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石劍上傳來的洶湧力量!
不都解釋好了嗎?
怎麼女王好像更生氣的樣子,甚至還要打起來?
薑時時趕忙上千保住女王握緊大石劍的手,開口說道:“我跟哥哥真的有證!您冷靜一下啊!我們是兩情相悅的,沒有什麼過分的欺騙在裡頭!也不是之前處理的那些案件……”
哄騙什麼的當然是有的。
但那些都無傷大雅,最重要的是,他和壞哥哥情情投意合真心相愛,也沒有被騙財騙命!
要真說什麼。
他騙壞哥哥的財倒是不假,對方欠某個編號係統的巨額債務,可都是為了買個能種番茄的小戒指。
還有煉神宗裡數不清的靈石,也是為了給他治病才欠下的……
然而,女王越聽,就越像是受了刺激似得。
拖著薑時時和巨劍,腳步堅定不移的朝著遊無肆走去,那架勢,仿佛不把對方當場斬殺就死不罷休。
“壞哥哥你快跑!快跑!躲開!”
薑時時發覺攔不住暴怒的女王,連忙對著遊無肆開口,眼睛都眨得像是眯了沙子,瘋狂明示著快跑。
還留在原地,是等著挨一劍嗎?
女王現在的這個狀態,就跟剛剛兔差不多,不對勁得很!必須要跑!
遊無肆看了眼女王,又看向跟個石劍小掛件似得薑時時,聽著對方的催促,隻好老實站起身,躲避著女王的攻擊。
這片天地裡的各種陷阱在女王出現時就被解除。
落腳也無需再有太多講究。
瞥了眼遠處的石棺,他決定用最有效的躲避並且消耗對方體力得方法——‘秦王繞柱走’。
柱是暫時沒有。
嚴密封實的石棺倒是有一座,眼下飄得都不算太高,剛好能繞著跑。
就這樣,兩屍一人開始了激烈的你追我趕。
準確些應該說,一人握著巨劍又拖著一屍,對另一屍開始瘋狂的追殺。
直到薑時時不小心在這繞來繞去的走位中跌了個跟頭,女王瞬間放棄對遊無肆的追擊,連忙扶著薑時時起來,還小心檢查起身上有無傷口。
氣
氛稍有緩和。
薑時時抬頭看向認真檢查他胳膊上有沒有受傷的女王,滿心都是愧疚。
女王沒有怪他闖入王陵,也沒有生氣他破壞了那麼多東西,甚至還滿心為他著想,想要主持公道。
而他……
想到這,薑時時不再避退,而是直直抬頭看向女王,鄭重開口:“對不起,我和壞哥哥不應該為了一己私欲,在沒有得到同意的情況下,闖入這裡。您懲罰我們吧。”
聞言,女王抬起頭,看向薑時時。
半晌才拉著對方站起身來。
她看向身旁漂浮著的巨大石棺,牽著薑時時往石棺材走,同時開口說道:“既然都來到這裡了,也都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不妨就聽我說個往事吧。”
從前,有個小白巫……
薑時時聽到這個開頭,還有女王那平靜中藏著無數情緒的聲音,也猜到了些什麼。
他看向身前漂浮著的石棺。
那位被女王等待著歸來並且還忘記了路的小白巫,也許就在裡麵。
薑時時沒有再繼續深想下去,而是專注聽起來女王的故事。
跟之前女王說過的都差不多。
小白巫活潑又調皮,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大荒人族的領地上,他有著絕佳的修行天賦?但除了修行外,彆的事情都做全都的馬馬虎虎,最喜歡的就是到各種地方去玩,再跟各種生物的幼崽玩。
他還非常有設計天賦,就喜歡那些胖胖圓圓還對稱的東西,也喜歡漂亮美麗的事務。
小白巫快樂的成長著,即便雙親早逝,和他的阿姊一起每天都很開心,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在淵薑國的族部裡接受著大巫們的教育。
命運早在他們降生時就已經做出未來的指引,他們是能為緣薑國帶來光明未來的王,也是人族至強者。
有姐弟二人在,人族將立足大荒。
但命運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
還沒等小白巫長大,便先等到了人族氣數將近的噩耗。即便如此,命運的指引也未曾出錯,人族依舊擁有著未來,也仍能立足大荒,但這一切都需要代價。
需要無比昂貴的代價配以難以達到的力量。
且就算付出代價也不一定能成功。
這是場豪賭。
誰都不知道結局的豪賭,也不能確保勝利的賭博。而他們彆無他法,就算沒有路,都得走出一條來。
緣薑國大巫用勁舉國上下之力,鑽研出了足以扭轉命運的辦法,卻是難以實現。
無上的力量,還有命運扭轉之後依舊能運轉的齒輪,這種種篩選後,竟隻有一人合適,那便是小白巫。
“獻祭身負人族王運者即可扭轉命運,而大荒將再無其痕跡,命運也注定抹去此人。”
說到這,女王語氣微涼。
仿佛自嘲般繼續開口道:“可既是命運中再無此人,在那個被抹去的命運世界裡,也自然無人記得曾有過此改變,又怎能還算是同一
世界?不留任何痕跡,便證明著隻是無用之功,亦無法真正實現更改命運,不過注定是無力的掙紮罷。”
薑時時越聽越覺得腦袋有些漲疼。
原來,獻祭之後,所有人都會忘記那個被獻祭的人嗎?可是女王還記得小白巫呀!也還會來這裡看小白巫!
