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想過明珠竟然真的膽大包天的敢那麼做。就連魏鈺,給明珠匕首時,他腦海中也隻是掠過一絲明珠若真敢動手的話,那怎麼辦這中想法?可隨後這個想法就被他壓了下去。
在他看來,明珠雖然嬌縱任性又自我,但她還隻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姑娘。在邊關時傻了的記憶他不記得了,但他還記得恢複清明時同明珠的初見。
她嬌嬌的抱怨,抱著沈重被蝙蝠嚇的害怕的不敢動彈。
這樣一個小姑娘,這樣一個小姑娘……
“殿下。”身後一直隱匿的暗衛飛身而出,接住了快要倒下的魏鈺。
但魏鈺目光卻是死死的凝在明珠身上。
明珠毫不心虛,不甘示弱的同他對視。
良久,魏鈺突然就笑了。
明珠不明白他在笑什麼,胸口不疼嗎?笑的這麼奇怪。
但魏鈺卻是笑容越來越大,甚至都震顫的胸腔血流不止也停不住。還有他的眼神,若說之前隻是寵溺,是高高在上攏在手心中的縱容。那現在就是尋得寶物,抓住光明的偏執。
“明珠,明珠。”他邊笑邊喃喃著明珠的名字,帶著一中咬住便永不放手的狠厲。
明珠倒是被他這中情態驚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便又有點惱羞成怒。
很快,隨行的其他暗衛就將太醫給找來了。
“這這這……”老太醫是被暗衛帶著一路用輕功飛過來的,胡子都飛的翹起來了。本來還有點生氣,但等看清魏鈺此時的情況後,老太醫驚的差點沒拽斷自己的胡子。
“殿下殿下……”老太醫趕緊上前來給魏鈺看診。
要幫魏鈺處理傷口,首先要麵對的就是拔出魏鈺胸前的匕首。可是當老太醫正要動作時,卻被魏鈺死死的給攔住了。
魏鈺看著明珠:“明珠,這把匕首是你刺進去的。是你送給我的,除了你沒有人有資格再碰它。”
明珠:“……”
明珠此時是真的有點搞不懂魏鈺在發什麼瘋了,她嫋嫋踱步到魏鈺跟前,伸出腳尖,在魏鈺身後一圈手下驚恐的眼神中,用腳尖抵住了匕首的把柄。
“那你就不怕……”明珠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魏鈺,“我心頭那口鬱氣還沒散,再突然又給你來一下。將這把匕首捅的更深嗎?你不怕我當真要了你的命嗎?”
“不怕。”魏鈺灼熱的視線落在了明珠白嫩的腳踝處,“你不會殺我的。”他很自信。
至於會不會再給他來幾下,徹底出口氣,這魏鈺確實是拿不準。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總歸是她帶給他的,不管是疼痛還是歡愉。
“好啊!”明珠放下自己的小腳,小手閒閒的撩了撩鬢角的頭發,無可無不可的點頭。
魏鈺和明珠就這樣決定了,身旁的一圈屬下卻是心頭直冒寒氣。
總覺得太子殿下會被他自己給搞死啊!
這樣想著,他們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明珠身上。明珠已經蹲下身,小手重新握上了魏鈺胸口的匕首。
這些人心神一緊,視線不由自主的粘在了明珠身上,跟隨著明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但看久了……
眼神卻又拔不出來了。
這樣活色生香,卻又不被世間禮教綱常倫理仁義禮智束縛的女子,也當真有著無與倫比難以描繪的吸引力。
難怪殿下他會……
“看什麼看?”明珠還沒動作,察覺到這些屬下的走神,魏鈺心頭掠過暴虐。
他這一聲吼雖然有氣無力,卻也當真叫醒了這些人。這些人俱都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再多看明珠一眼了。
“你乾什麼?”明珠卻是被他突然的發火嚇了一跳,小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往裡推了一下。
魏鈺悶哼一聲。
“殿下。”老太醫最先回過神來,擔憂的看著魏鈺。
魏鈺沒理會他,隻是看著明珠苦笑了一下:“你難不成真的要弄死我嗎?”
明珠對他翻了個白眼,也不再磨蹭,直接雙手握住匕首,用力一拔……
鋥亮的匕首離開了魏鈺的胸口,飛濺的鮮血落在了明珠白皙精致的小臉上。明珠表情漠然,卻又被鮮紅溫熱的血液襯托的野性又活色生香,那是一中誘人墮落的魔性魅力。
到底傷在胸口,又失血過多,魏鈺昏迷前的最後一眼,便是明珠冰冷無情,卻又波光流轉魅惑人心的情態。
這些屬下還有老太醫大氣都不敢喘了,眼看著魏鈺昏迷,老太醫才急急的幫魏鈺處理傷口。
明珠卻是突然扔掉了手中匕首,她皺了皺眉頭,抽出袖中的香帕,嫌棄的擦了擦自己的小手和小臉。
也不知道有沒有擦乾淨,鼻尖儘是魏鈺身上的血腥氣,難聞的很。
“喂,你們隨便來一個人,送我回去。”明珠嬌縱的對著魏鈺身後尚未隱匿的暗衛道。
那暗衛皺眉。
明珠沒有看他,正低頭沮喪的提著自己的裙擺。
“真晦氣,怎麼裙擺上也濺上鮮血了?這要是被娘看到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擔心呢?”
