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我沒有愛上你...)(1 / 2)

紅糖雞蛋 西西特 10915 字 8個月前

漫天雪花擠進林間。

風的呼嘯聲裡裹著寒夜的寂涼。

空氣裡帶有血煞之威的焦糊味已經散得七七八八。

頂級alha被刺激得發瘋, 閉合了很長時間的腺體裂開了,那股山崩地裂的衝擊力將理性人性全部掃碎,導致他當場進入假性發|情狀態。

忍了。

儘力了。

被一個毫無信息素的beta牽住**和靈魂。

叼住他血肉模糊的後頸走了。

山野間的狼王一般, 對食物有極度可怖的獨占欲,哪怕生理上的饑餓感快要爆炸, 口腔裡含著信息素的分泌物來不及咽的淌在唇角蹭在oga顫栗的肩胛上,也不會當著同類的麵拆解食物。

趙文驍躺在雪地裡,胸腔紊亂的起伏著, 他的鼻梁差點被打斷,鼻子粘膜破了,呼出吸進的每口氣都有股子腥味。

“嘿嘿嘿……”

銀裝素裹的樹林裡突然傳出笑聲。

像是裝小孩的大人在笑, 聽起來既發毛又有幾分悚然。

“沙沙”

腳踩雪地的聲響一路蔓延到趙文驍麵前。

來人是張母, 她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在山裡待了多久, 大冬天的赤著腳,身上的臭餿味像攢了十年八個月的洗鍋水發出來的。

“趙老板,你們掰了啊,跟你說他記得小時候的事, 你不信, 現在好了吧。”

張母的身體詭異的前傾下彎, 悄悄說,“你是不是以前對他做了什麼, 以為他真的忘了,現在那債被他討回去了?”

趙文驍沒有搭理瘋女人。

張母指了指自己:“我啊, 是他從前總喊我姐姐粘著我, 他爸以為我多喜歡他,那晚進山找他媽那晚把他放在我家, 讓我看著他,我爸捂著他嘴把他壓在床上,他掙紮著抓我衣服,我掰開他的手,拿著我爸給的五毛還是兩毛錢出了屋子,和我媽睡去了。”

“他爸媽出事後,他生病發燒,村裡都沒人管他死活,我家把他賣了,就他那個遠方表姑啊,假的,是個人販子哈哈哈,賣的一大筆錢做了我的嫁妝。”

張母神經質的啃咬著臟黑指甲,眼睛瞪到極致,臉上的疤痕抽動:“早知道就該打死……打死!”

下一秒張母又笑起來,嘴角瘋癲的咧著:“不過這麼多年了,他才回村找我,估計是一直沒機會,日子過得也不好。”

“城裡人喜歡漂亮的小孩子,當小貓小狗關進小籠子裡,沒事就訓著玩。”

“都讓人販子帶走了,他怎麼就不死啊,不是應該被玩死嗎,我兒子有什麼錯我丈夫我全家都被毀在他手上,狐狸精,沒學會走路就被我爸摸了不像彆家小孩那樣哭鬨隻知道笑,我爸有三塊糖全喂他嘴裡一塊都不留給我,從小就會勾引人,和他那個媽一樣對個男的就發騷,臟胚子下賤東西……唔唔……嗬……”

張母語無倫次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破破爛爛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定格的表情扭曲而恨惡。

脖子上一圈血手印。

“婊|子。”

