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馬車中內心崩潰的沈思之怎麼都不會想到,他的那些小夥伴不僅對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他不理不睬,還在背後將他比作胖乎乎的發麵滿頭。
沈思之本身就已經很絕望了,沒想到讓他心塞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趕車的車夫身上還兼顧著將宋清照顧妥帖的責任,故而一進入驛站就忙裡忙外地幫宋清張羅各種事情,等宋清這邊安頓好之後,他才得空回到馬車上清理馬車,他得將馬車內銅爐熄掉,再將馬兒拉到驛站後麵的馬棚裡用上好的草料伺候著,誰知道下一次遇到驛站是在幾天後呢。
當車夫拎著秕穀掃把進入馬車車廂的時候,他這才發現車廂裡還有一堆肉……額,是一個人。
能胖成這個樣子的,自然非沈思之莫屬了。
馬車車夫在宋府了當了這麼多年差,早就將宋清的那幾個小夥伴好基友認了個全,連帶著各位少爺家的家底都摸了個通透,如今見沈思之孤零零地癱在車廂內,連忙熱心地補了一刀。
“沈家少爺,我看清少爺他們都已經去驛站歇著了,你也趕快進去吧。小的要將馬車打掃打掃,然後把這馬車敢進馬棚中,讓馬兒歇息了。”
沈思之一臉絕望,他感受到全世界對他的惡意。
親娘不讓他吃東西,給他製定了一個勞什子的減肥計劃,在家頓頓都隻能吃素,每次看到那連點兒油水都沒有的飯菜,他感覺自己的臉都快和那小青菜一般綠油油了。
好不容易逃離親娘的魔掌,本以為熱心的小夥伴會幫他一把,沒想到這些小夥伴不遇到事情還好,一遇到事情個個都跑得飛快,生怕和他沾上一點兒關係。
友誼的馬車說跳崖就跳崖!
整整一天半,沈思之隻從王肖的食盒中搶了一小塊點心吃,如今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哪有下馬車的力氣,全身仿佛被大石頭碾過一般,稍微動一下就感覺到鑽心的疼,他倒是想要進驛站裡歇息歇息,可是他的小夥伴都不管他,他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啊!
“你能把我送進驛站嗎?我給你銀子。”沈思之眼珠子遲緩地動了動,奄奄一息地說出這句話。
馬車車夫一聽,雖然略微有些心動,但是他還算有理智,沒有被銀子的誘惑衝昏頭腦,稍微將自己的身板兒和沈思之的身板兒一對比,立馬就得出了結論。
這個生意不能做!
銀子重要還是小命重要?
就算他不會被沈思之壓死,但萬一壓廢了怎麼辦?
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萬一被壓廢了就真的廢了!銀子可以不掙,小命不能沒有啊!
……
白言蹊等驛站的小廝送來熱水洗了一個熱水澡,飽飽地吃了一頓飯,躺在雖然不算鬆軟,但也遠比老白家好了千百倍的床榻上,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日,白言蹊是被隔壁屋子的吵嚷聲驚醒的。
穿上衣裳,稍微收拾了一下,白言蹊給自己綁了一個乾淨清爽的發型之後,這才敲開了隔壁屋子的門。
開門的是陳碩,見白言蹊敲門,立馬將白言蹊迎了進去,開始噓寒問暖模式。
“姑娘,昨晚上可吃好了?睡得如何?今日我們就要繼續趕路了,你身子骨可還爽利?”
“我聽說女兒家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需要用生薑紅糖水來養著,我特意找驛站的店家給你找了一些生薑紅糖,路上帶著應急,你看可還熨帖?”
白言蹊沒有想到,經過一晚上的休養之後,陳碩搭錯筋、抽錯風的毛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
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陳碩的噓寒問暖,白言蹊根本沒有辦法回懟,隻能一臉尬笑著轉移話題,“一切都好,勞煩陳兄費心了。方才我聽到你們屋子裡有爭辯聲,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言,陳碩身後的宋清、王肖立馬將身子側開,讓被他們二人擋在身後的沈思之露了個麵。
前幾日在縣城中見沈思之的時候,沈思之還是一個神采奕奕的胖子,如今折騰了幾日,居然變成了一個憔悴的胖子,天見猶憐。
看著沈思之那委屈巴巴的神色,白言蹊心中猜到了個大概,正準備硬著頭皮關懷一下沈思之,宋清突然開口。
“我聽家裡的下人說姑娘的算學極好,能否請姑娘幫我們幾個算一道題?我們三人商量了半個時辰都沒有解出結果來,若是姑娘會的話,還望姑娘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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