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變成爹(2 / 2)

家庭成員中,何半仙跟蘇木的關係是父子。

她跟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蘇木原來不姓蘇啊!”

林母手上抓著筷子,沒忍住抬起手來敲女兒:“蘇木是藥名!”

何半仙收救這孩子的時候,手邊剛好有蘇木這位藥材,所以留下的徒弟就要蘇木了。

林蕊笑得在床上直打滾:“乾爹,幸虧你手邊不是烏龜殼,不然蘇木豈不是要叫龜殼了。”

她得意過頭,忘了她乾爺爺家的床腳全是磚頭堆起來的。

“轟——”

林蕊從床上翻下來,一並倒下的還有床板。

灰塵伴茅草齊飛,她硬生生地滾塌了何半仙小屋裡頭唯一的床。

當天晚上,何半仙跟林爸還有蘇木三個老小爺兒們擠在外頭的雙人床上,林蕊跟她媽睡裡屋的上下鋪。

林母戳著女兒的腦袋,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能消停點兒呢?”

以後誰還敢帶她出門?

林蕊委屈得要命:“我哪兒知道那床跟紙糊的一樣啊。”

她現在的小身板能有多重,估計撐死了七十斤都沒有。

那床曆經滄桑,居然撐到今晚才塌掉,簡直就是奇跡。

她撐起身子,偷偷貼著床邊跟她媽咬耳朵:“蘇木今天怎麼了?我老覺著他不願意認我乾爹當爸爸。”

明明他非常羨慕人家有父母的,就連她媽說當他是半個兒子罰他罵他,他都能傻樂嗬成那樣。

雖說乾爺爺不太靠譜,委實談不上什麼正經家長,可乾爺爺也不是虐待孩子的酒鬼混賬啊。

介於大清朝已經亡了這麼多年,蘇木還不至於蠢到自己的生父母留著皇位給他繼承。

林母摸著自家小女兒的腦袋直犯愁,這個丫頭哦,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認了父親,名字上了譜,就意味著他是何家人了。”

林蕊迷糊:“這又怎麼了?不挺好的嗎?”

林母歎氣,貼著女兒的耳朵小聲道:“這就代表他以後不能再去想他親生的爹媽了。”

“切,有什麼好想的。”林蕊嗤之以鼻,“生下來又沒養過他一天。”

這樣的爹媽就是將來找上門,也離得越遠越好。血緣情分,早就在他們拋棄孩子的瞬間,被他們親手徹底斬斷。

林母貼著女兒臉,隻歎氣不說話。

哪有孩子不惦記爹娘的呢。

蘇木這孩子為什麼喜歡小鹿純子啊,因為他從小鹿純子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小鹿純子相信,隻要她打進奧運會,就一定能見到媽媽。

蘇木的心中,何嘗不是藏著這樣一個念頭呢。

林母摸著女兒的腦袋,跟她貼臉:“以後啊,你好好待蘇木,不要老是欺負人家。”

林蕊翻眼看看天花板,小聲嘀咕:“我沒欺負他。”

她待蘇木多好啊,掙錢都不忘帶上(差遣)他。

“人家比你小呢。”

好,林蕊在心裡頭默默地念叨一句,就當幫她親媽照顧命途多舛的小竹馬了。

第二天一早,林蕊拍著車後椅,熱情地招呼蘇木:“上來,我帶你去學校。”

要不怎麼說她乾爺爺牛掰呢。

短短兩個禮拜的時間,何半仙不僅解決了蘇木的戶籍問題,還直接安排蘇木插班到鋼鐵廠職工子弟中學。

簡直可謂是手眼通天。

至於為什麼從來沒進過一天學校的蘇木,一上學就直接進入初三;那不是因為林蕊剛好上初三麼。

倆孩子搭個伴,正好。

蘇木拎著嬢嬢昨晚在燈下趕製出來的書包,遲疑著搖頭:“不了,蕊蕊,我還是坐公交車。”

蕊蕊昨晚才學會的自行車,一路騎回家簡直就是恐怖片。

林蕊瞪眼:“快點上來,再磨磨蹭蹭的,叫老李逮到了,讓你大太陽底下跑圈。”

既然她當了姐姐,自然得照顧好手下的小弟。哎喲,這孩子看著怎麼這樣喜人呢。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要捏蘇木的臉。

嚇得可憐的男孩連連往後退:“我坐,我坐還不行嘛。”

他豁出一身剮,硬著頭皮坐上自行車後座。

林蕊腳一蹬,立刻跟踩了風火輪似的往前頭衝。

王奶奶剛好下樓要去菜場買今天要用的材料,見狀轉頭看林母:“這反過來了,怎麼是姑娘騎著車帶小子呢?”

林母頭痛不已:“是我懷孕生反過來了。”

除了長的瘦小愛撒嬌,蕊蕊的炮仗脾氣,哪裡像個姑娘家。

林蕊個子矮,腳根本蹬不全踏板,卻絲毫不影響她將自行車騎出電動車的氣勢,一個勁兒往前衝。

風聲呼呼過耳,嚇得蘇木連連叫喚:“你慢點兒。”

“我告訴你,自行車越慢越容易摔。彆怕,我穩當的很呢。看,學校就在前頭。”

說話的功夫,對麵一輛大卡車開過來。林蕊下意識地就往邊上避讓。

結果因為車上載著蘇木,她控製不好中心,車龍頭一歪,兩個輪子就直接衝向路邊。

一陣灰塵跟尖叫後過後,林蕊人掛在樹上,車子也穩穩地卡在兩棵樹中間,就連書包都沒掉下去。

穿到錦鯉親媽身上,果然出車禍都是開掛的節奏。

然而蘇木不見了。

他撲騰著鑽出水麵,哭喪著臉:“我說我要坐公交車的。”

剛剛冠名為何蘇木的少年,人生上學第一天,叫立誌當姐姐的林蕊騎車給撅到護城河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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