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鳳圍獵(1 / 2)

帶過孩子的人都知道,小孩這個玩意兒,雖說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但他們在折磨人這方麵的造詣,卻向來都是登峰造極的。他們一旦精力旺盛起來,就算你有十個肝,你也熬不過他。

嵞染也不例外。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就在她被阿苑折磨的馬上就要重回亂葬崗當遊魂的時候,藍啟仁總算是把前去參加百鳳山圍獵的名單給定了下來。

眾所周知,由於姑蘇藍氏先祖藍安不甚酒力的緣故,所以自藍氏開宗立派以來,雲深不知處的人,不論品階高低,都一直在秉承藍安“一醉三日苦,飯茗不欲思”的祖訓。

姑蘇藍氏規矩為先,是以,等藍安逝去之後,隻要有仙門家族舉辦像圍獵和壽宴這種必需要把酒言歡的仙門聚會,曆任家主一貫都是能推則推不能則躲,要是實在躲不過,便隻派兩三個可以全權代表姑蘇藍氏一脈的本家子弟前去。

很顯然,因為金光善馬上要繼任新任仙督的關係,所以這次的百鳳山圍獵隻能屬於後者。

聽藍啟仁說,他剛開始擬定名單的時候,其實原本隻寫了藍曦臣和藍忘機倆人的名字,不過因著金光瑤極力相邀的關係,所以他隻好又把嵞染的名字也加了上去,並給她安排了個青蘅君關門女弟子的身份。

嵞染很意外藍啟仁竟會如此思慮周全。

彆人或許看不明白他這麼安排的原因,可她卻是看的清清楚楚。自打魂魄回體之後,她的身體雖和往常沒有多少的差彆,但她到底是不能像以前那般可以隨心所欲的附身在避塵中了。而藍忘機劍靈的這個身份,自然也是用不成了。

她的真實身份不敢暴露,因此,如果想要她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百鳳山的獵場之中,就必須得給她再找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而放眼整個雲深不知處,能讓她既不覺得委屈的同時又能與她的能力相匹配的,也就隻有不可追溯的青蘅君關門弟子的身份了。

轉眼便到了百鳳山圍獵的日子。

百鳳山位屬蘭陵金氏境內,乃是一處常年都有妖魔邪物出沒的深山老林,而所謂的圍獵一說,便是讓前來參加的仙門修士們在各憑本事爭殺獵物的同時,並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負責之人所布置的任務。

當然,和嵞染早年參軍之時所參加過的圍獵一樣,百鳳山圍獵也並非隻有打打殺殺,身為東道主的蘭陵金氏,未免大家覺得不夠儘興,早在廣發邀帖的時候,他們便已拋出噱頭說,此次圍獵的彩頭乃是一件世間罕有的寶物。

百鳳山的山路九曲十八彎,嵞染原本以為自己來得已經夠早了,沒成想,他們緊趕慢趕居然還是比雲夢江氏和清河聶氏晚了一步。

“魏兄,你說金宗主今天拿的彩頭到底是什麼寶物啊,怎麼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當嵞染他們在蘭陵金氏門生的帶領下,終於登上金氏為仙門百家搭建的觀獵台時,她還未開始尋找,便已隔著人海,聽到了聶懷桑親切而又八卦的久違嗓音。

望了眼正被人簇擁著向此踏步而來的金光善,嵞染糾結了:“那個,曦臣啊,我可不可以……”

“去吧。”藍曦臣看穿了她不想呆坐在觀獵台上看喝酒吃茶,於是開口道,“金宗主這兒有我陪著即可。”說完,又轉身對藍忘機吩咐道,“忘機,你也跟著去吧,記住,千萬莫要讓她惹出什麼亂子。”

“是。”藍忘機垂眸領命,“兄長放心,忘機知道。”

“……”嵞染有點懵逼的看著他們。

快聽聽,這是身為晚輩該有的態度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嵞染是他澤蕪君和含光君共同撫養的一個熊孩子呢。

“唉唉唉,你們幾個快看快看,那有兩個長得好俊秀的少年,抹額?哎呀,他們好像是姑蘇藍氏家的澤蕪君和含光君!”

嵞染正哼哼著,也不知是旁邊觀獵台上的誰家女眷突然嗷了這麼一嗓子,一時間,竟叫藍曦臣和藍忘機徒然成了全場世家公子裡最矚目的存在。

所有待字閨中的女眷都朝他二人看了過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拜他二人絕塵出眾的容貌所賜,不過須臾而已,她們便已由最初的驚豔,一轉成為了紛紛以扇掩麵的竊竊私語。有膽大者,更是直接越過嵞染、麵露含羞的將隨身手絹丟到了藍曦臣和藍忘機的腳邊。

“呦,真看不出來,你們這兩顆白菜原來還挺搶手啊。”未免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付諸東流,嵞染在打趣他們的時候,還順便幫他們把腳邊的手帕一條條的都給撿了起來。

待全部撿完,她挑了條花色最好看,轉手就塞給了藍忘機。

“我不要!”本以為藍忘機會欣然接受人家姑娘的好意,誰成想還沒等嵞染反應過來,他便已將手帕如燙手山芋似的重新塞回了她的手裡。

“……”嵞染哭笑不得,“你乾嘛啊,我不過就是想讓你用它把你臉上的灰塵擦了,你作何這副反應?”

許是沒有料到她撿手帕的本意原是為了這個,藍忘機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對……對不起,我……我沒有要凶你的意思,我隻是……”他低著頭,表情悔的恨不得要立馬咬斷自己的舌頭。

嵞染樂的更厲害了。

“我……”藍忘機的神色越發懊惱了。

“好了,快彆逗他了,忘機不像魏公子,他可禁不起你這麼胡來。”藍曦臣到底是旁觀者清,縱然嵞染說的再怎麼有理有據,但她的那點小九九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嵞染,我警告你,接下來如果你要是再這麼逗忘機,我真的會立馬傳音給叔父,讓他把阿苑繼續交給你帶。”

“……”嵞染嗷了一聲,“藍曦臣,我告訴你,你這真的有點過分了啊。”

溫情那邊到現在都還沒來回信,所以阿苑這孩子,勢必還要在雲深不知處呆上很久。阿苑鬨騰,才幾天她就已經受不住了,這要是再來幾個月,她還不得被逼得直接當場自殺。

藍曦臣是見識過嵞染抓狂的樣子的,於是他挑了下眉:“彼此彼此。”

他說的很欠打。

嵞染:“我……”好吧,她答應就是。

憋屈的深吸了口氣,她伸手拽了拽藍忘機的抹額。

藍忘機緊盯著她,抿唇不語。

“對不起,我錯了。”魏無羨看熱鬨不嫌事大,不等嵞染紆尊降貴的開口道歉,他已搶先一步替她說出了她要糊弄藍忘機的台詞,“哈哈,不是我說你啊嵞染姐,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咋也學起聶兄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那一套了?”

“魏兄~你說嵞染姐就說嵞染姐嘛,乾嗎好端端的又往我身上扯。”驟然被人抖出了自己老底,聶懷桑氣的整個都不是很好了,他看魏無羨的樣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要我說,他就是閒的!”發生了這麼多事,已經繼任雲夢江氏新宗主的江澄,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毫無意外,當目睹完魏無羨的一番操作後,他在給與魏無羨最中肯評價的同時,果然還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阿澄,彆鬨!”江厭離笑著拍了下江澄的肩膀,然後朝他們幾個微微行了一禮,“澤蕪君,含光君,嵞姑娘!”說完,她又轉身看向了魏無羨,“阿羨!”她有些生氣,“阿羨,還記得阿爹阿娘的囑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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