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裁月滿以為邱季深會發怒,想必沒有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結果邱季深竟然好脾氣地接了過去,語氣聽不出波瀾地說:“我知道了。我會儘量替你轉交的。”
葉裁月整個愣住了,表情都沒控製住。
邱季深一身坦蕩說:“表妹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葉裁月抓著自己的衣袖,又強顏歡笑道:“還有一件事,表哥。前兩日家中收到一張請柬,貴人請姐妹們去參加依風燈會。往年我都因為恰巧有事不曾去過,今年終於得閒,想去開開眼界,也順便交幾個朋友,表哥您覺得呢?”
邱季深不解道:“燈會?”
去不去一個燈會還要來問她?她以為葉裁月方才是暗示自己流水無情,怎麼現在又好像很依賴她的樣子,連出行都來詢問她的意見?
可她沒有直男癌,甚至連個直男都不是,沒有興趣管。
“燈會就是——”
葉疏陳那邊迫不及待地開口,見邱季深滿帶殺氣的目光瞥過來,又趕緊切換模式,展示自己高超的演技。
他一點也不尷尬地拍著高吟遠的肩膀,大聲問說:“高兄,你知道依風燈會是什麼嗎?”
高吟遠乾巴巴道:“不,我不知道。”
葉疏陳於是順勢講解:“這原本是個宴會,最早是為了歡迎遠嫁的公主回京探親,取自‘代馬依北風,飛鳥翔古巢。’之意,以述公主思鄉之情。為了不顯得過於無趣,加上公主非常想念我大梁的燈會,就乾脆辦成了一場燈會。公主回去之後,這燈會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現在每年都會遍請京中年輕的官員,以及未嫁的姑娘,聚在一起玩一玩。”
邱季深明白了。
就是個官員內部的大型相親會。一些早就看對眼的人,也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互通款曲。
葉疏陳:“說起來前兩日我家裡也收到了一張請柬,想必如今京城大多才俊都收到了。我當然是沒什麼興趣,隻是隨意看了一眼,不過我記得,這燈會好像就要在近段時間開辦了。唉,高兄,其實我不大樂意去的。”
高吟遠沉默。
葉疏陳就著姿勢,掐了把他的肩膀。
高吟遠掙紮片刻,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去呢?”
“因為那燈會太過曖昧。大多就是爭強鬥勝,嘩眾取寵。已經辦了好些年了,我沒有那樣的心思,也最不喜歡那些酸文人。”葉疏陳說,“對了,已經定親的姑娘,單獨前去可能不大合適。”
高吟遠:“啊——”
邱季深:“……”
你們這旁白儘可以說得更大聲一些!怎麼不乾脆懟著她的耳朵說呢?
葉裁月聽著卻神色不變,繼續問道:“表哥,你覺得呢?”
邱季深說:“要不要去的事情,由你自己決定。至於這個香包,我先收下了。如果遇到他,會幫你轉交的。”
高吟遠用鍋鏟敲了下鍋子的邊緣,然後將一鍋煮破了的餛飩撈起來,黏糊糊地盛到碗裡,塞給葉疏陳。
葉疏陳“呸”了一口,又不敢跟他推搡鬨出動靜,半推半就地將碗捧在手裡。
高吟遠順勢將桌上的銅板收進自己的錢箱。葉疏陳立馬“呸”得更大聲了。
葉裁月低頭諷刺地笑了一聲,似是聽到了什麼荒唐至極的言論。也不想再做什麼暗示了,畢竟連這種程度的問題邱季深都要選擇裝傻。
她實在不明白邱季深是什麼意思。哪怕是生氣或惱怒都可以啊,可對方的臉上隻看得出無奈。
她不知道那份無奈是因為什麼,她隻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滿是無奈。
“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邱季深張嘴語塞,主要是目前的情況讓她覺得太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