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沈重一把捏碎了一旁的茶杯。
他起身往外走,邊走邊吩咐道:“來人,本座突然占卜到事關國運的讖言,本座現在必須馬上見到太子。”
好啊!真是好啊!
他本以為他們都心知肚明的,在沒有談攏之前,誰都不能立刻對明珠出手的。可沒想到,魏鈺竟然敢耍賴。
既然他不遵守規則,那麼他也不必要顧忌太多了。
皇莊,魏鈺被抬下去醫治了。
明珠也被皇莊的丫鬟帶著下去洗漱換衣服了。
雖然不能離開,但讓明珠高興一點,沐浴換衣什麼的,那暗衛還是能做主的。
沈重來的很快,明珠剛被丫鬟伺候著從溫泉池中起身,穿好外衫。沈重就在一眾國師府道童的護衛下,堂而皇之的進了皇莊。
國師在大晉地位特殊,雖然不算是什麼正經官職,可手中權利不小。彆說皇莊這些下人了,就是老皇帝和魏鈺在這裡,他們也沒有攔著沈重的底氣。
“怎麼了,外麵怎麼吵吵鬨鬨的?”將衣服整理妥當後,明珠蹙眉看著伺候她的丫鬟。
“回姑娘,是國師突然來訪。但殿下尚在昏迷中,無人招待,便有些忙亂。”
國師?是沈重嗎?
明珠心頭一動,轉身就推門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明珠便同沈重撞了個正著。
沈重麵上還沒有什麼表示,明珠先受不住了,她委屈的嘟嘴,提著裙擺就跑向沈重。
“姑娘,姑娘。”身後跟著明珠的丫鬟不明所以,下意識就追著明珠跑。
“大壞蛋,你終於來救我了。”明珠一把紮進沈重懷中,聲音都帶著哭腔,邊抱怨邊用小拳拳捶沈重胸口。
“你都不知道太子他有多壞,當街擄走我不說,還把我關在這個莊子上不讓我離開。嗚嗚嗚嗚……”說著說著,明珠就矯揉造作的哭了起來。
“你給我教訓他,狠狠的教訓他,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明珠這一番惡人先告狀真是弄得沈重又好笑又心疼,雖然剛來皇莊不過一柱香時間,但他也弄清楚發生什麼了。
她可真是膽大包天啊!一國太子也是說捅就捅的。關鍵是捅了之後心頭沒有絲毫的害怕之情不說,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也是是先想著讓自己同魏鈺對上再給她出口氣。
身後跟著明珠的丫鬟在明珠跑向沈重時都快急死了。
國師是何等存在,那是人間真神,高高在上不染纖塵。姑娘怎麼能這麼不知輕重的冒犯國師呢?要是國師生氣了,要治罪,她們這些伺候人的下人哪裡攔得住啊!
可,可沒想到……
國師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像個凡夫俗子似的,寵溺的接住了姑娘不說。還任由姑娘以下犯上對他又捶又打。
這,這還是她們所認知的國師嗎?
而且看兩人熟稔的樣子,難道說……國師突然來訪不是為了見殿下,也不是什麼關乎國運的讖言。他就,隻是為了姑娘嗎?
這個想法荒唐至極,可看著國師同姑娘的相處,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是最有可能的推測。
“好好好,教訓他,教訓他。”沈重愛憐的捧著明珠小臉,按了按明珠泛粉的眼角。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輕柔:“我帶你離開,侯夫人都急壞了。”
說到侯夫人,明珠心頭劃過焦急。
是啊!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太子帶走,還不知道她娘要急成什麼樣呢!
“快走快走。”明珠心急的推了推他。
小沒良心的,一提侯夫人便又立刻將他扔到了一旁,沈重不滿的捏了捏明珠的小手。
明珠瞪他,在他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
眼看著明珠要被沈重帶走,皇莊的下人們心頭焦急。
雖然殿下昏迷之前沒說什麼,但他們看的出來殿下的意思。那分明就是不希望姑娘離開啊!
“國師,您不能……”管事的站出來想要阻止,可在對上沈重無甚表情的俊顏時,卻又瞬間卡殼。
他他他,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可是大晉國師,高高在上的天人,他竟然敢忤逆天人不成?
直到沈重儀仗離開,管事才回過神來。他轉身時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暗衛:“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暗衛沒說話,隻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管事心頭不愉:“既然來了為何不阻止國師帶走姑娘?”
暗衛聲音很冷:“明知道做不到的事情,何必自取其辱?”說完,他也不管管事是什麼反應,轉身就去守著魏鈺了。
國師同明珠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他一路跟隨著魏鈺,見證了魏鈺認識明珠的經過。也就知道,國師同明珠的全部牽扯。
他們隻是下人,是奴才。哪裡能攔住國師,而唯一能攔住的,也隻有此時昏迷的殿下了。
所以,隻希望殿下趕緊醒來。將姑娘再搶回來才行啊!
