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仇更結仇(2 / 2)

林母聲音顫抖:“蛇……蛇是你拿出來的?”

“啊。”夥計滿臉茫然,“那麼大的味兒,我鼻子不縮都能聞得到。哎,大姐,我們跟何半仙是老交情了。他老人家不在,你可彆帶著孩子另找買家。現在外頭專門哄不懂行的人可多。”

眼下田裡頭農藥越大越多,野生蛇漸漸稀少。收蛇的販子之間也存在競爭。

夥計咬咬牙:“行,我替我師父做主,再給你添十塊錢。剛好有人點名要銀腳帶膽泡的藥酒,我們就當順手做白工了。”

在場眾人俱是心頭一鬆。不是蛇自己開門跑出來的就好。

再可怕的事情隻要不是親眼所見,恐怖程度都有限。

林母嗓子都劈了:“你怎麼能不打聲招呼就自己開車門呢?”

不問自取那叫賊!

“哎,大姐,你可不能這麼說。”夥計急了,“我就拿了蛇出來,其他什麼東西可都沒碰。”

再說,他們不也沒鎖車門。捕蛇者帶條銀環蛇過來,不賣給他們能乾嘛。

夥計無辜地舉起手上已經開膛破肚的蛇:“大家都是老交情了,不用這麼見外。”

林母差點兒當場暈倒:“你殺了那蛇?你怎麼能殺了它呢。”

這下好了,先前的蛇沒能放生,這一條也叫他們給宰了。

夥計茫然:“大姐,難不成你還要養著它?哎喲,銀腳帶比白娘娘也差不遠了,你可不能養著它玩兒。”

說話間,蛇三爺鎖了後頭的屋子出來,他肩膀上那條白蛇拱著腦袋一點一點。

林父言簡意賅地說了從昨晚到現在蹊蹺處。現在已經有三個人被咬死了,不知道這蛇後麵還會鬨出什麼動靜來。

蛇三越聽,嘴邊咧開的笑就越深,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無妨,它的徒子徒孫是我親手泡的,它是我徒弟開膛破肚的。要算賬也記在我們師徒頭上。”

林父急了:“我們不是算誰的責任,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您是行家裡手,看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補救。”

蛇三哈哈大笑,揶揄道:“你們看劊子手怕過鬼魂索命嗎?”

手上沾的血越多,煞氣越大,牛鬼蛇神根本不敢進屋。

過年的時候為什麼要在門上貼秦叔寶跟尉遲恭啊,因為一將功成萬骨枯。妖魔鬼怪都得避著二位爺爺走。

蛇販子不抓蛇,因為身上帶著殺氣,隔了幾裡地,蛇都望風而逃。銀環蛇落在他們師徒手上,那就得認命。靠蛇吃蛇,這就是最大的天道。

蛇三隨手一指天:“它要有意見,去找老天爺說道。”

眾人循著他的手指頭抬頭。

林蕊驚訝地瞪大圓溜溜的眼睛:“天晴了!”

雲銷雨霽,彩徹區明!天空藍的像一塊純粹的水晶。

她肚子裡頭墨水有限,想不出更多的形容詞去描述,隻覺得秋高氣爽,晴空萬裡。

蛇三哈哈大笑:“地龍還能上天啊!你們就寬寬的把心都放進肚子裡頭。”

回家的路上,林蕊總算回過神來:“不對啊,蛇要怕三叔的話,他胳膊上那條蛇是怎麼回事?”

“白娘娘是唯一能夠靠近三叔的蛇。”

蛇販子避蛇不稀奇,稀罕的是能夠馴服蛇。白蟒蛇可不是什麼寵物蛇,愣是被蛇三爺馴的服服帖帖。他在道上的名聲也是這麼來的。

林蕊齜牙咧嘴,想起半天,疑惑道:“那白娘娘算不算是條蛇漢奸啊?”

鄭大夫一巴掌胡嚕到女兒後頸上,眼睛瞪成銅鈴:“你消停點兒,再敢瞎胡鬨試試。拿了書包就給我上學去。”

林蕊可憐巴巴:“你還沒燒飯呢。”

結果兩個小的被打發去王奶奶家,跟著打嗬欠的王大軍一塊兒頭碰頭喝掉了一大鍋新米粥。

還沒等林蕊向大軍哥打聽出昨夜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她媽就打包好兩個飯盒把她跟蘇木推出門。

林蕊看著飯盒裡頭的壽司,哎喲,她今兒還真挺時髦。

林母看著小女兒背著書包拽著蘇木溜溜達達下樓去,既欣慰孩子不知愁,無憂無慮,天大的事情也能過眼雲煙,又暗恨孩子不愁就得大人愁。

她就是天生的勞碌命,一宿沒正經合眼還得去給闖禍的兒女擦屁.股。

任憑那蛇三胸口拍的砰砰響,當媽的人也不敢真當這事情沒發生。

她怕在廠裡頭打電話叫人聽到不好,著急忙慌地奔去巷子口打公用電話。

好在何半仙不是什麼勤快性子,專修睡功,此刻還賴在酒店床上沒起來。

聽了林母絮絮叨叨的擔憂,何半仙老神在在:“沒事,那蛇天大的能耐也翻不出蛇三的手掌心。”

“它奈何不了蛇三,會找孩子們的麻煩。”林母難掩心情的激動,“你教蘇木什麼不好,非得教他招惹蛇。”

何半仙冤枉得很:“跟著我就得學看墳,不會抓蛇還怎麼在墳堆子裡頭打轉。”

他會的就是這些,能教給孩子自然也是這些。

“先不說這個,你現在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補救。”

何半仙想了半天,自覺抓蛇賣錢天經地義,實在沒什麼需要補救的。真要補救的話,那打獵的,開屠宰場的還過不過日子了。

物競天擇,天經地義。

不過他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又打著光棍,在鄭大姐這種強勢母親麵前天生矮半個頭,隻能試探著提出:“要不,把那錢捐出去。”

至於是捐給道觀還是寺廟,鑒於他們門派信奉的老天爺,他也沒有任何指導性意見。鄭大夫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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