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bella·(2 / 2)

鍍金歲月 蘇淺淺喵 5314 字 2024-03-13

隨即,洶湧的人群便如同洗刷貝殼留在淺灘上吻痕的潮水一般分開了他們,無數醉醺醺的,興奮至極的,舉著酒杯的路易吉與泰蕾莎四散開來,尋找著能夠一同分享跨越新年喜悅的同伴。混亂中,伊莎貝拉瞥見了公爵向她伸出了手,想要在不辨東西,無頭蒼蠅一般亂竄的人群中抓住她,然而,她卻在那修長有力的手指能夠觸碰到自己的衣袖以前,倉皇地逃走了。

康斯薇露在這一點上對她毫無同情,任由她在心中無時無刻地懊悔著自己的行為,因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親吻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伊莎貝拉隻得在布倫海姆宮內與阿爾伯特玩起了捉迷藏,好似隻要見不到那雙淺藍色的寶石般的眼睛,這件事便可算作從未發生過。

在博克小姐到訪以後,伊莎貝拉將她提到的,有關路易莎小姐的部分,以及她們所商討的,有關喬治·斯賓塞-丘吉爾身份的部分,密密麻麻地寫在了三張信紙上——不消說,這一毫無必要的舉動自然又惹來了康斯薇露的一陣調笑——讓女仆隨著下午茶一起轉交給了阿爾伯特,然而,5分鐘以後,回複的紙條便隨著廚房也同樣為她而奉上的托盤一起交到了她的麵前,伊莎貝拉正奇怪著他為什麼能這麼快就給出一條回複,打開來一看卻差點被滾燙的茶水嗆著——

“那個吻意味著什麼?”

隻見上麵用漂亮的字跡寫著。

伊莎貝拉知道,倘若阿爾伯特看了自己送過去的紙條,他萬萬不可能隻給自己回複這樣不先關,卻又輕佻至極的話語。想必是幾天以來,他一直在默默等待著自己給予某種暗示——暗示著他們的關係能夠更進一步——而最終沉不住氣的結果。

不過,這樣以紙張傳書的好處,就如同現代人彼此發短信一般,大可以裝作沒有收到,對那些令自己尷尬的信息視而不見。因此,整個下午,伊莎貝拉都在整理著一些會對喬治·斯賓塞-丘吉爾補選選舉有益的活動,包括查閱了一些與博克小姐向她提起的,那個關於菲茨赫伯先生虐待案件的相關法規,唯獨就是沒有給阿爾伯特寫下任何的回複。結果,快到更衣鑼響時,另一張紙條被女仆親手送了過來,隻見上麵赫然寫著:

“要是你不打算回複我,那我就打算親自來到書房中得到我的答案了,那樣,我們還能商量有關博克小姐的事宜。”

這兩天,伊莎貝拉都借口著自己有許多事情要忙,又仗著伍德不是愛德華,不敢對自己一些稍微不合禮數的行為有所指摘,無論如何也不肯更衣下樓與阿爾伯特一同共用晚餐。她當然知道捉迷藏這件事情,得要另一個人配合才能繼續下去,否則,要是其中一個打定了主意就非要找到另一個不可,這個遊戲便進行不下去了。因此,伊莎貝拉隻好硬著頭皮回複了一句:

“那什麼也不意味著。”

幾分鐘後,一臉迷茫,不明白公爵與公爵夫人究竟在做些什麼的女仆一路小跑著送來了阿爾伯特的回複。

“真的?難道這就是範德比爾特家的絕招,當銀行要求拿出可以信任貸款的憑證時,你們的所作所為就是衝上去親銀行負責人一下嗎?我希望你不會對艾略特勳爵使用相同的一招,因為我的確認為他在有關恩內斯特·菲茨赫伯事情上的看法是正確的。”

伊莎貝拉當然可以直接否認,而不做任何解釋。但那意味著她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仆還得為著公爵與公爵夫人之間的拉鋸戰白白多跑幾趟,因此伊莎貝拉乾脆地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那隻是為了讓你明白,如今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是過去那般相互算計,彼此都計劃著要如何不擇手段地讓另一個人成為自己囊中的獵物的階段了,我們可以信任彼此,那個親吻不過是表示親密的一種證明。而真正重要的事情是,我認為,既然我們已經為喬治·斯賓塞-丘吉爾安上了一個法學院的背景,我們不妨讓他也涉入這個案件,這不僅能夠再一次樹立起他為女性的權益而戰的形象,還能如同艾略特勳爵所預料的那般,摘除路易莎小姐這個心頭大患,你認為呢?”

回複很快就送來了。

“在你答應——乃至於動手做任何事情之前,我需要再與艾略特勳爵談一談,甚至可能與路易莎小姐。

P.S.

我認為公爵夫人你還可以再斟酌斟酌你的回答,為了你所提到的,我們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著想。在那之前,我不認為還有任何使用這種通信方式的必要——想必這也是女仆真實的內心訴求。”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