獻祭…沒有成功嗎?
付出了那麼多?全都沒有用嗎?
薑時時感覺很難受,不隻是腦袋脹痛,心口也不舒服,連帶著不需要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像是人類失去空氣般。
一點一點的感到窒息,一點一點的觸摸到死亡的黑暗與孤獨。
他能感覺到女王身上無儘的悲傷。
那種悲傷包圍了整片星空,也將將他緊緊包裹在其中。
薑時時不想打斷女王的敘述。
也許女王把這件事藏在心中許多年,都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終於能開口傾述。
有時候,隻是傾訴都會讓心情好受一些。
想到這,便藏好自己的所有異常情況,繼續靜靜傾聽著。
“不幸卻也是萬幸,那感情深厚且心靈相通的雙子,即便深處不同時空也依舊能感受到其曾存在,小白巫和他的阿姊,便是雙子。阿姊生的早,擁有的力量更強,又因身為女性可將血脈延續千萬年,能將陣法之力恒存……”
女王抬手輕輕摸向不留半點痕跡的石棺。
她語氣淡淡,繼續說道:“最終,小白巫躺在了這裡,而扭轉命運的陣法也算是成功開啟了。”
薑時時頭更加脹痛,連帶著眼前的星空都轉動起來。
那一顆一顆的星辰無比熟悉,蕩起的銀白漣漪也漂亮得眼熟,仿佛自己曾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他也想抬起爪子摸摸石棺。
卻有些害怕……
“你曾問我為何發起戰爭。”
女王轉頭看向薑時時,見對方神色恍惚,也依舊字句清晰道:“我既為阿姊,人族命運已更改,我便看不得人族再衰敗!族部各有心思,我便滅百族,各國不願奉我緣薑為主,我便收百國!我要讓我阿弟換來的人族再大荒千年萬年,永存不滅!”
薑時時被女王忽然情緒激昂的聲音震得耳朵發疼。
不知道為什麼。
腦海中就不停回蕩著女王的那聲‘阿弟’,整片天地都變成了彆的樣子,遙遠的到隔著千萬層紗的畫麵湧入他腦海中。
也終於記起那個黑夜,篝火下那道紫色的身影,用同樣的聲音,在呼喚著‘阿弟阿弟’……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薑時時聽到了最是熟悉無比卻又格外陌生的聲音,輕快又含笑回應著‘阿姊’。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同時出現的還有無數的畫麵,那些畫麵很是嶄新,新得像是從來沒有人翻閱過的書籍,透露著陌生的氣息。
畫麵裡是穿著白袍的兩個小小孩童。
他們在草原上在森
林裡在沒有那麼漂亮的王宮中還在白袍大人們的簇擁下,每天活動著。
小女孩沉穩無比,每日幾乎都嚴格遵循著都按大巫的安排行動。而小男孩活潑又調皮,除了喜歡修行術式外,其他所有東西都不專心,特彆是算術和陣法,學得一塌糊塗,還總是顫著小女孩陪他玩,又偶爾會撒嬌喊著‘阿姊’,讓姐姐給自己悄悄作弊。
直到兩個人都被大巫懲罰。
兩個孩童身形摸樣都相同,特彆是那張臉,仿佛從同一個墨子立刻出來似得,隻能在佩飾上分出誰是誰。
即便是大巫,在孩子們都不說話同一打扮的情況下都會弄混。
薑時時忍不住捂著腦袋,記憶灌入太多太多,小臉都因為脹痛而皺起來。
站在一旁的女王看到這情況,趕忙伸手去扶。
正想開口詢問些什麼。
某隻冰冷的爪子就搭上了她的麵具。
她也不阻攔,隻是靜靜等待著,已經等了許多許多年,她很有耐心,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時間。
然而,薑時時的爪子並沒與再動。
他甚至還是閉著眼,單手捂著頭,像是難受極了。
直到畫麵中的兩個孩子長大,一切又如潮水般從他腦海裡退去,連半點痕跡都不留,便慌了。
連忙睜開眼。
薑時時才剛抬起頭,順著爪子看去,視線不知為何竟穿過那遮擋了他視線許久的黃金麵具,也就看到了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阿…姊。
原來……
他就是那個不會算術的小白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