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時, 三人一起回到了 N市。
費宸算好了時間, 回來後正好是費正銘律師公布遺囑的時間。
董事會上, 費宸和林曼瓏正對著坐在正位的左右手旁,聽著律師讀著遺囑。
費正銘生前留有遺囑, 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遺囑內容大家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將財產留給費宸和費趔,林曼瓏, 三人一人各占一份。
當然,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但是當律師將遺囑內容讀出來時,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孟茜是誰,孟亞楠又是誰?怎麼能平白給她們那麼多股份?”
“這遺囑裡, 好像沒有董事長夫人什麼事呀?”
“這股權被一分為三......後麵公司誰來做主, 還真不好說。”
律師讀完遺囑後,費宸麵色不變地接過來, 準備簽字,林曼瓏卻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盯著遺囑, 臉上除了不可置信,更多的傷心絕望。
漸漸地,更有一種名為恨的東西湧上心頭,似乎沒想到費正銘居然真的一點東西都沒留給她。
“我反對!”
費正銘的律師看了費宸一眼, 然後解釋跟她道:“您跟費正銘先生簽了婚前財產協議, 在婚前他就贈與你公司16%的股份, 婚後的財產歸各方所有,所以......”
“這份遺囑,即使您不同意也沒什麼關係。”
他這話一出,會議室裡坐著的人皆麵麵相覷,他們其中不少人都不知道費正銘和林曼瓏簽過婚前協議。
都以為一旦費正銘不在,林曼瓏起碼能分到一半的股份。
誰知道——
居然連一分錢都沒有。
林曼瓏氣的血湧上頭,指甲深深底氣嵌入進手掌裡,猛地推開椅子,看著費宸道:“我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帶著手下的人離開。
女人走出門的背影決絕又驕傲,十分雷厲。
**
在公司處理完事情之後,晚上,費宸跟念稚一起回家。
她今天雖然沒在樓上開會但也聽到了一些傳聞,比如林曼瓏對費正銘留下的遺囑很不滿,念稚不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但從現在公司大權有一半都掌握在林曼瓏手裡來看,她必定不會這麼簡單就把管理權交出來。
“你說林曼瓏不會再搞什麼事情吧?”
費宸皺了皺眉,“那個女人......她得到的已經夠多。”
念稚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總覺得......算了,可能我多想了。”她搖搖頭,揮去心中的感覺,“隻是心裡有不太好的預感罷了。”
費宸知道她擔心什麼,輕聲地安撫她:“有我在。”
幸好念稚也不是杞人憂天的性格,腦子裡短暫地考慮之後,她很快就把這件事放下了。
兩人回到家,邊上樓邊說這話,結果當她看到門口的站著的兩個人時,念稚手指觸電般地從費宸的手心裡抽出來。
後者不悅地掃了她一眼。
“舅舅舅媽,你們怎麼來了?”
費宸表情這才好一些,他跟在念稚後麵,大概差離半步的樣子。
舅舅舅媽手裡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這會兒甚至連東西都不覺得重,愣怔地看著他們倆,嘴裡喃喃道:“念念,這是誰呀?”
念稚趕緊把身後的費宸往前拉了一步:“這是費宸,我的......”
三個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緊緊地盯住她下麵的話。
“我的男朋友。”她掌心被費宸捏了一把,之後一咬牙,便脫口而出。
舅舅舅媽先是一愣,隨後不由地綻開笑容:“難怪這段時間都不回家吃飯,原來是有男朋友了。”
說著繞過念稚,將她拉到一邊,兩人的目光在費宸的身上上下打量,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
舅舅盯著費宸看了片刻,有點不確定地問:“怪眼熟的,之前是不是見過?”
費宸當然沒跟念稚的家人見過麵,所以目光探究地看向她,嘴裡說著:“我叫費宸,之前應該沒有登門拜訪過。”
舅舅笑了兩聲,“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唯有舅媽記性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提醒舅舅:“你沒記錯,念念臥室不是擺了好幾張費宸照片嘛,我也記得我見過。”
念稚:“......”
她趕緊結束這個話題:“那個,咱們進去聊吧,舅媽你買了什麼呀?這麼一大袋子。”
舅媽的注意力被轉移後,趕緊道;“哦,買了些菜,見你一直不回家吃飯,就買過來燒。”
念稚趕緊將人哄進門:“我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今晚多做一些。”
舅舅舅媽拎著菜先進門,留下念稚和費宸走在後麵,站在門口的時候,費宸突然彎下腰,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臥室放了好幾張我的照片?”
念稚揮揮手,把他推過去:“哪有哪有,你彆胡說。”
費宸直起腰,壓著聲音說:“可不是我說的。”
“舅媽說的。”
念稚臉頰漸漸泛紅,還在拚死抵賴:“我沒有。”
費宸:“那些照片呢?搬到這裡怎麼不見你擺出來?”
念稚心想,以前擺照片是因為見不到他真人,現在見到真人了,乾嘛還要擺照片。
不過她沒有這麼說,抿著嘴唇就是不說話。
費宸慢半步走在她後麵,在她後頸輕輕地捏了一下。
念稚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轉頭,假裝惱怒地看著他:“彆鬨。”
說完,就這麼縮著腦袋,離得他遠遠的。
進屋之後,念稚先給舅舅煮了茶,然後去廚房幫舅媽做飯。
費宸坐在另一張沙發上,舅舅偶爾瞥他一眼,覺得這個男人......看起來跟他們不太一樣。
有種感覺——就像是電視上的那種精英,十分不接地氣。
舅舅心裡下著定論,感覺這男人不太像是會疼人的。
茶煮好後,蒸汽將茶蓋頂的噗通了兩聲,費宸垂眼,起身給舅舅倒茶。
舅舅前一秒還在想著費宸不接地氣,看著太精英,後一秒連忙起身:“我自己來。”
費宸摁住他:“我來。”
他聲音不高不低,舅舅聽後摸了摸鼻子,又重新坐回去。
費宸滾了茶,燙了杯子,倒滿。
舅舅握著那茶杯,感覺有點燙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才是舅舅,可麵對費宸總是有種莫名地局促感,就好像在他頭上壓了座山一樣。
“舅舅——”費宸輕聲開口。
舅舅連忙擺手:“啊,你不用叫我舅舅,我姓吳,口天吳。”
費宸想了想:“吳舅舅。”
“......”
不再糾結稱呼這個問題,費宸也不是喜歡閒聊天的性格,直奔主題地說:“四年前,念稚從學校休學,那段時間發生什麼事。”
關於這個問題,費宸也問過念稚,隻不過她每次回答的都很含糊。
隻能從中拚湊出,大四那年念稚家裡出事,她不得不休學回家。
舅舅抿茶,輕歎了口氣:“四年前呀......”
“我姐夫,也就是念稚的父親,投資不善,家裡公司破產了,還欠了不少外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