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今日利用神經病係統將冶煉精鋼的法子兌換出來,蕭逸之的胃口隻會越來越大,難不成日後她還得造出一個發電機出來?再想的遠點,電燈、電腦、電冰箱估計也得她來想法子了吧。
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想想就讓人心生絕望,白言蹊決定及時從泥潭中抽足,儘人事,聽天命吧!
一邊往快活林走,白言蹊一邊琢磨將來的規劃,關於未來的打算在他心裡漸漸明晰起來。
眼看著快活林的生意已經走上正軌,有桃李在全心全力的操持著,她也派不上什麼用場,隻是偶爾動動嘴皮子,提點兒意見就好了。
墨染齋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紅火,之後定然不可能再讓她大哥大嫂親自動手了,萬一把人累出個毛病多得不償失,雇上一些人來印書,夫妻倆完全可以做一個安心收錢的掌櫃,有時間花在親力親為地印書上,真不如提高產量,薄利多銷未必掙的錢少。
至於她自己,白言蹊的想法更簡單,就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點心就好了,儘量回憶前世的東西,將那些物理化學生物等東西搬出來,若是能給這個時代的人一些啟蒙最好,如果給不了,那就當博人一笑了。
曆史的車輪需要眾人一齊發力才能推動,她一個人撐著太累,也撐不了多久。
……
蘇州,唐毅日複一日的為顧修禪師煮粥參悟,因為顧修禪師吃素的緣故,唐毅自從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沾過葷腥,整個人變得越發瘦削,原本還算合身的衣袍穿在身上,仿佛給稻草人套了一個寬袍子,風一吹就列列作響。
鍋裡的白粥隨著從鍋底湧上來的粥浪四散開來,米香味從鍋內飄出。
唐毅手中撰著一份《大乾公報》,看著上麵關於贛州災情的記敘,心一陣又一陣地抽痛著,兩行淚難自控地滑過鼻梁兩側,他歎一口氣,將報紙卷成紙筒塞進了灶火內。
顧修禪師一進來就看到唐毅手中那還未被完全燒完的《大乾公報》,驀然一笑,轉身出了寺廟,再回來時,顧修禪師手中多了兩隻燒雞,四五個豬蹄,還有兩壇蘇州城裡最有名的姑蘇釀。
“等粥熬熟之後就放在一邊吧,現如今天氣還不算太熱,放上半天也壞不了,留著下頓吃。今日中午你同我喝酒吃肉可好?”
顧修禪師將手中拎著的酒肉舉起來,在唐毅麵前晃了晃。
唐毅目露疑惑,卻沒有多問,隻是點頭說‘好’。倒是顧修禪師憋不住了,剛飲了兩口酒就打開了話匣子,自問自答。
“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一個出家人為什麼喝酒吃肉?”
“我猜你一定是想問的,隻不過你能控製住自己的心,將真實想法忍住了,你們皇家就是這麼虛偽,看著就讓人喜歡不起來。”
“我一個被清醫寺趕出門的棄徒,哪用得著遵守那些狗屁清規戒律!再說了,清醫寺都被那狗.日的林平生率軍鏟平了,哪還有人能管得了我?”
“等我聽聞消息趕回清醫寺時,那平時最橫最蠻最不近人情的執法僧都已經被箭射成篩子了,他就算想拿清規戒律來管我,那他也得先活過來啊!現在老子天下第一,就算皇帝老兒都得看我的臉色行事,就算執法僧活過來又能怎樣?他不但沒能護住清醫寺,還被人用箭鏃帶流火的飛箭燒了半邊身子,現在我讓他兩隻手他都打不過我……”
顧修禪師雙眸赤紅,看向唐毅的眼神中滿是殺意,不過唐毅倒也不懼,他一手抓著燒雞,一手拎著姑蘇釀,一口酒一口肉,吃得十分歡實。
“你說清醫寺的那些老不死是不是和自己過不去,活一輩子都沒有嘗過一口酒肉,還教訓老子,不讓老子吃這麼美味的東西!可惜老子命長,逢年過節就提上半斤肉二兩酒,故意去他們的墳頭惡心他們去!”
唐毅歪過頭,醉眼惺忪地看著滿嘴胡話的顧修禪師,他知道,顧修禪師醉了。
說什麼千杯不醉,當酒意上了心頭,誰不是一杯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