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
得了永寧侯的話,秦氏高調的帶著陸雨菲去挑選嫁妝。
直到親眼所見,陸雨菲才明白,俞氏當初的嫁妝是多麼的驚人。收納在永寧侯府的都是些精貴之物,黃花梨的拔步床,酸枝木的屏風、美人榻,黃花梨的立櫃,楠木的多寶閣等等等等,比秦氏的正院還要氣派。
“娘,您如今住的地方,還沒這麼好的家什呢?”陸雨菲喃喃說道。
秦氏提起這個也是不滿,“當初俞氏不愛這些,說是簡簡單單看著清爽即可,她不用,我成了侯夫人,也不好意思換出來用著,隻能用那些破爛貨了。”
陸雨菲喜滋滋的,“娘不用,就便宜我了!”
秦氏點了點她,“你選一部分,娘給你做嫁妝,餘下的給軒哥兒留著。”
秦氏口中的軒兒,名叫陸海寧,是侯府長子,秦氏所出,當年,秦氏搶先生下長子,這才高了蘇姨娘一頭。陸海寧被秦氏寵溺的厲害,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已經收用了不少丫鬟,其中還有成功懷上孩子的。未娶妻卻生了庶子,秦氏怕會對兒子將來娶妻不利,狠心將兒子送去了白鷺書院,把府裡的這群丫鬟收拾了個遍,那個有孩子的,自然也除掉了。
陸雨菲對自己這個哥哥的行為看不上眼,兩人關係一般,聽到秦氏這麼說,心裡並不高興,臉上就帶出來一些。
“娘,那些頂好的給我,差點的給哥哥好了。”
秦氏剜了她一眼,“行了,彆這般小心眼,除開這些東西,秦氏還有不少良田、鋪麵,娘就你和軒兒兩個孩子,絕不會虧了你的。”
陸雨菲聽到這裡,才重新高興起來。
她們這裡商量的高高興興,殊不知,何老也在行動著。
“小小姐,您放心,夫人的那些陪嫁,除了侯府的那些,外麵的田地、鋪麵,老朽心裡都有數得很,這些東西,秦氏想拿,怕是拿不走的。”
何老說的自信滿滿。
雖說,秦氏這些年來,並不是沒有費心防著何老,還提拔了不少自己人去幫著何老管理事情,但論心眼,那些人又怎麼玩的過何老?最後被何老一頓忽悠,不是被何老收買,就是被抓出錯處趕了出去,秦氏這些年,以為自己已經將何老架空了不少,卻不知,何老還是那個何老,他將俞氏的東西,都保存的很好。
“每年我都會將這些鋪麵、良田所得銀兩送到錢莊存放起來,當初秦氏玩弄心眼,想要私占這些好處,並不想要我將這些東西送到侯府,這才叫我鑽了空子。秦氏和錢莊打好關係,若是她想要用,隨時能取用,但那錢莊東家當初還是我的學生,自然更聽我的,秦氏取用了幾次,怕被我發現,就沒再碰,以為這些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殊不知,這些還掌握在我的手裡。”
程大夫聽了何老的話,簡直目瞪口呆。“真是論坑人,誰也抵不過你何不易啊!”
何老傲然的看了他一眼,並不接話。
陸曼兒微微一笑,“如此看來,外麵這些已經不需要我們操心了。”何老點頭,“咱們還有少夫人幫忙,不久後,這些東西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到小小姐手裡。”
“這麼來看,咱們已經拿回來絕大部分東西,就是可惜了那些家什,當年都是老爺花了心力,給大小姐準備了最好的東西。還有不少奇珍異寶,都價值不菲,可惜了。”
“怎麼能可惜了呢?娘的嫁妝,我要全部拿回來”,陸曼兒冷然,“到時候,我要讓陸雨菲出醜,永寧侯再次成為全京城的笑柄,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程大夫咋舌,“這怎麼可能辦到?何老這家夥雖然厲害,卻也不能鑽進永寧侯府裡去將這些東西偷出來呀?”
陸曼兒失笑,“程爺爺,何爺爺,您兩個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做的。”
還有幾日了,不知到時候陸雨菲會不會喜歡她送上的大禮呢?
陸雨菲婚期將至,陸思柔怕到時候陸曼兒會出現,鬨黃了陸雨菲的好事,她怕是在府裡也不好過下去,這幾日,她私底下派了人監視陸曼兒。
“小姐,那個陸曼兒前一陣子受了傷,最近都不出門了,整日待在府裡。聽她們鄰居說的,這個陸曼兒生長在一處小山村裡,經了這一遭,魂都嚇沒了,差點都要瘋掉了。”
陸思柔聽了話,心裡十分疑惑。若是陸羽曼的話,怎麼可能輕易被嚇瘋?“這是真的假的?”
翠兒趕緊答道:“千真萬確,奴婢問了好幾家,都是這麼說的呢。”
陸思柔心內糾結,那個陸曼兒,到底是不是陸羽曼?她竟搞不清楚了。
這些,自然是封南景的手筆了。
他在知道陸曼兒的真實身份後,無措過一陣子,卻一直叫人盯著陸曼兒,確保陸曼兒的安全。陸曼兒這幾日的所作所為,他自然都一清二楚。
陸思柔派人來打聽,封南景就將人迷惑過去,陸思柔得到的消息,自然都是假的。
全一看著王爺這般踟躕,忍不住和全二嘀咕,“王爺現在這樣看中陸大小姐,當初早早娶了豈不是更好?如今倒是咱們王爺,巴巴的要討好陸大小姐了,果然,欠下的債啊,都是要還的。”
全二漠然的看他一眼,王爺耳力好,全一這個傻小子難不成都忘了?他說的話,王爺怕是早就聽到了,真是沒有比他更想死的了。
因為太子大婚,聖上為了給太子造勢,太子大婚三天後,恩科提前,景王和太子兩人共同監考。為了太子上位,聖上是煞費苦心了。
得知這個消息,最開心的莫不過廣大學子,恩科提前,大多數考生越發用功學習,少了外出聚會的花銷,剩下的一點銀子,顧誌平和陸芳兒,還能熬下去。
陸芳兒肚子已經顯懷,人卻越來越憔悴,皮膚越來越差,顧誌平對著她也越來越沒了興致。
顧誌平依然住的通鋪,陸芳兒無處可去,也擠了進來,其他那些考生為了方便他們,騰了角落的位置給她們,陸芳兒擠在顧誌平身後歇息,成了客棧的一個笑資,顧誌平常被笑話“難消美人情”。陸芳兒也知道這樣不好,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也隻能這樣。知道恩科提前,陸芳兒鬆了口氣,她想著,顧誌平早些考完,她們就能早些回去了,自然不會再這般辛苦。
這一日,陸芳兒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顧誌平回來,通鋪裡的人都睡下了,沒有顧誌平,她不敢進去,隻能在門口苦苦守候。
過了好久,顧誌平這才醉醺醺的回來,陸芳兒前去將人扶好,嘴裡不停抱怨,“相公,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還喝的這麼醉,咱們本來就沒幾個錢了,你就不能省著點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