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入V第二十九章(2 / 2)

何正清頂著一臉墨汁站起身來,氣得牙花子發抖,正準備質問白言蹊為何要暗中對他動手,他就看到了白言蹊手中捏著的那三根銀針,一個寒顫,識趣地閉上嘴,瑟瑟縮縮地站到一旁。

白言蹊斜睨了一眼何正清,眸中帶著些許憐色。

這是一個一心想要巴結上金大.腿好平步青雲的人,想上進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出在他找錯了路子上。身為一個醫者,能夠通過層層考核進入太醫院,這足以證明他的醫術精湛,不想著儘力提升自己來封官蔭子,卻想著通過討好權貴來平步青雲,何正清這是走上了邪路。

“何禦醫,我希望你能記住,你首先是一個醫者,其次才是醫官!”白言蹊點了何正清一句,至於何正清能不能聽懂她的意思,能不能明白她話中的話,那與她何乾?

何正清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不甘心道:“我礙於你是從三品的學官,不想同你爭搶機會,你既然從中得了益處,又何必現在再來奚落於我!我是一個醫者,所以我最先想到的是救人,而你身為醫者,你又想到了什麼?你不僅自己不出手治傷救人,你還阻止我出手!難道這就是醫者該做的事情嗎?”

“看來你還是不懂。”白言蹊苦笑著搖頭,糾正道:“我是算科博士,教書育人才是我最該做的事情。”

何正清被噎了一下,反問道:“教書育人?說來真是諷刺,你連學生都舍得這般折騰,配得上‘教書育人’四個字嗎?”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不是在折騰他們,而是在告訴他們,什麼叫節儉。”

白言蹊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被弄臟弄皺弄破的宣紙,問算科堂的監生,“你們知道這一張紙多貴嗎?”

她手指住地上打翻的硯台,再問,“你們知道大乾王朝有多少讀書人根本買不起筆墨紙硯,練字都隻能在沙土上用樹枝寫嗎?”

“你們知道有多少天資聰穎的英才因為買不起書而辜負了老天賜下的天賦嗎?你們是國子監的監生,你們今日之所作所為,完全是在為國子監蒙羞!國子監是天下英才彙聚之地,怎容得這般無腦之人在國子監中上躥下跳,將國子監弄得烏煙瘴氣!”

白言蹊沒有察覺到,算科堂門外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站了一位老者,那老者起先聽白言蹊說話時,眉頭一直都皺著,如今那眉頭卻已經漸漸鬆開了,眸中隱隱有欣賞難以自製地流露出來。

打架被抓的算科堂監生在被守夜軍圍住國子監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懵掉了,後來皇帝身邊的親信曹公公都來了,這更讓他們忐忑不安,至於後來白言蹊同太醫院的人進來……那些個國子監監生雖然不知道白言蹊是什麼身份,但是看曹公公對白言蹊的態度,心中那七上八下的十五頭小鹿都已經被活活嚇死了。

被白言蹊毫不客氣地懟了一通之後,總算有膽肥的人站了出來,正是刑部尚書司達通家的掌上明珠司刑珍。

“你是誰,憑什麼管我?既然都知道新式算學好,為何我們還要學傳統算學?這不是浪費時間嗎?道理越辯越明,我們何錯之有?就算有錯,那也是我們算學之人的事情,與你何乾?”

白言蹊哂笑,“與我何乾?我是算科博士白言蹊,你說與我何乾?”

凡是參加爭鬥的算學監生,有一個算一個,此刻全都當場懵逼了。他們為了新式算學和傳統算學孰高孰低而爭辯不修,沒想到竟然將原主給炸出來了?

司刑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住,目光飛快的掃過周圍,拔腿就往外麵跑,看得其他監生目瞪口呆。

啊喂,司家老姐姐,之前打架的時候就數你最凶殘狠辣不要命,喊絕不後退的時候也數你嗓門高,怎麼現在跑路的時候也數你跑得快了?你這完全就是在丟刑部侍郎司達通大人的臉啊!

未多時,司刑珍捧著三本被翻皺用舊的書跑了進來,抹了一把生了一大塊淤青的臉,她無比虔誠地湊到白言蹊身旁,眼巴巴地問,“白博士,你能給我扣個戳嗎?”

白言蹊:“……”低頭看司刑珍捧在手中的那三本書,赫然正是徽州書院墨染齋出品的《新式算學》上中下三冊。

“抱歉,我沒帶印章。”對於自己的小迷妹,白言蹊臉上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不少,說話的語氣也輕柔了許多。

司刑珍撓頭,“這樣啊……那你能給我簽個名不?我真的超喜歡你編寫的這三本書,我已經自修了《新式算學》上冊,收益頗豐!雖然還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但我相信隻要肯費工夫進去,一定能夠學明白!”

白言蹊無奈攤手,“可是我也沒有帶筆墨。”

司刑珍的臉上寫滿了惋惜,語氣中有著與她的形象完全不搭的撒嬌,拉長了調子道:“啊……那我給你找筆墨,你能給我簽名不?我是真的喜歡你編寫的新式算學,借著從三本新式算學中學到東西,我已經能夠幫我爹處理一些彆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了。白家姐姐,我想聽你講新式算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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