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輕易的嗎。北恒有點搞不懂,祂剛剛那麼不高興,怎麼幾句話就心情變好了,還是說,祂其實也想回到同胞身邊,隻是沒那麼坦率而已呢。
北恒發現,祂變成這個形態後好像就失去了語言能力,像左瞳一樣隻會動作示意。
祂坐在北恒腿上,上來就雙手抱住北恒,埋著頭,像是聽著什麼聲音。
“我剛剛說的並不完整。”北恒想了想,認為光說好話也不好,萬一祂誤會什麼就麻煩了。
胖小孩抬起頭,視線直勾勾地看著他,眼裡透著好奇。
“身體雖然重要,但另一方麵,身體也是意識的牢籠,是部分痛苦的來源,身體的限製會成為意識的限製,禁錮意識的自由,造成很多麻煩。”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方麵,這隻是一種粗略的說法。
胖小孩歪著腦袋,似乎並不意外北恒會這麼說,祂眨了眨眼,反而抱得更緊了,若不是祂的手太短,祂這樣抱著就跟禁錮沒有區彆。
祂好像是在演示北恒剛剛的說法,表現何謂“禁錮”,但祂以孩子般的身型這樣抱著,說實話換誰來看這一幕都想不到祂這是在表演“禁錮”這麼霸道的事情,反而會覺得很可愛。
北恒下意識摸了摸祂的黑發。
也對,“主神的胃腑”存在這麼久,對於剛剛那些說法可能不知道呢,祂應該知道更多說法,走廊上排掛的那些畫和調查研究就是證明,所以祂問自己,應該隻是想聽自己怎麼說而已。
隻不過,自己剛剛說的就夠了嗎,北恒莫名有一種祂隻是想……聽自己誇祂的感覺,是錯覺嗎。
“你來這裡本來打算做什麼?”
聽著暴雨拍打玻璃的聲音,北恒問了問自己比較在意的事情。
胖小孩摸了摸腦袋,手指指向外麵。
“這裡有趣?”
北恒有點不明白祂的意思,【烹煮】屬於有趣的世界嗎,從遊戲本身來看,是典型的那種自相殘殺型吧。
胖小孩見北恒遲疑,也感到了遲疑,於是指了指北恒,雖然無法發出聲音,但是可以看見祂在說話。
祂的唇語讀起來是什麼意思呢,北恒不用多想就看懂了。
是“母親”。
北恒一怔,當即把祂拉開了一定距離,欲言又止。
“你……”北恒本想說你是不是搞錯了。
結果胖小孩又叫喚了一聲,還是同樣的一句“母親”。
祂篤定地看著北恒,好像認定了真理,見北恒想否定,祂皺了皺眉,感到委屈。
北恒一頭霧水,想不到什麼解釋,難道是之前轉化成白形的“母親”時,“母親”的神性還留在自己身上,所以讓祂誤會了?祂們好像是會以神性識彆一個對象的,可祂是“主神的胃腑”,怎麼會跟白形的“母親”扯上關係。
難道,主神和白形的“母親”是……這個好像不可能,祂們不存在這種情況,但總不可能是同一個存在吧,不過,主神倒是有一個傳說是統合所有神性,那……北恒有點混亂了。
總之,雖然難以承認,看來自己目前在“主神的胃腑”眼裡,確實就是一位“母親”,祂之所以這麼輕易地歸順,就是因為這個微妙的認知。
掙紮了一段時間,北恒不得不做好心理建設,看起來就像接受了這個說法一樣,眼神甚至若有若無地顯出了幾分愛憐。
胖小孩麵色頓時開朗,又抱住了北恒,就像要掛在他身上一樣,禁錮不放。
祂可能不清楚祂的體重,實際上祂的重量遠超了祂在視覺上給人的印象,北恒現在用的人形其實抱不住祂。
直到這時,北恒才注意到,周圍客人和服務員不知不覺間都消失了,整個餐廳隻剩下了他跟“主神的胃腑”。
這個領域內,本來就沒有其他生靈,都是憑空捏出來的鏡花水月。北恒沒有太出乎預料。
不過,就在這時。
轟!爆炸聲突然迫近了市中心,從這裡的窗戶看過去,可以看見有一列建築物一瞬塌倒,從地麵爆發的烈火徑直燒到了天邊,蒸發了大片暴雨。
城市的四方傳來地震的轟鳴,好像有幾十隻巨怪同時奔向這裡,踩得地殼都震蕩了。
白色大樓的玩家怎麼樣了呢,北恒遠遠地看向某個地點。
這時,“主神的胃腑”收回了人形,變成了最舒服的擬態,即一個類魔方狀的金銀八麵體,能各種轉動。
北恒轉頭看見祂的擬態,不由得詫異了下。
想了想,北恒問祂:“你能撤走領域嗎。”有領域在,自己無法用其他權能。
魔方左右擺動,明顯是不想,看來祂對其他同胞還是有些排斥的,是許久未見後即將重逢的那種害羞嗎。
北恒感覺自己懂了一些。
“這樣的話,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
嚓!魔方轉了立刻表示了同意。
另一方麵。
許正義在巷道中疾速逃亡,子彈在他周圍炸出無數彈孔,幾乎把一麵牆都轟沒了。
“他媽的,就是你搞的那些血怪!”
“不想贏就自殺啊,非要禍害彆人,搞什麼鬼啊。”
“快說怎麼對付那些血怪!”
一群玩家跟著後麵怒罵,追擊毫不手軟,他們已經氣瘋到了不想讓許正義死得太舒服的程度。
許正義即將跑到巷尾時,陰影壓來,竟早就有幾百人守在那裡,各個實力都強過他。
這是……絕境。
許正義停下腳步,停在了光線以外的陰影之中,眼神格外陰暗,完全沒有光芒。
十幾人同步走近巷尾,各個咬牙切齒。
然而,就在此時,一瞬間而已,巷子外的光景立刻就變了。
後方的幾百人被活生生地切成碎塊,鮮血濺滿了整個空間,他們瞪大眼睛,無法置信,然而連下一秒連眼球都被切碎了。這死亡來得太快,如同狂風驟雨。
那還沒死的十幾人頓時發覺不對,然而下一秒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被切得粉碎,血濺當場。
許正義呆了呆,表情驚愕。
隨風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他心臟直跳,毛骨悚然。
對麵,一個人形從屍林血雨裡走來,卻完全不沾血,察覺到他的視線時,還回以了他一個淡漠的眼神,看不出什麼意味。
那麼殘忍,卻又那麼神聖。
許正義不禁感覺,自己目睹了一幕禁忌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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