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入V第四十三章(1 / 2)

那些原本還惴惴不安的學官在見到白言蹊如此能言善懟之後, 心中的慌亂漸漸平息下去,轉而升起一種心安的感覺。

幸好這能言善懟的白博士和他們是綁在一條船上蹦躂的螞蚱, 若是立場不同, 估計會被懟得當場翹辮子嗝屁吧!

丞相王元謙憋著一口氣忍痛拔掉紮在人中上的那根銀針, 氣得全身哆嗦,指住白言蹊的那根手指抖個不停。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算科博士, 你口口聲聲要將老年人與少年人分開,滿嘴忘本之言!若是沒有老年人, 少年人又從何而來?老年人憂心為國,為何到你口中就變成了暮氣沉沉的死水朽木;少年人多不思進取,常好行樂,怎麼到你嘴裡就變成朝陽般光鮮的未來?好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謬論!”

白言蹊驚詫於王元謙忍痛拔針的勇氣,不過也僅僅隻是驚詫了幾個呼吸便回過了神,再度將梁啟超的《少年中國說》改動幾句搬了過來。

“老年人常多憂慮,少年人常好行樂。惟多憂也,故灰心;惟行樂也, 故盛氣。惟灰心也, 故怯懦;惟盛氣也,故豪壯。惟怯懦也, 故苟且;惟豪壯也, 故冒險。惟苟且也,故能滅乾坤;惟冒險也, 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厭事, 少年人常喜事。惟厭事也, 故常覺一切事無可為者;惟好事也,故常覺一切事無不可為者。”

王元謙被白言蹊懟的眼珠子都快紅了,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若是他能年輕個三四十歲,定然會撲上去親自撕了白言蹊的嘴。

你才灰心!你才怯懦!你才苟且!你才滅乾坤!你才厭世!你才覺得一切事都無可為!

你個不尊老愛老的醜東西!

有種暗爽,叫將人懟的啞口無言。白言蹊十分享受這種暗爽。

“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陽;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戲文。老年人如秋後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此老年與少年性格不同之大略也。人固有之,國亦宜然。嗚呼,麵皴齒儘,白發盈把,爾頹然老矣!”

若說白言蹊之前的話隻是在客觀描述老年人和少年人之對比的話,她的這句話就已經上升到了紮痛人心的人身攻擊程度。

一口一個‘老’字,聽得王元謙全身都痛,雙眼一翻,雙.腿一蹬,一個後仰倒在地上,站在他身邊的人都以為王元謙是被白言蹊氣昏過去了,頓時亂做一團,唯有白言蹊清楚,這老頭子是在碰瓷呢!

哪有昏過去的人才會呼哧呼哧的大喘氣?這老頭子的演技比之白家村的人都要拙劣不少!

那些跟隨王元謙來的人見主心骨已經倒下了,來時的氣勢瞬間就萎靡了大半。唯有一向都追隨王元謙的禦史大夫段敬仁不甘心地嚷道:“你這白博士欺人太甚,相爺好心好意來為朱翰林送行,你們就是這樣招待的?明日早朝,本官定要去聖上麵前參你一本!”

白言蹊不怒反笑,“好啊!你儘管去參!聖上明辨視聽,怎會不知道少年人對大乾王朝的重要性?朱老一生都在保證國子監的清淨,生怕被牛鬼蛇神用肮臟齷齪的手段玷汙褻瀆,如今朱老亡靈尚在,屍骨未寒,你們丞相一派就這樣欺上門來,莫說你要去禦前參本官一本,本官還要去禦前參你禍國殃民,禍害根基呢!收起你們那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嘴臉,莫要在朱老的葬禮上惡心人!”

眼看著一場言語爭鋒被白言蹊那剽悍的戰鬥力拉拔成為轟轟烈烈的兩派撕逼,謝崢嶸意識到事態正在朝難以控製的方向走去,連忙站出來打圓場,“白博士,段禦史,大家都在同朝為官,何必參來參去呢?和和氣氣將事情解決多好!”

“去!”見謝崢嶸服軟,禦史大夫段敬仁原本快被白言蹊懟滅的氣焰小火苗瞬間囂張起來,連謝崢嶸都罵了進去,“就是你同朱冼那老頑固,硬是生生將學官從朝堂中分割開來,你們都是禍害超綱的千古罪人!”

謝崢嶸氣得一個後仰,後腰墊在擺放貢品的貢桌上才堪堪站住,心口一陣絞痛。

白言蹊終於不再忍,食指中指並攏在一起,一道湛藍色的電光從指間飛射而出,適逢段敬仁還要張口罵人,那道湛藍色的電蛇徑直沒入他口中,消失不見。

段敬仁臉色大變,唇齒緊咬,不過是刹那間的工夫,他的額頭上就生了一層黃豆大小的冷汗,不斷滴落,全身戰栗不休。

“聒噪!”白言蹊嫌惡地看了段敬仁一眼,仿佛是看見什麼臟東西一般,目光幾乎沒有停留就移向另外一邊,邊掏耳朵邊道:“終於安靜了一些。”

探出手指搭在謝崢嶸的手腕上,見謝崢嶸隻是氣血難平,並無其它疾症,白言蹊這才放下心來,順手從供桌上取了三炷香點燃,重新插.入香爐之中,深深鞠躬行禮之後方轉過身來,目光直視仍倒在地上裝昏碰瓷的丞相王元謙,聲音清冷。

“再者,據我所知,國子監並未強製任何官家子弟入學,京城中除了國子監之外也有不少書院,既然王相爺與段禦史看不上國子監,那之後就不要將自家子弟往國子監中送了,大神就該回大廟去,國子監廟小,王相爺與禦史又怕國子監誤人子弟,不妨另請高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