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織織怎麼也不會想到, 拜個師竟會如此簡單。
她愣了愣,又實在是沒精神多想,便打了個哈欠, 過去從樹下倚著閉上眼,嘴裡喃喃著:“那師父以後可得帶著我。”
不知是不是她太困, 她發現自己好像沒聽到他的回複,又睜開眼。
她起身看向他, 懵懵懂懂地稍思後,便道:“你下來。”
許遙風終於睜眼, 側頭看向她。
他稍頓, 就真依她跳下。
柳織織直接拉著他與她一起倚樹而坐, 隨即取過他的一縷長發和自己的一縷長發綁在一起,嘀咕道:“這樣你就不會跑了。”
他解綁的時候,她肯定知道。
許遙風隻側頭看了看兩人之間, 由他們的頭發所綁成的結。
他不發一語, 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柳織織半眯著眼朝他傻氣呼呼地笑了笑,便迫不及待閉眼睡起, 迷迷糊糊地嘀咕著:“終於有師父了……”
許遙風又看了她一會,才也閉上眼歇息。
最後的夕陽漸漸散去, 夜漸濃,又漸深,兩人似乎都睡得挺平靜。姣亮的圓月下, 有悉索聲傳來,是幾隻目光森森的狼在靠近。
但這些狼不知是發現什麼, 又全數離去。
這一幕發生得幾乎悄無聲息, 宛若無事發生, 一切靜好。
許是因著這次柳織織睡得晚, 次日她醒來時,難得是天大亮。她睜開眼想了想,便看向身側,卻不見許遙風在。
她馬上站起身打量四周。
她這是被扔下了?
還是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她的夢?其實她斷片了?
她擰眉撓頭,未想抬眸間見到許遙風正從不遠處走來,便大步跑過去。
離近時,她試著喚了句:“師父?”
“嗯。”
許遙風頓足應了聲,將手裡的一個布袋遞給她。
得到他的回應,便知道之前不是夢,柳織織笑了笑,將布袋接過去打開,低頭發現裡麵是野果。
她怔了怔,未想他這麼貼心。
但因著這些野果她不認識,也因著之前的經曆,她一時並不打算吃。
畢竟這個紙片世界,當真過於危險。
她跟上往回走的許遙風,稍思後,便試探著問道:“師父,你為何如此輕易就答應收我為徒?”
話語間,她注意著他的表情。
許遙風帶來的不隻有野果,還有一提青草,他一邊幫她喂著馬,一邊道:“覺得可以收,便收了。”
柳織織瞧著他喂馬的行為,覺得這人也太好了吧!
可他們明明才剛認識。
她又想了想,便拐彎抹角地問道:“師父,你這麼厲害,是不是有很多人拜你為師?你是不是有很多徒弟?”
如此隨便地收徒,應該徒弟不會少。
但他卻道:“隻有你。”
柳織織愣住:“為什麼?”
“你不一樣。”
“……”
許遙風的答案,讓柳織織頗為無語,她可記得昨晚他說過根本不認識她,他收她之前,也沒瞧過她一眼。
她又問:“為何不一樣?”
這一次,許遙風隻看了她一眼,並未回答。
柳織織抬手觸了觸自己的臉,昨晚她急著睡覺,未來得及多想,當下清醒了,越發覺得這人奇怪。
直到腹中忽然傳來咕嘟聲,她回神看向手裡的野果。
她便拿出一顆野果遞到許遙風嘴邊,笑眯眯道:“師父,你吃。”
許遙風喂馬的動作稍頓,張嘴接過。
見他無恙地吃下野果,柳織織才敢也拿了顆野果遞到自己的嘴裡,邊吃邊繼續看著他,打量不斷。
他的身上始終透著淡如輕煙的感覺,讓她看不透。
野果很甜很水,她挺喜歡吃。
隨著野果不知不覺見底,許遙風也喂好了馬,他轉頭看了看她,從身上拿了個藥瓶遞給她。
柳織織不解接過:“這是?”
“給你補身子的。”許遙風越過她。
補身子?
柳織織打開藥瓶,從裡頭倒出一顆藥丸。
她將藥丸瞧了瞧,又聞了聞,隨即看向許遙風正負手緩緩前行的背影,更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哪有人上來就給藥吃的?
她才不敢吃,便將藥丸裝回瓶中,藏在身上,裝作已吃。
她想了想,牽起馬跟上他。
前行間,她問道:“師父,你是壞人嗎?”
她側頭盯著他的眼。
“不是。”許遙風的眸中未有波瀾。
“哦!”
兩人一馬上了道路,他們往西繼續行著。
一路上,柳織織會時不時看一看許遙風,也時不時再問一些問題。但無論她怎麼看,怎麼問,都琢磨不出什麼明堂。
大概辰時剛過,他們到了一小鎮。
柳織織跟著許遙風繼續沿街道前行,漸漸被街況引去注意力。
直到許遙風轉身入了一家綢緞鋪子,她跟著進入。
鋪子掌櫃是女的,她笑盈盈地迎過來,一看柳織織那仿若叫花子似的模樣,便問:“這是要給這位姑娘買成衣?”
許遙風淡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