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心這邊在係統的幫助下幫魏鈺處理傷口,那邊暗衛也將平日為魏鈺診治瘋病的神醫請了過來。
薑明心剛累死累活的給魏鈺包紮好,暗衛就帶著神醫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們……”薑明心剛開口還沒來得急說什麼,就被暗衛捂住嘴控製了起來。
神醫皺著眉頭查看魏鈺的情況,半晌,他詫異的看向薑明心:“明煙姑娘懂醫術?”
薑明心的這具身體雖然在東宮隻是個透明人,但東宮之人不可能對她一點了解都沒有。尤其是為魏鈺收集情報做一些見不得光事情的暗衛。
薑明心有點心虛,片刻後,想好了說辭,鼓起了勇氣看著神醫:“也算不上什麼醫術,不過是久病成醫罷了。”
“哦?是這樣嗎?”薑明心的包紮手法和處理手法都很完美老道,神醫可不信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子,真的可以久病成醫到這個地步。
“跟她廢什麼話,既然覺得有問題就直接抓起來亂棍打死不就好了。”明珠撩著鬢角的頭發嫋娜的走了進來。
聽著他們的掰扯,閒閒的撩了撩嘴角,無趣的撇嘴。
神醫一頓,下意識看向一旁能做主的暗衛。
暗衛歎息:“明煙小姐到底是殿下母家的表妹。”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沒有權利處理薑明心了。
薑明心長舒一口氣,回過神來後,不悅的瞪了明珠一眼。
明珠注意到了,心頭瞬間不愉,也不管其它,走過去就給了薑明心一巴掌:“誰讓你瞪我的?”
薑明心被打懵了。
“看,再看?”明珠惱怒的看向暗衛,“我在你們東宮受了委屈,你說若是魏鈺醒來會怎麼懲罰你們?”
暗衛:“……”
神醫正在想辦法解決魏鈺的瘋病,受不得一點打擾。暗衛隻能走過來,一掌劈暈了薑明心。
“這樣就可以了吧!”
明珠轉身走了出去,也不回答到底可不可以。
房間裡麵,神醫眉頭緊鎖。
“殿下怎麼樣了?”暗衛神色焦急。
“不好,一點都不好。”神醫神情凝重,“也不知殿下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他的瘋病突然加重,且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那可如何是好?”暗衛握緊了拳頭,“殿下如今正是最關鍵的時刻,若是瘋病被人發現了,那陛下定會借此反擊的。那些支持殿下的朝臣們也會瞬間倒戈,牽一發而動全身,殿下他必須好起來。”
“我知道。”神醫心煩意亂。
良久,他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他看著暗衛:“有一個冒險的法子可以控製住殿下的瘋病。”
“什麼?”
“我有一隻靜心蠱,若是給殿下種下去的話,就可以抑製住殿下的七情六欲。而殿下瘋病的發作時機,大多數都是情緒起伏過大之時。”
“那就這個。”暗衛一錘定音。
“可殿下會同意嗎?”神醫不確定,“正常人被抑製七情六欲是不會舒服的,就仿佛強製被關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房間。外麵再熱鬨也不能參與,若是無法自控的動心動情,殿下就會心痛如絞。”
動心動情?暗衛想到了明珠。
可……殿下若不能根治瘋病這個不定時炸彈,那他同明珠也不會有什麼以後了。
“種吧!”暗衛閉眼。
“好。”神醫應了一聲。
但……
神醫麵上又露出了為難之色。
“又怎麼了?”暗衛心累。
“靜心蠱種之前需要純潔的處子血澆灌三天三夜,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澆灌,必須靜心蠱承認的人才行。”說著,神醫目光落在了地上的薑明心身上,還有出去的明珠那裡,“而不巧,地上的這位姑娘,還有出去的那位姑娘,都能令靜心蠱躁動。”
暗衛:“……”
“所以是選地上的這位姑娘還是出去的那位姑娘,你有什麼想法?”
“我……”暗衛頭疼,“你讓我想想。”
出去之前,暗衛提起了昏迷中的薑明心。
一來到外麵,暗衛就一把按在了薑明心脖頸上的穴位中。穴位被刺激,薑明心一下子就疼醒了過來。
明珠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無聊的看著兩人。
醒來之後薑明心一把捂住脖子,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遠離了兩人。
明珠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秋千:“你想說什麼?”她歪頭靠在自己抓著秋千的胳膊上,睜著杏眼看著暗衛。
暗衛眸色一暗,看了看薑明心,最後視線又落在了明珠身上。
他將神醫的那番話告訴了兩人。
薑明心詫異,似是有點意動。
但明珠卻是突然腳尖點地,停了下來。她站起來,一步步移動,嫋嫋娜娜的走到暗衛跟前。
明珠唇角勾著動人的笑容,但那雙漂亮的杏眼中卻是截然相反的冰冷。
她抬起手,在暗衛沒有反應過來時狠狠的給了暗衛一耳光。
暗衛被打懵了,詫異的看著明珠。
“你是個什麼東西,魏鈺他又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臭男人罷了,死就死了,竟然敢這樣打本小姐的主意。”
“你……”
“你再說。”明珠左右開弓又給了暗衛一巴掌,“上一巴掌是打魏鈺不知好歹,這一巴掌是給你的。一個下人,一個見不得光的奴才。是誰給了你勇氣,讓你生出這樣的想法?”
