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幫隻講方言的同學當中隻有她說普通話,再加上長得好看,帶來的衣服比縣城裡的孩子漂亮,遭到了班裡某個大姐大的嫉妒。有人帶頭嘲笑她是外地人,父母離婚的事也漸漸傳開,從一開始被孤立,漸漸演變成明目張膽地被欺負。
那時候對某些小團體來說,欺負人,沒有底線,似乎也並沒有校園暴力這一說。甚至連被暴力對待的人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不討人喜歡。
或許人都是慕強的。
如果那時候她足夠強大,和現在的孟清時一樣強大,是不是就不會被欺負?是不是反而會被吹捧迎合?
她猜不到,這世上也沒有如果。
“來,嘗嘗這個。”嶽文驍遞給她一串剛上來的熱氣騰騰的烤豬肝。
薑思茵剛從神遊中醒來,沒來得及拒絕,那東西已經在盤子裡躺著。
聞著近在咫尺的豬肝味,薑思茵皺了皺眉。
“她不吃這個。”對麵的男人結束和許暢的交談,把自己的盤子推到她麵前。
滿桌人的目光頓時都落在兩人身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僵持著,薑思茵正不知該怎麼辦,孟清時望著她歎了一聲。
“給我吧。”他有點無奈地開口,“還想再吐一次?”
她心口猛地一震。
原來他全都知道……
薑思茵忌口的東西不多,豬肝算一樣,第一次在孟家吃飯他給她夾了豬肝,她不好意思剩下,磨蹭到最後忍著吃了,結束後去廁所吐了出來。
那次在路邊吃燒烤,老板介紹的豬肝他也不要,她還以為是他自己不愛吃。
原來他把她的喜好都記在心裡,所以後來吃到的全是她愛吃的菜,有他在的餐桌上從來沒出現過豬肝和彆的動物內臟。
“哎呀,你不吃就說嘛,多大點事兒。”僵持間,嶽文驍把那串豬肝拿回去,自己直接啃了一口,看向兩人,“原來你倆認識?”
孟清時看著他的眼神裡短暫晃過一絲不滿,隨即淡定地把自己的盤子收回去,“嗯,認識。”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怪。
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兩人關係的不對勁。
但顯然當事人並不想提,於是嶽文驍假裝沒察覺到:“嗐,早說嘛,都是熟人,那得再喝一杯。”
杯裡的酒都被滿上了,孟清時喝了一大口,幾乎見底,薑思茵隻抿了一小口。
大家都默契地把這個插曲掠過去,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隻不過薑思茵剛吃完麵前的折耳根,孟清時就把自己那一小碟遞給她。
嶽文驍看著這兩人表麵上彆扭實則無比自然的互動,若有所思。
然後他拿出手機,手指一頓麻利的操作。
幾秒後,對麵的許暢看著手機屏幕一愣,給他發消息過來:【驍哥,乾嘛把我踢出群?】
嶽文驍:【嗬,叛徒。】
許暢:【……】
這一幫人都喝了酒,飆車隻好改約下次。小地方交警還挺敬業,酒駕查得勤,特彆那飆車場附近,經常被重點檢查,這幫人不想講規矩也得講規矩。
他們還要去酒吧繼續下半場,薑思茵說自己喝了酒頭暈,想先回家了。
“我送你吧。”嶽文驍拿出車鑰匙跟上來。
“不用了。”孟清時打斷他,“我跟她一起。”
兩個男人目光撞上,一時間誰也不讓誰,嶽文驍直接摟過她肩膀,想把人帶走,孟清時卻將她手腕拉住。
“我住的地方離她家很近,順路。”孟清時目光灼灼地盯著嶽文驍,仿佛他不認輸,就要把他盯出個洞來。
嶽文驍笑了一聲:“我開車近,兩分鐘。”
孟清時來這邊確實沒車開,這局似乎是嶽文驍贏了,說完他洋洋得意,轉著手裡的寶馬車鑰匙。
卻不料男人勾了勾唇,將女孩手腕捏得更緊:“可你不是喝酒了嗎?”
嶽文驍:……
他嘴角一抽,叫其中一個兄弟:“劉武,過來送。”
那人酒精過敏,全程飲料代酒,沒沾過一滴。
“這樣可以了吧。”嶽文驍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孟教授?”
“嗯。”孟清時把目光淡淡地從他身上撇開,一臉溫和地望向那個叫“劉武”的男生,“麻煩你先去取車,我們等你。”
嶽文驍:?
孟清時把他放在女孩肩上的手推下去,毫不示弱地宣誓主權:“既然順路,也送一下我。”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