剛一出皇莊,便看到薑明軒騎馬等在一旁。他身後還跟了一輛馬車,那車裡麵不是彆人,正是放心不下明珠,跟過來的侯夫人。
“明珠。”聽到外麵的動靜,侯夫人撩開車簾,激動的看著出來的明珠。
“娘。”明珠叫了一聲,從沈重儀仗上跳下去,提著裙擺就跑向侯夫人。
“娘的小心肝啊!你受苦了。”侯夫人抹了抹淚,愛憐的檢查了一遍明珠,視線落到明珠衣服上時,突然就凝住了。
“你的衣服,你為什麼要換衣服?”她聲音都帶著顫意。
明珠不傻,自然看出了侯夫人的意思:“娘~”她撒嬌的抱著侯夫人的胳膊,“你想哪裡去了。就隻是個意外,我衣裙被弄臟了,這才重新換了一身。”
“意外?”侯夫人目光不定。
“意外!”明珠重重點頭。
好吧!不管是不是意外,總歸女兒回來了就好。
那邊,薑明軒假笑的看著沈重:“多謝國師救出舍妹,以後但凡國師有什麼需要,我們威遠候府定會助國師一臂之力。”
沈重神情溫柔:“世子說笑了,本座同明珠關係匪淺,自然不可能看著明珠有危險。”
薑明軒麵色刷的一下就黑了:“國師,話不能亂說。明珠尚未出閣,也沒有婚約,你如此說法,若是傳出去,明珠哪裡還有名聲可言?”
“嗯!世子說的有理,本座記下了。”沈重不想同薑明軒繼續掰扯,他目光落在了正在同侯夫人撒嬌的明珠身上。
那麼鮮活,那麼明媚。就仿佛帶著溫暖的光暈,可以照亮周圍的一切陰霾。僅僅隻是一眼,就會讓人生出獨占的晦暗心思。
侯夫人將明珠扯上馬車,也不管身後沈重如何想,就對外麵薑明軒吩咐道:“回府。”
薑明軒點頭,離開前,又深深的看了沈重一眼。
那一眼中有太多陰冷的晦暗心思……
“國師,我們現在?”貼身伺候的道童不解的看著沈重。
“回皇莊。”沈重又恢複了那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覺得,他有必要同魏鈺談一談了。關於明珠,還有……老皇帝和老國師身死之後,他們該如何和平共處?
至少他們的交鋒不能波及到明珠。
馬車上,侯夫人還是不放心,扯著明珠衣服就要檢查明珠的身子。
“娘娘娘……”明珠按著侯夫人的雙手,小嘴撅的老高:“都說了我沒事嘛!太子沒有碰我。”
侯夫人不信:“沒碰你你為什麼要換衣服?”
“哎呀,那是因為。”明珠湊近侯夫人,壓低了聲音對她耳語了一番。
“你是說……”侯夫人聲音都堵在了嗓子裡,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明珠,“要死了啊你,你怎麼這麼膽大包天,竟然真的敢捅太子?”
明珠渾不在意:“他自己讓我捅的啊!”
“那你也不能……”可在對上女兒清澈無懼的雙眼時,侯夫人又無奈的敗下陣來,“罷了罷了,捅都捅了。”侯夫人頭疼。
“你這幾天就跟娘待在候府哪裡也彆去了,等風聲過去了再說。”她氣的捏了好幾下明珠的小臉。
明珠躲開侯夫人的手,捂著小臉嘟嘴道:“好嘛!好嘛!彆捏了,都捏的不好看了。”
侯夫人橫了明珠一眼。
邊關,威遠候一直都是薑明德在照顧,王春花也不知他的具體長相。但這天威遠候的傷勢又有反複,薑明德準備的藥材缺了一味藥引。沒辦法,他隻能暫時拜托王春花,便自己一人離開了這裡,進城去買藥了。
房間裡,王春花端著熱水幫威遠候淨麵。
但在擦乾淨威遠候麵上的臟汙後,卻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原因無它,威遠候同薑明德長的太像了。
不,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王春花渾渾噩噩的又給威遠候喂了藥後,便抱著膝蓋坐在台階上等薑明德。
她腦中思緒混亂,似是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
腦中唯一的思緒便是反反複複的一句話:哥哥同他救下的貨郎到底是什麼關係?
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有可能長的那麼像嗎?
還有父母死後哥哥異常的舉動。
哥哥突然會賺錢了,甚至還未卜先知的買了一大堆藥材等在那裡,就仿佛是提前知道了那個貨郎會落難似的。
還有就是,那真的就隻是個普通的貨郎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2-0121:28:28~2022-02-0320:41: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薄荷芥末味雞腿2個;慕歡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喬植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