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不能生氣)(1 / 2)

紅糖雞蛋 西西特 6028 字 8個月前

大城市充斥著時尚潮流和繁華忙碌, 想留下來就要拚,三十晚上還有人在自己的崗位上待著,回不了家, 不能跟家裡人團聚。

而落後的偏遠山村過起年來,風風火火熱熱鬨鬨。

這個年從早上祭祖開始, 到下午貼春聯,傍晚在門口燒火盆磕頭,吃年夜飯。

之後就是重頭戲――串門拜年。

村裡那股子濃重的年味飄不到山上, 梁白玉吃了一點米麵,在一塊小粑上咬了個缺口就沒吃了。

陳碸端著碗去廚房,他把碗裡剩下的扒進嘴裡。

吃得太快, 陳碸乾嘔著吐了出去。

頭上的傷導致的, 犯惡心。

陳碸匆匆把地麵清理乾淨,洗了鍋碗進屋。

梁白玉朝床裡麵躺著。

陳碸把手上的洗鍋水擦在褲子上麵, 他站了一會,改成坐著,目光始終黏著梁白玉被紗布包住的那截後頸。

“哎呀……”

床上的人忽然出聲,很無奈也很不解的語氣, “我後背是開花了, 還是長草了, 讓你一直看啊?“

陳碸的麵部蹭一下就燒起來。

梁白玉動作很緩慢的轉過身,看著他, 看了片刻,拉長了聲音說:“噢……我知道了。”

陳碸心臟砰跳, 喉頭發緊, 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青年對他俏皮的眨眼: “是不是想跟我說過年好?”

他愣了愣, 說:“過年好。”

梁白玉立馬就笑了,他的笑容發自內心,是那種很純粹很高興的笑,蒼白的臉部肌肉走向放鬆而柔美:“你也是啦,新年快樂啦。“

陳碸看他那麼開心,便情不自|禁的跟著笑:“新年快樂。”

“然後呢?是不是還有彆的啊?”梁白玉像個期盼過年期盼了很長時間的小孩子,激動得很。

陳碸盯著他白到發灰的唇。

“沒有了嗎?”梁白玉的眼角眉梢都寫著“失望”,楚楚可憐的,讓人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寵著他。

“有。”陳碸說著就去開抽屜。

梁白玉很虛弱,視線也有點渙散模糊,他卻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是什麼呀?“

陳碸手上雜亂的聲響一停,他關上抽屜,背對著梁白玉,舉起手裡的東西:“這個。”

梁白玉怔怔的看著。

陳碸轉頭,逗貓似的晃了下紅包。

梁白玉把下唇咬出點血色,咕噥著說:“給我的?”

陳碸拿著紅包走到床邊:“壓歲錢要放枕頭底下。“

“好嘛……”梁白玉往裡挪挪,手掀起靠著外沿的枕頭一角,他垂了垂眼,模樣有幾分害羞。

陳碸將紅包放進去。

梁白玉重新躺好,他兩手放在腹部,閉上眼嘴角彎彎的。

那是一種心願得到滿足才有的愉悅。

已經沒有了遺憾。

陳碸突然後悔給他紅包了。

這份後悔在陳碸的心底泡發膨脹,以至於他聽到青年說“我想喝雞湯“時,脫口而出兩字: “沒有!“

“沒有就沒有,怎麼還凶人。“梁白玉把背對著他。陳碸的喉頭一緊:“我是說,鍋裡沒。”

見青年沒有理自己,陳碸的情緒一激動,頭就暈了,他掐了幾下太陽穴: “每年我都是過會兒才燉雞湯,煮雞蛋,準備好了明早和麵一起吃。“

青年還是不說話。

陳碸急了,他單腿跪在床邊,湊近了些,嗓音低低的:“過年,不能生氣。”

“生氣了會怎樣?”梁白玉昏昏沉沉。

陳碸手伸過去,虛虛的碰了下他散在枕頭上的發絲:“不知道。”

氣氛突然靜了下來,有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蔓延。

又像是誰都說得清,也道得明。

隻是不能說,不能道。

梁白玉抓起了左手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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