趙文驍把屍體踹進雪坑裡,啐了一口血水,他拖著一條斷掉的腿,渾身是血的搖晃著往前走,沒多久就一頭栽了下去。

年三十,楊大勇的死訊傳遍了整個村子。

具體怎麼死的,死時又是什麼樣子,這些大家都不清楚

他弟隻說是傷口感染傷勢加重,床前沒個人守著,夜裡就那麼過去了。

至於他的後事,大過年的也不好辦,沒誰樂意給他抬棺,給多少錢都不想乾,不吉利。

他弟就把他的屍體停放在堂屋,他兒子沒給他準備壽衣,穿的還是彆人家老太爺的,緊巴巴的不合身,被小鬼鉤去地府都這麼不體麵。

而他兒子呢,不曉得跑哪去了,找不著人,幸虧他弟方方麵麵都給他操辦了。

雪還在下,一層蓋一層。

走個路留下的腳印用不了多久就沒了。

楊大勇的死不影響村裡人過年,老祖宗留下的習俗是三十早上要給親人上墳。

往年是全家老小集體出動,今年的天氣不好,雪大,每家就一家之主拎一大袋子紙,拄著根棍子艱難的進山。

墳包上都是雪,還得花時間清理。

沒有誰不埋怨的。

磕頭的時候膝蓋都碰不到雪,就做做樣子,但心裡還是會跟過世的親人祈願,求這個求那個。

深山裡飄著炊煙,所過之處的雪花都裹上了煙火味。

燒火的是陳富貴,他廢了很大的勁才從房裡挪到廚房的,腦門磕破了皮,棉襖上也都是灰。

大鍋裡的水開了,鍋蓋被頂得往上跑,陳富貴卻坐在板凳上起不來。

“這過的什麼年。”陳富貴把火鉗重重扔進鍋洞裡。

廚房的門從外麵推開,陳碸麵容蒼白的走進來,他剛醒來,眼皮浮腫眼裡全是血絲,麵上的神色恍惚,腳步虛浮無力,像是大病了一場死裡逃生。

陳富貴想說什麼,他看到兒子頭上結痂的傷口之後就隻使勁把一籃子鬆毛推倒在地。

人老了,活頭也不長了,發起火的樣子,越來越像個孩子。

陳富貴喉嚨裡堵了口痰液喘氣聲渾濁得厲害,他心裡頭的火不純粹混了彆的雜質沒發泄完,沒地兒讓他發泄,也沒那個體力精力。

昨晚他被外麵的動靜吵醒,兒子噴發的信息素比他小時經曆的那場暴風雪還要可怕,他想出去看看兒子怎麼了,腺體受傷了還是痊愈了,信息素級彆在高等級以上了吧,可不管他是激動多些還是擔憂多些,他都動彈不了。

直到天亮,那種本能感知上的壓迫才慢慢減輕。

陳富貴顫巍巍的下床,一步緩三口氣的去了兒子房間,他一心想著兒子發|情了怎麼度過的,誰知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

梁家那煞星穿著件破爛臟汙的旗袍,和他兒子睡在一起。

確切來說,是兒子蜷縮著手腳,窩在對方懷裡。

一個大高個,那麼睡,難受又彆扭。

更彆說頭上有傷,衣服上也有很多血跡,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傷處。

但他兒子卻枕著那煞星的胳膊,腦袋蹭在對方肩窩,掛著乾涸血跡的麵部神情舒適放鬆,嘴裡還……

還含著煞星的一根手指。

當時陳富貴被眼前的場景刺激得過了頭,人靜止了,腦子裡晃過兒子剛出生的畫麵。

陳富貴怎麼都想不懂,梁家煞星是個心機重還違背承諾卑鄙無恥,極其不安分根本不適合深交的病鬼,他兒子為什麼會被套牢出不來。

說是鬼迷心竅了一點都不誇張。

不然他兒子也不會在信息素失控的發熱期間,從對方那裡獲得安全感。

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內傷,才能沉睡過去。

――成年人的生理世界,竟然以嬰兒的撫慰方式畫了個濃墨重彩的句號。

陳富貴越琢磨,氣越不順,他把板凳邊的乾柴撿起來砸到櫃子上麵。

櫃子裡用了幾十年的老碗碟震得直響。

陳碸一語不發的把他爸背回屋裡,他元氣大傷,這麼個動作平時做起來氣都不喘的,這次卻讓他眼前一黑差點跪地上。

“起來乾什麼,躺著去。”陳富貴說,“上午下山看看傷。”

“沒事。”陳碸在他爸腦門的傷上擦了點紅藥水,他抹把臉,冰涼的掌心裡都是虛汗,“我去裝水。”

陳富貴把兒子叫住,想問昨個晚上的事,話到嘴邊又懶得問了。

有一點他果然沒想錯,兒子不是廢物。

這就好。

至於以後兒子的信息素能不能收放自如,濃度上是否可以控製,腺體能不能恢複,他是沒時間等著看了,隻能希望一切都能如願。

梁白玉昏迷了一天,山下的村民們吃起年夜飯的時候,他醒了。

意識和靈魂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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