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清臉上諂媚的笑容瞬間凝滯,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為何白言蹊在來時路上還是一隻溫順的小白兔, 怎麼進了國子監算科堂之後,整個人就化身大魔王了?
明明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同白言蹊說過,到時候各自選擇想要出手的人去救治, 互不乾擾啊……難不成是白言蹊也相中了兵部尚書代戰家的公子哥?想要借著代家小公子去拍刑部尚書的馬屁?
“您地位高,您占著兵部尚書家公子哥的大粗腿不放,我何某人換條彆的金大.腿抱還不行嗎?”何正清心裡這麼想,事實上也確實這麼做了。
何正清僵硬地站在原地, 變換了一個方向之後,朝著刑部尚書司達通家千金司刑珍走去,這位司家千金脾氣不大好, 武力值還不錯, 最大的問題就是腦子有點軸,原本有代戰家小公子在, 何正清是萬萬不想碰司家千金這個□□桶的,可是現如今代戰家這條金大.腿已經被人瞄準了,他隻能退而求其次。
“何正清, 我說要你回來!”
白言蹊怒目而視, 從針囊中取出一根銀針來, 一針刺向何正清的腿彎處。
酸麻的感覺在瞬間就將何正清被針紮住的那條腿包圍, 一個踉蹌, 他在眾目睽睽下栽倒於地, 好巧不巧, 潔淨素白的臉與地麵上打翻的墨汁來了一個近距離親密接觸。
“白博士你乾什麼?”曹公公就算再想看戲,此刻也沒膽看下去了,他已經能夠感覺到白言蹊狀態的不對勁,生怕他再不出聲製止的話,白言蹊就要在算學堂大開殺戒了。
曹公公沒有忘記,那三個身帶迷煙和抹脖刀的外邦諜者就是被白言蹊放倒的,現如今被關進大理寺的那三個外邦諜者還不能正常行動呢!
依曹公公看,白言蹊既然懂醫,說不定就是利用醫術將那三個外邦諜者折騰成半廢人的。萬一火氣上頭的白言蹊將算科堂裡這些凶殘公子悍千金折騰廢一個,那還不捅了天大的簍子?
人家一個從三品的學官,這些二世祖的家長哪敢找白言蹊的麻煩?到最後背鍋的還不是他這個看似風光實則外強中乾的內監?
想通這點之後,曹公公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鍋他堅決不能背!
曹公公的計劃在腦子裡盤桓幾圈之後,迅速拎出一條他自認為還算稍有說服力的理由來,勸道:“白博士,你看這些公子哥和小.姐都是富貴人家出身,皮嬌柔嫩的,還是趕緊幫他們治傷吧!萬一中間出點兒什麼岔子就不好了。”
白言蹊冷笑,“好啊!都是富貴人家出身的公子哥和小.姐,都不拿東西當東西!太醫院自然是要用上頂好的東西,全心全力幫忙救治的。曹公公,之前太醫院來的時候忘帶了些許治傷用的東西,還望曹公公幫忙準備一些。”
曹公公微微頷首,“白博士你說,隻要老奴能夠做到的,定然幫白博士準備的妥妥帖帖。”
白言蹊看了一眼靠著算科堂的牆壁坐定的那兩撥人馬,雖然算不上個個龍鳳之姿,但也沒有歪瓜裂棗之流,若是臉上沒有掛彩,身上的衣衫沒有殘破,勉強可以給打個八十分的印象分,但如今僅憑‘浪費紙張’這一條,他們在白言蹊心裡的印象分就全都變成了負值。
“為了保證各位監生的傷口全都能夠得到妥善處理,曹公公還需馬上派人去準備上好的烈酒與細鹽,唯有用烈酒洗去傷口上看得見的汙漬,用細鹽將傷口上看不見的汙漬全都除去,這樣才能保證各位監生身上的傷口不被感染。”
白言蹊冷笑。
在場之人聞言,無不臉色大變!
用烈酒清洗傷口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沙場上有很多將士經常這般做,就算是在京城,若是遇到一些比較緊急的外傷狀況情況,大夫都會選擇用烈酒來清洗傷口,但是個中痛楚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得了的,除非有大毅力大堅持的人,否則大多會被痛意折磨的生生昏過去。
至於用鹽來清洗傷口,雖然在場的眾人之前從未聽說過這種法子,但是卻都聽過‘往傷口上撒鹽’這句話,這分明就是變著法兒折騰人啊!
曹公公總算明白了白言蹊的意思,感情白言蹊是要好好地整一次這些凶殘公子悍小.姐!
“行,老奴現在就命人去準備!”
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曹公公樂顛顛地轉身出了算科堂,他也認為這些無法無天的京城官二代應該被整整,但是憑他的地位如何能夠整得?如今半路殺出一個白言蹊,他自然舉雙手雙腳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