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早飯,親愛的師兄認命的將盤子收拾乾淨,大師姐林挽冰則是輕輕擦了擦嘴角的飯漬,起身瞟了一眼華笙,以及華笙麵前剩下一大碗的米粥,並未多言。而師傅,在說了一聲開飯之後,便以風卷殘雲之勢,連吞咽都不曾,麵前的碗已然空了,陸少雲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師傅施施然的踏出門口,未走幾步,陸少雲就聽到一聲飽嗝,接著又是一陣咳咳。桌上眾人早已見怪不怪,十分淡定的吞咽著白粥。
華笙見師兄師姐俱已不在,於是鬼鬼的拉著陸少雲,輕聲地說
“雲兒,後山有個瀑布。”然後擠眉弄眼的做出一副你懂的的樣子。
“小師姐,那。。。”
陸少雲與華笙兩人手挽手的相攜而出,一邊說笑一邊依偎著。路過中庭的時候,他們並未看到林挽冰用力緊握書籍有些泛白的修長指節。
浮雲山並不是那種望而卻步的森森山穀,反而隻是位於人煙稀少的城郊罷了,當初師傅少年的時候救治了一場瘟疫,從而解救了一城的百姓,皇帝欲要招攬入宮,不過師傅拒絕了,所以賞賜些金銀之物,不過,據說,那時有一人與師傅相伴而行,一起救死扶傷,一人著青衣,一人愛白衫,後來不知為何,就餘下了師傅一人。那白衣少年,如今在何方,師傅也從未提起。
兩人不過一炷香的時刻,就已遠遠聽到一陣水聲,瀑布飛流而下,形成一個深潭,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波光粼粼,甚是可喜。這好水養好魚,肉質必定鮮嫩,想來也是極好吃的罷。
“可惜了這麼好的魚,每次捉了去煮,都極難吃,可是山下的李叔家裡做的就很香。”華笙看著水中的肥魚,喃喃道:
“小師弟,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嗎?”
陸少雲並不說話,他懂得他的小師姐的意思,怪不得對自己這麼好,都是有預謀的,於是拿出自己的匕首,準備去竹林裡砍一截兒竹子,做幾個簽子。又轉過身子,對華笙道
“師姐,你會抓魚嗎?”
“”
華笙尷尬的笑了笑,忍不住小臉一紅。
“都是大師兄捉的魚,拿到李叔家裡”
陸少雲靜靜的不說話,瞧了華笙一眼,歎了口氣。可憐的小師姐啊。認命的做了幾個簽子,用匕首細細的削了削,大約比短劍短一點,一指的寬度,頭部尖尖的,很容易就可以把魚插上去,捉魚也並未多大的力氣,隻是在清洗和殺死的時候費力了些,在家裡的時候都是胖胖做的,自己隻用負責拿著烤罷了。小師姐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撿了些柴火,拿出火折子,起了一團明火,倒是像模像樣的支起一個小小的架子。
華笙看著小師弟烤魚的樣子很是歡喜,魚身被匕首刮的有些花了,陸少雲拿出匕首細細的割了幾個口子,有利於受熱均勻和快速烤熟,抹上醬料和鹽巴,去腥,增味。華笙眼巴巴的看著那條魚從微微泛青的生澀,到漸漸的泛黃直至變成金黃色,沒有自己煮的腥味,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香氣,華笙的口水有些控製不住了,今天早上的那塊肉真的勾起了她對葷食的向往,況且,那雖是昨晚剩下的,但是,那味道卻是經久不散,好像嘴裡的那股味道有些濃鬱了。回了神,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小師弟已然把那魚撕下了一塊,就,就在自己的嘴邊。於是,下意識的就咬了上去。陸少雲還有些奇怪,自己叫了半天小師姐,她都不應自己的話,隻是把魚肉塞在她的嘴邊,就回了神。
不料,華笙咬的動作大了些,直接咬到了陸少雲嫩嫩的指節。陸少雲還來不及叫疼,就感到一股寒意襲來,兩人下意識的抬起了頭,從一雙素白色的靴子往上看,就猛地瞧見大師姐眸中的森森寒意,此時,兩人仍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陸少雲嫩嫩的指節被華笙咬了一小節,眼眶裡含著水珠,朦朦朧朧的,而華笙,眼神有些渙散。總之,有些曖昧了。
“你們,在乾什麼?!”
林挽冰正欲在流雲居中看醫書,翻了幾頁,並未看進去一個字。他們二人攜手而出的那一幕真的讓她有些坐立難安,終是忍不住到了後山,可是,她看見了什麼?!她的親親小師妹竟然與新來的小師弟這樣。。簡直不能忍!
華笙與陸少雲俱是一驚,連忙坐直的身子,不敢動彈,尤其是華笙,眸中的迷蒙瞬間消散,她自從與師姐一起,還從未見過師姐這樣嚴肅且冰冷的表情。於是連忙從陸少雲手裡奪過那條看起來十分喜人的烤魚,諂媚的對著林挽冰說道
“師,師姐,您吃。。”
林挽冰就靜靜的盯著華笙,刺骨的冷意,四處飄零,華笙有些慫了,舉著烤魚的手腕有些疼了,於是求助似得正要去看她的小師弟,可是,一轉眼,她的小師弟早已貓著腰,離她幾十米的距離,還給她做了一個自求多福的鬼臉。華笙默默的念著師傅,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