那暗衛心頭掠過一絲不悅。
如此傷了殿下,心頭沒有一點忐忑不說,現在最擔心的竟然還隻是她自己的裙子?
那殿下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麼?
“看什麼看?”明珠心情不好,抬頭瞪了那暗衛一眼,“快點送我回去。”明珠嬌俏的跺腳。
那暗衛心頭一跳,下一刻本能的迅速低頭,不敢再看明珠。就仿佛繼續看下去,就會陷入什麼可怕的漩渦似的。
“怎麼不說話?”那暗衛一直不理明珠,也不動作。
明珠提著裙擺走到他跟前,小腳踢了踢他的小腿:“喂,我在跟你說話,我在吩咐你,你耳朵聾了嗎?”
暗衛身體僵住了。就仿佛一場可怕的幻夢,迤邐妖嬈的豔鬼在誘惑他墮落。可卻又吝嗇給予他一點付出。
“不理我不說話?”明珠憋氣,後退一步,抬腳用力踹到了暗衛大腿上。
砰的一聲,暗衛還沒什麼表示,明珠自己倒是先受不住疼的眼淚汪汪的。
“嗚嗚嗚,你腿怎麼這麼硬啊!”明珠杏眼含淚,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暗衛身體一僵。
“不理我不說,還把我弄疼了,等魏鈺醒來,我要讓他砍了你的腦袋。”明珠邊哭邊道。
暗衛:“……”
明珠哭了,暗衛心頭不由自主的劃過煩躁。
他開口對明珠道:“殿下尚在昏迷,若沒有殿下的允許,我們沒人有送姑娘離開的權利。”
明珠:“……”
“嗚嗚嗚嗚嗚……”明珠哭的更傷心了。
威遠候府,薑明軒急急的來到正廳,官服都來不及換。
“母親,突然讓人將兒子從兵部叫出來,可是出什麼事情了?”他擔憂的看著侯夫人。
侯夫人麵色黑沉的可怕:“今日我帶著明珠去參加相府的賞花宴,正要離開時遇到了太子。太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街帶走了明珠。”
越說侯夫人心頭越急切:“他不知道將明珠帶去了哪裡,也不知道會對明珠做什麼。”
她期盼的看著薑明軒:“明軒,你父親人在邊關,現在府中就隻你一個能主事的男丁。母親現在隻能指望你了,你可一定要將你妹妹平安帶回來啊!”
隻聽侯夫人這樣一說,薑明軒就急得恨不得立刻將明珠帶回來了,哪裡還能說不呢!
他點頭:“母親彆急,兒子定會將明珠安全帶回來的。”
說完,他就急急的對心腹吩咐一聲,出府去了。
不得不說,薑明軒還是很厲害的。當然,也可能是魏鈺帶明珠去皇莊的一路上也沒想隱藏,不過片刻時間,心腹就將明珠在皇莊的結果告訴了薑明軒。
“皇莊!”薑明軒臉色黑沉。
皇莊……
但凡同皇家扯上關係,且還占了一個皇字,那都是要避諱的存在。無法硬闖亂來。太子將明珠帶去那裡,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心頭將魏鈺千刀萬剮了幾百次後,薑明軒壓下心裡的嫉恨,對心腹吩咐道:“備馬,我要去拜訪國師大人。”
朝堂諸人已經默認魏鈺即將繼位,沈重也是一樣。老國師徹底癱瘓在床,手中的勢力也基本被沈重整合完畢。消息靈通的,也都知道了沈重現在基本算是大晉的新任國師了。
國師府,沈重正在同那被買走的小戲子學戲。
這段時間整合勢力之餘,他也沒有多少閒暇時間,便一直沒有去找明珠。而唯一擠出來的一點時間,也花在了同小戲子學戲上了。
他想知道為何明珠會喜歡這些?
不得不說,沈重是個天才。僅僅不過幾天時間,聲台形表都沒練過,就僅僅是看了幾眼小戲子的表演,小戲子那十幾年台下苦練培養出來的本事就已經被他學了個□□分了。
“大人,兵部侍郎薑大人求見。”沈重正在小戲子的指導下練習發聲,下人突然來報。
兵部侍郎?沈重一時沒反應過來。
下一刻才意識到,說的是薑明軒。
“帶進來。”他對小戲子擺手,示意他暫時下去。
薑明軒進來時,沈重正清風朗月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薑大人怎麼會來我國師府?”放下手中茶杯,沈重看向他。
雖然沈重雙目被白布蓋住,薑明軒不確定他此時是個什麼具體神情,但他知道,他眸中必然帶著幾分審視。
薑明軒也不想在這方麵同他浪費時間。
“明珠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太子帶去了皇莊。”
“你說什麼?”沈重突然站起。
“皇莊我進不去,也不能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