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任務圓滿完成,係統再次獲得了1點經驗值。
這一次,它綁定了盛安王朝的最後一個宿主,名叫蕭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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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十一年,深冬。
大雪連下了三日,皇宮的闕樓宮道都被冰雪覆蓋,枝杈屋簷也鋪了厚厚一層雪,放眼望去一片素白。
卯時剛過,蟹殼青色的晨霧寒涼。
與其他地方的肅穆安靜不同,慈寧宮這時候倒是熱鬨,燃了暖香的廳堂內坐滿了皇後嬪妃,還有前來請安的皇子公主。
眾人熱熱鬨鬨地說著話,內侍進來稟報:“明嘉公主到了。”
這話一出,殿內正在說笑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看向門口的方向。
現如今皇帝膝下共有十一位皇子,十四位公主,隻有長幼序齒,全都沒有封號。
唯一一位有封號的,就是這位明嘉公主。
宮裡妃嬪換得快,有不少人平日裡少有來慈寧宮請安的機會,隻是聽過這位公主的名聲,卻不得一見,便想趁著今日的機會,好好看一看這位傳聞中有傾城之姿的明嘉公主。
在眾人翹首以盼的視線中,屏風朦朦朧地印上一道嫋娜纖細的身影。窈窕勾人的身段,輕易挑起了那些沒見過她的那些人的好奇心。
少女解了身上掛雪的披風,疊起交給宮女,華美裙琚輕移,踩著銜珠金絲繡履繞過屏風,徐徐走了出來。
她甫一出現,說是滿堂生輝,花團錦簇都不為過。
莫說是皇子看得眼睛發直,就連妃嬪公主也都將視線黏在了她身上。
層層疊疊的百蝶穿花銷金裙如蓮綻放,外罩一層薄霧似的輕紗,少女攢了滿頭琳琅滿目的珠玉首飾,烏黑的發鬢如雲如煙。
除卻這副身段,最吸引人的還是遠山黛眉下,她那雙水波澹澹的杏眸。烏濃的眼尾微微上挑,眼眸好似慵懶名貴的貓兒一般,眼波流轉間透著說不出的靈動。
即便看不清麵紗下的容貌,僅憑這雙讓人過目不忘的漂亮眼眸,便已經讓在場的許多人看直了眼。
傳聞中,說是這位公主容貌過於嫵媚昳麗,不便見人,所以才以麵紗遮麵。
不露真容便讓在場這麼多人失神,若是露了真容那還了得?
隨著明嘉公主的走動,除了珠釵碰撞聲,還傳來了叮鈴清脆的聲響,似乎是身上墜了鈴鐺。可打眼一望,卻並沒有看見她哪裡掛了鈴鐺,那便隻有一種可能——那鈴鐺是墜在了眾人看不見的地方,著實容易引人遐想。
還未及笄便有如此魅惑手段,真不愧是寵冠後宮的梅貴妃的女兒。
迎著眾人或驚豔或好奇的目光,蕭箜儀目不斜視,儀態端莊地走了進來。
她大大方方地對著太後娘娘福了福身子,嗓音如出穀鶯啼,嬌柔又不失甜媚,“明嘉給太後娘娘請安。母妃今日身體不適,便沒有過來請安,明嘉替她向太後娘娘請罪。”
這麼一個瑰姿豔逸的美人,低垂纖白的頸項柔聲討饒,怕是任誰都不忍心責怪。
太後雖說看不慣梅貴妃恃寵而驕的性子,但對於進退得宜的蕭箜儀,的確也是恨不起來。
她歎了聲,“罷了,身體不適就待在漪瀾殿裡好生休養。明嘉,你先入坐吧。”
“謝太後娘娘寬宥。”蕭箜儀在自己慣常坐的位置坐下,前後都是她不認識的嬪妃,估摸著是這兩日新提上來的。
剛一落座,便察覺到對麵有幾道視線朝她投了過來。
對麵一排坐的都是受寵的皇子,蕭箜儀微垂著頭,並沒有回望回去,隻是乖巧地坐在圈椅裡,安靜聽其他公主妃嬪說笑。
時不時有人好奇地看向她,也有人主動向她搭話。
不管誰向她搭話,蕭箜儀都好脾性地應答,說話時還會看著對方的眼睛,眼波清淡溫柔,給人留下真誠又溫婉的印象。
蕭箜儀入宮已有四五年的光景,出了名的純善好相與,行事滴水不漏,不管是皇子公主,還是妃嬪長輩,提起她都讚不絕口,就沒人能找得到她半分錯處。
也怪不得她能討了皇帝喜歡,這麼多親生子女不冊封,偏偏冊封了她這個原本不姓蕭的外人。
眾人在太後這裡坐的時間不短,有人眼看著見不到皇帝,便有些耐不住性子,起身告辭。
誰知這個時候,太監忽然來報,說皇帝剛下了朝,正朝慈寧宮這邊走。
蕭箜儀清楚地看見,正準備起身的幾個妃嬪,又重新穩當當地坐了回去,還趁機整了整衣襟和發髻,像是根本沒有起離開的念頭似的。
麵紗下,她的唇瓣微勾了勾,扯出一抹笑。
所有人都擎等著皇帝過來,想在他麵前好好表現,蕭箜儀卻在這時候站了出來,嫋嫋走到堂前,“太後娘娘,母妃身子不適,明嘉心中實在記掛,想回去看望母妃,可否先行告退?”
“你這孩子倒是個有孝心的,這請安也請得差不多了,想回便回吧。”
“謝太後娘娘。明嘉告退。”
從慈寧宮走出來,蕭箜儀身邊的一等宮女晴溪幫她罩上披風,係上了披風係帶。年長些的榮姑姑幫她撐著傘,擋住柳絮般的大雪。
蕭箜儀抱著鎏金手爐,身上的披風豔麗如火,繡著大枝大枝的紅梅,帽簷綴了圈潔白無瑕的狐狸毛,更襯得她氣度如華,矜貴又高不可攀。
蕭箜儀指尖凍得泛白,緊了緊懷裡的手爐,“外頭雪大,走快些。”
“是。”
走出慈寧宮的宮門,又往外走了長長的一段宮道,身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伴著男子的呼喚,“箜儀妹妹。”
蕭箜儀正欲邁過宮門,聽見聲響回頭,看見一個年輕俊朗的藍衣男子朝她跑來。
她眸中浮現出微詫,“五皇兄?”
來人正是五皇子,蕭明朗。
蕭氏皇族最大的優點便是容貌好,從皇帝到妃嬪,從皇子到公主,幾乎個個都生得端正俊美。
蕭明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長錦盒,裡頭放著支做工精良的金簪,“箜儀妹妹,上次我弄丟了你的簪子,這次賠你一支新的。”
蕭箜儀伸手拉住蕭明朗的衣袖,把他往宮門後麵拽。
隻有撐傘的榮姑姑跟了上去。晴溪和身後的一大隊宮人,都很有眼力見地等在門前,眼觀鼻,鼻觀心。
“怎麼了?”蕭明朗低眸看了眼她蔥段般的玉指,臉龐泛起微熱,任由她拉著自己。
蕭箜儀拉著他拐了個彎,站在宮牆下,將金簪交給他,嬌笑著道:“五哥哥,你幫我戴好不好?”
蕭明朗被她這一聲“五哥哥”給甜到了心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