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驍這人行動能力挺強,初一說找幾個朋友帶她玩,初二晚上就攢了局。
薑思茵去了才知道是公園邊上的燒烤大排檔,人超級多,多到在露天的座位也不會覺得冷。
嶽文驍的朋友五六個,有男有女,老板特彆拚了個大桌給他們。
薑思茵很久沒吃燒烤了。
吃燒烤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天從派出所回來的路上,和孟清時一起吃的那次,富貴圍著她撒嬌,老板說富貴叫她媽媽。
即便過去了那麼久,很多回憶依舊清晰,好像上一刻才發生過。
她很明白,這樣是忘不掉的。
嶽文驍的朋友在城郊有飆車的場子,吃完燒烤打算去玩玩,所以沒點酒。
薑思茵從沒參加過那麼刺激的活動,有點害怕,嶽文驍在底下小聲安撫她:“沒事兒,他們都挺慫,跟兜風差不多。”
安撫完看了眼對麵一個穿得最厚的男生:“你那學長呢?來了沒?”
“快到了快到了,還五十米。”男生看了眼手機,“他不是本地人,沒來過這邊,剛走錯路了。”
嶽文驍瞥他一眼:“你也不去接一下。”
“我說去接,他自己不要嘛。”男生看著不遠處路旁的香樟樹,站起來揮手,“學長!這邊!”
“喲,這麼帥。”
“這氣質不一般啊,乾嘛的?”
“廢話,許暢的大學學長,肯定白衣天使啊。”
議論聲中,薑思茵不可置信地對上那雙許久未見的眼睛。
像是時間被施了魔法,其實算起來也沒多久,那段空白的記憶卻被拉得很長很長。
“抱歉,來晚了。”依舊是山泉般清冽的嗓音,孟清時說著坐到許暢旁邊,正好在薑思茵對麵。
男人穿一身灰色毛呢大衣配白色毛衣,而她是白色羽絨服和灰色打底,還戴了頂灰的毛線帽子,薑思茵莫名覺得尷尬,低下頭抿了口茶水。
她不敢和他有過多眼神交流,坐下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問,隻有她默默地刷著手機。
“行了都彆試探了。”都問不到點子上,許暢索性站到椅子上高調介紹,“我親學長,給我上過課,批過作業的。帝都大學醫學院副教授,博導,附屬二醫院神經外科專家,毫不誇張,科室最牛,你們腦子有問題的都去找他治。”
“呸你才腦子有問題!”
“哇靠……這就是傳說中的高精尖人才?”
“許暢你可以啊,連這種大佬都認識。”
“我以為驍哥就夠牛了,這也太犯規了吧,我們這小縣城蓬蓽生輝啊。”
“話不多說,這得敬一杯。”
“來來來——”
“驍哥的妹子,你也彆呆著,一起喝。”
被嶽文驍拍了拍肩,薑思茵才反應過來人家叫的是她,遲疑地端著杯子抬起頭。
也就沒看到在此之前,對麵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暗光。
“哥,咱上點兒酒吧?這麼大個佬在這兒,你好意思喝飲料?”有朋友問嶽文驍。
“行。”嶽文驍笑了笑,招呼老板,“這邊來瓶酒。”
說完問孟清時:“大佬能喝酒吧?”
“都可以。”孟清時點了下頭,眼神很淡,“叫我名字就行。”
酒很快送上來,聽說是老板自釀的糧食酒,香味很濃鬱。
嶽文驍邊倒酒邊問薑思茵:“你之前不是也在帝都麼?還挺巧。”
薑思茵乾笑了一聲:“嗯。”
是挺巧。
本來應該在帝都的人,此刻卻在這個小縣城,還跟她湊到同一桌。
嶽文驍又叫老板加了幾個菜,沒過多久,第一輪烤好的端上來了,大家哄鬨著開始吃。
“學長,嘗嘗這個,我們這兒的招牌,炒肥腸。”
肥腸和腦花一樣,是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東西,薑思茵在帝都沒吃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不由擔心地望向對麵。
他倒是十分淡定地拿起來嘗了一口。
心裡一顆石頭放了下去,薑思茵專心啃自己的肉串。
今天的孟清時和在帝都時很不一樣,有種接地氣的感覺,跟這幫人聊天也沒什麼壁壘。隻不過他在這兒,大家都自覺地說普通話,不講方言。
嶽文驍雖然是北方人,但在這兒待久了,什麼都能聽得懂,所以在他麵前大家不需要特彆注意,反倒是孟清時,他的確聽不懂這裡的方言。除了這一桌,其餘桌上說的話對他來說都像是天書。
薑思茵看著這幫熱情友好的人,不禁有些眼眶酸澀。
想起她剛從帝都轉學過來的時候,跟嶽文驍情況差不多,因為薑家有個老保姆是跟著外曾祖父從這兒出去的,一直講方言,她聽多了也就能懂,但她從小帝都長大,並不會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