道:皇太孫家的娘子竟是如此殊色!

啊——

這感覺未免太美妙。

她正在這裡陶醉著,卻聽外麵侍女來報,說是有些物件,問她如何處置。

處置?

希錦如今還腳踩棉花飄飄然,哪想到自己已經要“處置”什麼了。

不過她自然不能露怯,要端莊,要雍容,要矜持,要有那種抬手間灰飛煙滅的氣勢。

所以她壓下心中疑惑,隻是輕淡地一個抬眼,不緊不慢地道:“什麼物件?”

那侍女聽這語氣,一時不敢小覷,認真回話。

“原是殿下自皇城帶回來的,如今叫底下侍衛收拾了,裝在紅木箱中送過來,說是要請娘子處置的。”

希錦心裡一動,皇城兩個字,自然是意味著花團錦簇,自然意味著豪奢繁華,想著必是什麼好東西了。

當下歡喜期盼,不過麵上依然波瀾不驚的樣子:“那就先拿過來看看吧。”

侍女得了令,便忙出去了,少頃,身後跟了兩個小侍女,都捧著托盤,那托盤描金雕花的,很是華美精致,托盤上罩了一層緞繡紅梅巾。

希錦看了,好奇得緊,想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於是便很是慵懶地道:“都先下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這語調真是雍容華貴,充滿了大娘子的氣派。

自己雖然出身商賈,但是以後細心揣摩,未嘗不能在這皇家做一個執掌中饋的大娘子。

她自是前途無量。

那幾個侍女拜退,並體貼地為她關上門。

等那門一關上,希錦便雀躍起來:“芒兒,快,看看你爹爹帶了什麼好東西!”

芒兒也好奇地睜大眼睛,亮閃閃的,顯然是想看。

希錦跑到案前,揭開那緞繡紅梅巾,卻見裡麵琳琅滿目,竟都是女兒家梳裹之物,有那煙墨,黛硯,也有硯柞,香綿,刮刀,絲線,和銀鑷。

每一樣都是精致小巧,和希錦往日所用不同,甚至那纖細的銀鑷上竟雕了栩栩如生的牡丹,這是市井間怎麼都不可能見到的講究做工。

希錦如獲至寶,仔細翻看著,很快見裡麵還有幾樣粉麵,有那紫茉莉和白鶴花果做的玉簪粉,也有希錦夢寐以求的珍珠粉。

她拿起那珍珠粉,用玉簪挑了一些,手指輕輕撚著,果然是細膩柔潤,這就是之前一伯娘提到過的啊,燕京城大內才能用的珍珠粉麵!

花錢都買不到的!

這日子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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