明珠臉上笑容徹底淡了下去:“彆說魏鈺他死不了,他就是立時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傷害自己去救他的。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明珠轉身,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因為動作激烈而淩亂的碎發。
“說實話,太子妃和皇後這個位置我都喜歡。可也不是非要不可的。”明珠喘息了幾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我若是嫁給國師,想必也能成為大晉最尊貴的女子……”
說完,明珠繼續留在東宮的也想法徹底淡了。
“送我回去吧!”明珠按了按自己疲憊的眼角,“魏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東宮已經沒意思了。”
從剛剛明珠發難,到明珠突然要離開,暗衛隻覺得一切仿佛都在做夢。
他一時呐呐無言,目光茫然的看著明珠。
明珠轉身,瞪了他一眼:“是你將我從威遠候府偷出來的吧!快點送我回去,不然等我娘發現了,她又該著急了。”
暗衛低頭,他沉默著看著自己的雙手。良久,他啞聲應道:“好,我送你回去。”
明珠無所謂的對暗衛張開雙手,示意暗衛抱著自己。
之前將明珠從威遠候府偷出來時,明珠是睡著的。現在這樣清醒著同他親近,暗衛一時間渾身僵硬,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但明珠似是絲毫沒有感覺到,自顧自的在暗衛的僵硬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了他懷中。
一路上,暗衛帶著明珠縱身飛躍,明珠興致勃勃的看著這難得的風景。
“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嗎?暗衛抿唇:“我,我叫天玄。”
“天玄。”明珠紅唇輕動,“嗯!好名字。”
明明隻是一句再敷衍不過的誇獎,天玄心頭卻仿佛綻放桃花,霞光璀璨漫山遍野。
回到威遠候府,偷偷將明珠送回閨中。走的時候,天玄的目光倏爾落在了明珠放在屏風上的小衣上。也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竅,他竟是在明珠沒有注意到時,一把將那淡粉色的小衣扯了下來,匆匆的塞進了自己衣襟中。
然後,羞的滿麵通紅,奪路而逃。
房間,明珠躺進了被窩中。
現在時間也不算早了,幸好她有睡懶覺的習慣,睡覺的時候也不習慣丫鬟進來打擾,這才沒被發現。
至於為什麼隱瞞,若是被她娘知道了,肯定又要問東問西,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了。
還不如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反正受傷的也隻是魏鈺又不是她。
東宮,明珠不願意,唯一的人選就隻有薑明心了。
天玄帶著明珠離開後,薑明心才回過神來。
那一刻,說不清是個什麼感覺。不知為何,她竟然打從心裡有點羨慕薑明珠。羨慕她輕易可以奪得攻略對象的喜愛,羨慕她隨心所欲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生活。
恣意又瀟灑,男人隻是她生活的裝點。
【宿主,你的感情波動怎麼這麼奇怪?】
“沒什麼?”薑明心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她看著那個薑明珠坐過的秋千,遲疑著走過去,學著明珠坐到上麵,一下一下輕蕩了起來。
“係統,我若是攻略失敗會怎麼樣?”薑明心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這個……】係統有點卡殼,【係統也不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宿主若是攻略失敗,肯定是不能複活了。】
薑明心自嘲的笑了笑:“複活,我複活回去做什麼呢?”她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的,朋友也沒有幾個,曾經的世界還真的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
“為什麼一定要攻略呢?”薑明心不明白。
從被帶到這個世界接受任務起,她就一直渾渾噩噩的。係統讓做什麼便做什麼,態度也不甚熱切,因為她真的沒有那麼多大愛去散發給這些動不動就要人命的封建權貴。
可她又打小就慫,不敢真的反抗係統。便隻能用嘻嘻哈哈來偽裝自己,假裝自己攻略的很開心很用心。
但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一次一次的為陌生男人送命。
即使是假的,她還是會心裡不舒服。
最開始,她還能騙自己將這一切都當做全息遊戲來玩。可時間久了,她就越來混淆。她分不清她所認知的現實和這裡真正的現實,她好像越陷越深,越來越難以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