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一盞茶壯了壯膽子,白言蹊深吸一口氣,同白爭光道:“哥,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之後,深知白爭光遺傳了苗桂花磨嘰屬性的白言蹊立馬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她能夠接受親娘整天磨磨唧唧個沒完,畢竟不同的世界同樣的親娘,嘮叨磨嘰是所有女人的特權。可是若將磨嘰屬性換到一個鋼管般筆直的年輕大漢身上,白言蹊是接受無能的。
白爭光簡單的腦回路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弄清楚白言蹊的意圖,隻能一臉傻白甜的眨眨眼睛,叫宜春茶棚的掌櫃又給添了一盞茶。
宜春茶棚唯一的好處就是並非花錢買茶,而是花錢買一個正對著酒樓的位子,隻要你不走,茶水可以管飽喝!
茶水的成本又不高,再說,一個人肚子裡能裝多少茶水?三盞茶就能讓人憋泡尿了。
那宜春茶棚的老板心裡的百年老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他這個茶棚有一個規定,那就是中途不能離場,隻要你踏出茶棚半步,那不好意思,再進來的時候就得重新花錢。
茶水利尿,那茶棚老板就不信有人的膀胱能夠撐過三盞味道一點都不咋地的茶!就算真有人擁有那種巨無霸的膀胱,難不成那人還有一個葷素不忌的舌頭?
茶棚老板心裡明白,他那茶水也就是喝第一盞的時候還馬馬虎虎能夠入口,若是喝個兩盞三盞,直接能把人給喝吐了!
“客官,這是第二盞茶,若是不夠了再來喊我添,不用加錢!”茶棚老板笑眯眯地給白爭光下了一個套,然後便去招呼彆的客人去了。
白爭光聞言大喜,原本心中的那點兒對茶棚老板的不滿都減少了許多。
“這茶棚老板還是蠻厚道的!”
白爭光嘀咕一聲,開始牛飲生涯。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喝白水,現在好不容易嘴裡有了一點味兒,怎麼可能放過這個白喝茶水的機會?
一盞,兩盞,三盞……白爭光一邊喝一邊盤算著日後回去該如何同白家村的人吹牛皮,究竟是用‘他一口氣喝了數十盞茶’這樣的說辭來證明他有一個遠大於常人的胃好,還是用‘他的財力能夠支撐他在縣城喝數十盞茶’來高調炫富好?
茶棚掌櫃在白爭光一碗又一碗的牛飲下開始懷疑人生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能喝茶水的人!
就快憋出內傷來的茶棚掌櫃好像問白爭光一句,“這位客官,你的膀胱不痛嗎?”
白爭光還未糾結出一個合適的結果就華麗麗地尿急了,從茶棚掌櫃那裡打聽到一個就近的茅廁位置,連忙夾著腿跑出茶棚。
在白爭光跑出茶棚的那一刹那,茶棚掌櫃鬆了一口氣,真是很多年沒有遇到這樣拚命的主顧了啊!
為了那點兒買茶水的碎銀子,至於和自己的膀胱尿泡過不去嗎?
萬一憋炸了多不值當?
……
白言蹊一直以為她的蠢哥哥在茶棚裡喝茶暖身子,也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稍微打了一下忽悠人專用的腹稿之後,溜溜達達地走進了酒樓。
在後腳跟踏進酒樓的那一瞬間,白言蹊整個人的氣質就變了。
她之前為了遠離白家村那一村子傻白甜村民而刻意裝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清冷氣質,如今進入酒樓之後,她的氣質就變得越發冷了,全身上下都在全方位的釋放著冷氣。
白言蹊目不轉睛地從那闊婦人坐著的一張桌子麵前飄過,本以為全身冒著冷氣的她會引來一眾食客的關注,奈何她似乎已經染上了在白家村肆虐的疾症——戲精症……圍坐在闊婦人所在那張桌子上的食客依舊歡歡喜喜地吃著菜,根本沒人注意到白言蹊的身影。
不信這個邪的白言蹊倒退回到酒樓門口,眉頭一挑,身上的氣勢變得越發冷冽,再度放慢節奏從那桌子人旁邊飄過……依舊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了她。
白言蹊很受傷,但是想到自己踹到口袋裡的那兩罐子花椒粉和辣椒粉,隻能將心中的憋屈咽下,采用不得不啟用的備用方案——請君入甕!
“小二,給我來一碗你們店裡最貴的……”白言蹊霸氣側漏地吆喝出這句話,突然想到自己袖筒裡藏著的那丁點兒碎銀子,語氣不自覺地弱了下去。
可是輸人不能輸陣!
尤其是當白言蹊注意到坐在那闊婦人旁邊的食客開始往她這邊瞅過來時,更是感覺壓力山大,硬著頭皮將目光掃向掛在牆上的木牌子,滿臉都是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這酒樓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費得起的地方!
一道菜就要二兩銀子,一碗湯也需要半吊銅板,將她全身的家當賣了也不值一碗湯錢。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
白言蹊在心裡給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眼看著那拘了一臉笑容的店小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屁顛屁顛地跑到她身邊,壓力更大了。
自己吹破的牛皮,哭著也得補好繼續吹!
破罐子破摔的白言蹊在經曆了心態的大起大落之後,迅速冷靜下來,漿洗發白的小袖一甩,大聲道:“給我來一碗你們店裡最貴的麵湯!記住,不要麵隻要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