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麵到底有什麼原因,也許隻有主神自己清楚,其他生靈怎麼猜,估計都猜不透主神的真正想法,就像誰也不知道祂為什麼會走下人間,收養維吉爾一樣。
畢竟,主神不屬於任何意義上的善神,至少在正神的認知中,主神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親近過第三維度下的生命,所以正神看到主神收養維吉爾才會那麼震驚。
北恒想通了這些事情後,思維更清楚了,但眼下的情況卻更糟糕了。
教皇距離不到□□米,他在走階梯,一旦他走上階梯,到達高台,接近到四五米的距離,他就極有可能發現異常。
果不其然,他走上最後的階梯後,終於發現人形一直紋絲不動,問了這麼一句話。
“您怎麼了?身體……不適嗎?”教皇的語氣充滿了擔憂和自責。
透過玻璃反射,北恒看到,他的碧眸仿佛能發光,泛出了魔神特有的妖異光輝,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轉變成【強欲】。
再怎麼樣幾分鐘的紋絲不動也會被懷疑吧,北恒在心中努力思考對策。
就在這時,教皇走完階梯,踏上了高台,視線逐漸落到了地麵。
為了先發製人,北恒正要轉身。
然而教皇的動作比他預想得更快。
不知為何,剛才還腳步輕緩的教皇突然快步上前,一下就接近到了最後一步的距離。
他要做什麼,北恒頓了頓,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下一秒,隻見教皇渾身發抖地跪了下來,表情就像受到了驚嚇一樣,眸色巨震,剛剛危險的魔神特性完全消失了。
北恒一刹發怔,又見教皇緊皺眉頭,視線死死地看著地麵。
他怎麼了,北恒視線下移,頓時就明白了。
教皇是因為看到落在地麵的銀發才突然這麼激動的。
那沒辦法,兩米多的長發,不沾地是不可能的,緊急情況下,北恒沒有時間處理長發的問題,雖然對主神有些冒犯,但自己也是沒辦法。沒想到這個細節居然反而立了大功,阻止了教皇的著魔,有驚無險。
“抱歉……”教皇躬著身,一臉緊張地拾起銀發,動作顯出了幾分熟練,但他抬眼一看,又見人形是裸足著地的,表情就更難受了,一副非常有話想說但不敢說的樣子。他好像無論如何都見不得人形沾染凡塵,表情越來越難過。
北恒透過玻璃看到他的神色,不覺回想起了關卡中的維吉爾。
“請您……多珍惜自己。”教皇似乎是用儘全力才說出了這句話,話語中的緊張和不安過於明顯,連麵色都白了很多。
可是,僅僅是沾地這種事,何至於這麼緊張。北恒不自覺地皺眉,眼中自然露出了父親對孩子般的擔憂。
白袍微動,北恒終於轉過了身。
感覺他的轉身,正要站起來的教皇渾身僵硬,臉壓到了最低,連呼吸都屏住了,在外人人聞所畏懼的他,現在簡直如同一個等待父親責罵的孩子,渾身顫抖。
靜默之中,隨著衣袍的轉動,銀發從教皇的手中滑走,如同流落的輝光。
教皇瞳孔驟縮,眸中隨即閃過了幾分落失。
空氣中不時顯現的光紋發出旖麗的色彩,令人窒息的靜默之中,距離縮到了最短,北恒伸出手,扶過他的下頷線,讓他抬起頭。
教皇眸光顫抖,惶恐地抬起視線,然後就真切地看到了他一直思念的存在。
美到不真實的容貌,自然披散的銀發,白皙的肌膚下不時浮現而出的精美神紋,讓人視線都不知道往哪放。
對方瑰麗的金眸倒映著自己,眸底是不變的淡漠,以及萬物平等的憐愛。
在祂眼中,自己總是一個需要憐愛的孩子,以前是,現在也是。儘管沒有聽到任何言語,看到那雙金眸,教皇仿佛還是聽到了對方想對自己說什麼。
“我……”
教皇一連倒退了好幾步,麵色發白,他情緒外顯而出的黑荊棘劇烈震蕩,幾乎扭曲了整個空間。不隻是主教廷,整個關卡世界都被影響,引發了地震海嘯。
然而北恒還是靜默地看著他,好像在勸他放下對神的執著,離開【美麗地獄】,然後關注回己身,治愈好精神。
教皇發顫,如同被推到了懸崖絕壁,周身的黑荊棘頓時猙獰起來。
他此刻的精神極為緊繃,正在兩個極端之間遊走,無論對關卡世界來說,還是對他自己來說,都非常危險。
如果他聽從北恒的意思,他就會離開【美麗地獄】。如果他不聽,北恒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北恒依然看著教皇。
現在時代已經變了,你已經不需要用儘全力保護主神了,你明白了嗎,還是說……現在的你,除了保護主神外,還有了其他想法?如果隻是想找到主神的話,你現在不是找到了嗎。
父親……總是沒事的,一直都會在。
你才要更愛惜自己,因為你們無論身體還是心靈,都比較脆弱。
北恒有意無意間,眼神中好像傳達出了這些意思。
“您……”教皇麵色轉變,明暗交錯,好像在虔誠和惡欲中反複切換。
他視線顫抖,不自覺地落到了人形的心臟位置。
這時,他心中一直壓抑下來的聲音突然響起,瘋狂囈語,近在眼前的神權啊,快殺了祂,奪取“主神的心臟”!
教皇【強欲】的一麵好像即將壓過人類的一麵,渾身都發出了危險的氣息。
就在這時,主教廷門口走進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看到這個場麵,當即殺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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