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的用自己僅剩的一點力氣抵著閹人的肩,隔開兩人的距離。
饒是被氣恨了,早就對隱瞞身份深入骨髓的警惕也讓她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身體。
就算掙紮,也不敢用太大力氣。
雖然對方剛剛話裡話外都是自己一直隱藏的性彆秘密被對方得知,可冷靜下來一想……
以閹人心機深沉的性子,與其說對方僅僅出去的那麼點時間就發現了自己絞儘心思隱瞞的,還不如說是對方的試探。
雲淺然想起之前對方放肆像是撕破臉皮的行為,第二個的猜測愈發占了上風。
閹人知道自己隱瞞了事,卻不清楚自己隱瞞了什麼事。
所以,她現在更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力……
但這樣毫無君威的被閹人桎梏,也不由讓雲淺然臉色難看至極。
被自己最惡心的存在觸碰,不殺了對方,靠的就是極致的忍耐!
鳳棄暮隻走了幾步的時間,也沒想到對方在一瞬間想了這麼多。
餘光看到君王難看人忍耐的臉色,他懶散的收回視線,嘲弄似的嗤來聲。
再厭惡受不了又怎樣,弱就是弱。
弱小的人,反抗無門的君王,在他這裡就是一個情況,沒有任何發言權。
怪誰呢?
鳳棄暮嘲弄的想。
擁有至高權柄的人,弱小就是原罪。
隻是這幅模樣還真的讓人心煩。
身著褚紅色宮服的督主瞥了對自己分外抗拒的君王,看著隻有幾步遠的床榻,直接將人扔上去。
龍床上鋪著冬暖夏涼的蠶絲絨被,也受不了什麼傷。
鳳棄暮丟人過去的時候如是想。
隻是無論是雲淺然還是鳳棄暮,都忽略掉了兩人剛剛對峙時的情況。
君王隻匆忙的鬆鬆係了一下明黃裡衣的細帶。
被扔在床上的君王由於慣性滾了兩圈,衣衫鬆散,剛剛被寒氣侵入的腿整個露出。
腰間的衣擺堪堪遮住下、身。
鳳棄暮看著仰躺在床上虛弱到動彈不能的少年君王,居高臨下的注視:
“君上,奴自幼體弱,一時手滑。”
紅衣督主敷衍的躬身,目光放肆:
“還望君上——”
“噗嗤——”鳳棄暮注意到君王平坦沒有一點男性象征的某處,‘恕罪’兩個字還沒說,就突兀的笑出聲。
雲淺然正掙紮的起身,聽到聲音,心底的怒意還未消除,又驀的再升起幾分怒氣。
君王一聲嗬斥還未出口,卻見離床不遠處的紅衣督主停住笑,語氣莫名的開口:
“君上如此‘雄偉’,奴恐怕要多憂心一下皇室的子嗣問題……”
鳳棄暮語氣複雜的開口,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隻是同情的彆開眼,惡趣味的將視線放到少年君王的臉上。
像是好奇極了對方的反應。
臉色蒼白的少年君王聞言先是有些不解,皺眉順著閹人的視線看過,倏的臉色一變。
鳳棄暮心下好笑的看著自己意料之中的情況,隻是下一瞬。
嘴角了然的弧度驀的一頓。
而後一點點拉平。
君王後麵的反應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恥辱之事被發現的尷尬與窘迫,更不是惱羞成怒對自己這個閹人的嗬斥嘲諷……
反而臉色唰的變得慘白,而後慌亂的扯過被子蓋住下麵,還不忘掃視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