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珠不算個小數目,至少對這醫館的生意來說,林淵狐疑,“怎麼回事,說說。”
張列辰揮手將汙水從鍋裡翻出,雙手動作連連,又一菜下鍋,搖頭著,萬分感慨的樣子,“我是真沒想到啊,秦儀的電話號碼居然這麼值錢,我這是守著錢箱子而不自知啊!”
此話一出,林淵當場愣住了,想起了在秦儀辦公室內的情形,那個彭希打來電話,白玲瓏好奇彭希怎麼弄到的號碼,還質問過他來著。
此時此刻,他似乎找到了答案,沉聲道:“你有秦儀的私人號碼?”
張列辰聳聳肩,“你走後,我一直就有好不好,她換了號都會告訴我。”
林淵依舊沉聲道:“你把秦儀的號碼給賣了?”
張列辰瞥他一眼,“這樣看著我乾嘛?十萬珠啊,就一個號碼而已,傻子才不賣。”
林淵頓時麵無表情了,“這錢你也收的下手?聽我的,立刻把錢給秦儀,這筆錢不屬於你。”
張列辰鬆了勺子,兩手一攤,“我也是這樣認為啊,我回頭就聯係了秦儀,說把錢給她,可她說她不差這點錢,讓我自己留著。盛情難卻,我也隻好是卻之不恭咯。話又說回來,區區十萬對秦氏會長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說罷繼續手裡的活。
林淵冷冷道:“我看你是篤定了她不會要這錢,所以才會賣了她的號換錢吧?”
張列辰不承認,“哪能,你小子想多了。”
林淵:“我想多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嗎?”
當啷!張列辰怒了,勺子直接扔了鍋裡,轉身怒道:“小子,你吃我的住我的,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人?我為你治傷,你中了封魔…”
手影一閃,林淵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臉黑了下來,“辰叔,張大爺,不該說的彆亂說。”
張列辰一把打開他手,“我收你錢了嗎?救命之恩,你說值多少錢?”
林淵很想說,你是看我沒錢才不收吧?
當然,這話也就是放在了心裡,人家畢竟救了他的命,讓準備落葉歸根的他起死回生了,這份因果讓他挺無奈的,遂歎氣道:“辰叔,我沒彆的意思,隻是你想想,這錢你要是收下了,人情可就欠大了,以後跟秦儀那邊可就扯不清了。”
張列辰奇了怪了,“乾嘛要扯清?堂堂秦氏會長,願意跟咱們來往,是看得起咱們,多少人巴不得貼上去還貼不上呢,這麼大臉麵,乾嘛要撇清,你腦子有病吧?”
“不是…”林淵算是服了他,唉聲歎氣道:“我說辰叔,秦氏剛牽連那麼大的事,連你我都給抓了,你也不想想,這個時候願意出十萬珠買秦儀號碼的人,能安好心嗎?你把錢給我,我明天順便給秦儀送過去。”
張列辰兩眼一瞪,大手一揮,“沒門!我才不管來者安的什麼心,我一市井小民,需要關心那些個嗎?顧好自己就是好事,我憑本事賺來的錢,憑什麼讓我還?”
這也叫憑本事?你本事還真大!林淵凝噎無語,好在早就知道這位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鍋裡飄出焦味,他給了句:“糊了。”
張列辰揮袖一卷,一股清流從水井內飛來,注入了鍋裡,直接裝了半大鍋,轉身又大袖一揮,大步而去,“好心做給你吃,還嫌棄上了老子,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吃了!”
林淵再次無語,略皺眉後,快步走去,搶先攔住了他,“辰叔,我錯了,行不行?”
“沒誠意!”張列辰一把推開他,大步擦身而過。
林淵轉身喊道:“漲兩百,一千珠,以後每月的食宿費給你一千珠。”
張列辰驟然停步,轉身麵無表情道:“一千珠,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回頭彆又跟我喊太貴了。”
林淵歎道:“我心甘情願的。”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張列辰哼哼唧唧的,又走回了,灶台邊,將鍋裡的東西給清理了,又將其它食材給重新下鍋,繼續烹飪。
看著他背影,林淵就不明白了,這位死摳死摳的,摳下的錢又不享受,那些錢財摳在手裡乾嘛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林淵也的確是拿張列辰沒脾氣,舊情不說,這次回來又救了他的命,張列辰對他的恩情他算是還不清了。
當然,好話安撫也是有原因的,為了後麵的問話。
林淵又湊到了他跟前,貌似漫不經心道:“一個號就能出十萬珠,有夠大方的,什麼人呐?怎麼找這來了,怎麼會知道你手上有秦儀私人號碼的?”
張列辰:“我哪知道,就這麼突兀找上門了,說到秦氏還問了下你,我實話實說了,不過你放心,你和秦儀拉拉扯扯的事我半個字都沒有泄露。他給我十萬珠,我還不敢相信,擔心有假。可那人說了,如假包換,隨時可以去蘊霞樓找他。”
“蘊霞樓?”林淵皺眉。
張列辰輕飄飄瞥了他一眼,“是啊,蘊霞樓你應該知道的,城裡有名的金貴地,你早年翻人家院牆不是還被趕出來過麼。對了,之前出事的晚上,蘊霞樓好像也有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