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快快快,我卡文了,趕緊出來幫我出出主意
藍忘機問“夠嗎”的時候,他的眼神是懵懂中還帶著點小期待。
這讓嵞染有了種造孽的感覺。
這孩子真的太單純了,再這麼下去,指不定哪天被豬了都還在幫豬開罪呢。不行,身為他的姨母,她必須得有義務讓這顆小白菜知道,什麼叫做江湖險惡,什麼叫做人心叵測。
不過,就當她猶豫著該怎麼開口時,負責放哨的藍家弟子卻突然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高聲驚呼道:“不好了含光君嵞姑娘,溫若寒來了!”
“帶了多少人?”嵞染鬆開藍忘機的手腕,問他道。
那人答道:“約有一百。”
嵞染一笑:“那就不怕了。”
她的幻境結界同時可以讓兩百人中術,隻要不是超過這個數,她便沒什麼好慌的。
“阿湛。”她拍了拍默默給自己包紮傷口的藍忘機,叮囑道,“還記得我教你的瞬行法術嗎?你趕緊先帶著大家回雲深不知處,這裡留我一個就夠了。”
藍忘機皺眉:“你呢?”
嵞染摸了摸他的腦袋:“現如今仙門百家還未正式向溫氏開戰,所以我還不能讓溫若寒知道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我得留下來給這裡布一個結界,好讓他誤以為蓮花塢已經覆滅。”
怕時間來不及,話音一落,她便雙手結印,將藍忘機和剩下斷後的幾個弟子,全都強製送出了蓮花塢。
送走之後,她開始布置結界。與此同時,溫若寒終於悄然而至。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溫若寒禦劍抵達蓮花塢上空的那一刻,嵞染的幻境結界正好也開始運轉了,於是刹那間,所有景象已是鬥轉星移——成山的溫氏門人屍體,變成了正清點屍體以及江家財物的鮮活之人;近十丈一盞的象征雲夢江氏的九瓣蓮燈,也大多便成了岐山溫氏黑紅相間的炎陽烈焰旗……
到處都是血腥,到處都是屍體。
為了讓幻境更真實一點,除了這些,她還專門挑了四具身量差不多的屍體,把他們分彆化成了溫逐流和王靈嬌,以及已經“死去”多時的江楓眠和虞紫鳶。
至於最重要的溫晁,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防止露出破綻,嵞染思前想後還是覺得由自己親自上陣為好。畢竟,幻境再真,也難不保溫若寒這個小老頭,會不會突然心血來潮的想吃一盤他兒子親手包的餃子。
若真會那樣,除非是溫若寒嫌賣相太難看下不去嘴,要不然肯定穿幫。
所以接下來會是一場硬仗。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正當嵞染準備以溫晁的樣子屁顛屁顛的迎上去喊聲父親時,才踏進蓮花塢大門溫若寒,居然被不知從哪裡炸開的溫家傳訊彈,給成功的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嵞染趁溫若寒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就方向推斷,應該是從不夜天城點燃的。
許是事情太過緊急,溫若寒隻看了天空一眼,眉心便瞬間皺成了川字。
半晌後,他喚她道:“晁兒,你過來。”
聽見他喊自己,嵞染立即模仿著溫晁的聲音恭恭敬敬的回了句:“父親,有何吩咐。”
溫若寒道:“我之前交與你和旭兒的事辦得如何了?”
嵞染一愣,旭兒指的自然是溫旭,至於他說的事,如果她沒記錯,給溫寧補完靈醒來的那日,她好像有聽溫情說過,說溫家兩兄弟曾於不久前被溫若寒派下過山,貌似是為奪取薛洋手中的最後一塊陰鐵,還有再順道找一個女子。
而那女子,不論是外貌還是行事風格,都跟她是如出一轍。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趁此機會驗證一下溫情的猜測,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情,而導致他們今晚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
想通這點,她立即收掉了掌心蠢蠢欲動的鬼氣,而後果斷的雙膝跪地道:“還請父親再給兒子多寬限些時日。”
從夷陵監察寮回來至今,她和溫情雖通信良多,但她卻從未於字裡行間提起過此事的隻言片語,所以她很確定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薛洋的半點消息。
因此她的這個回答是萬無一失的。但話說回來,這同時也昭示著一頓責罰在所難免。
如嵞染所料,她話一說完,溫若寒淩厲的掌風便直接呼嘯到了她的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冷冰冰的怒吼:“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有何用!”
吼完,他甩袖而去。
嵞染本想朝著他的背影來一句還可以傳宗接代,哪知剛一張嘴,那血便如泄了洪似的從她的嗓子眼湧了出來。
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打趣的念頭,她的世界隻剩下了鑽心的強烈疼痛。
疼!好疼!若不是還能明顯的感覺到四肢和腦袋還好端端的長在它該長的地方,她真的差點就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斷成了豆腐渣。
不知道就這麼在地上趴了有多久,久到嵞染覺得自己的血已經差不多快要流乾時,她的四肢百骸可算是恢複了點力氣。她不敢多耽擱,於是便緊著這點力氣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然而,剛一站定,她的左胳膊卻忽然掉了。
嵞染嚇得嗷嗚一聲,她也顧不上疼了,趕忙撿起斷肢逃命似的移出了幻境結界,並且一邊鑲一邊哭:“溫若寒,你大爺的也太欺負人了,老娘要讓你斷子絕孫。”
就這樣,懷著對溫若寒的強烈恨意,連飛帶走了整整十天後,嵞染終於拖著她的殘軀,出現在了雲深不知處的規訓石下。
她的左臂已經鑲回了,不過由於這些天光顧著趕路沒顧著修身養魂的緣故,所以此時此刻的她,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她的一身的傷痕還有滿衣的血汙,還是成功的將負責看守山門的兩個弟子嚇了個半死。
他們叫的很大聲,不多時,便有一人聞聲趕了過來。
是藍忘機。
“嵞……染?”
得見眼前快被血汙糊成一根人形紅蠟燭的嵞染,藍忘機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他的臉上就隻剩下了鋪天蓋地的驚恐,還有無休無儘的擔憂。
他也被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