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趙寶芝出嫁時她家境正好,所以她陪嫁的院子不小,是座四進的宅子,帶上下人也住得開。
就是院子常年隻有人打理,沒人住,便沒什麼人氣。這下人湧進來,才咻地鮮活起來。
先將東西搬下馬車,依著大致的規矩放到屋子裡去,回頭再細細收整。
晚上就得安置下來,趙寶芝忙個不停,收好了兩人讓她管的聖旨,就顧不上景和光、越星川兩人了。
正忙著,王府的下人被領過來幫忙。
宸王府的下人有點激動,終於有活乾了!
他們在王府的後院躺了那麼久,整天就吃吃喝喝,身上肉都不知道長了幾斤,最近一個個都白白胖胖的。
舒服是舒服了,可不乾活,他們心裡慌啊!生怕宸王嫌棄他們沒用,不願意繼續養著他們了。
於是今天被叫過來幫忙,王府的下人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很是賣力,恨不得把趙寶芝手下人的活都搶了!
越星川一看他們挺勤快,想著下人勤快,說明主子也是利落的,開口勉勵道:“好好乾,回頭月銀多發半個月的。”
王府的下人一聽,更賣力了!
趙寶芝的下人:……
還好宸王府的人隻是過來臨時幫一下忙,不然她們飯碗沒了!
***
趙寶芝從侯府搬出來,趙以柳自是得跟著出來。她是趙寶芝的親戚,不是景鐘豪的親戚。
老實說,對搬出來這件事,趙以柳是不滿的。
趙以柳對幼時家裡的清貧印象太深了,她完全不能理解姑姑趙寶芝抱著趙家過去的風光過日子的想法。
她想,趙家早就落魄了,若是姑姑能討好了鎮南侯,說不得還能拉趙家一把!
可趙以柳隻是寄人籬下過日子,有埋怨也隻敢在心裡想想,不敢明說趙寶芝。
等來到新地方,趙以柳就發現多了新的下人,一問才知道是宸王府的人,還得知宸王在表哥景和光院子裡。
宸王?
聽說是個可怕的,可宸王是皇帝的親弟弟,光聽封號就知道皇帝對這個弟弟榮寵萬分。
趙以柳心思一動,便拿了本書決定去尋躺景和光。
整個上午搬家事多,府裡下人也忙,接觸不到剛下朝的大人們。也
隻有趙寶芝身邊的親近人,才知道有聖旨下來,給景和光和越星川賜婚了。
若是趙以柳在外頭轉一圈,說不得能聽到點傳聞,消了她的心思。
可她不知道,還覺得機會正好,說不定就是她的運道。
趙以柳好好打扮了一通,帶著陣香風就去找景和光了。
如今正亂著,阿福帶著幾個小廝在書房哼哧哼哧地搬書,院子裡並沒有人看守。
反倒是景和光、越星川閒著,兩人在樹底下下棋,在敞開的院門口就能瞧見。
越星川麵朝著院門口,餘光掃見趙以柳,他心中一警醒。
再想到趙以柳昨晚嘀咕時話裡透出來的意思,越星川看向景和光,道:“彆動。”
景和光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有花掉你頭上了,我替你摘掉。”
越星川起身,把剛剛他還樂見的小朵落花從景和光頭上撿下來。
撿完花,彎著腰的他,低頭在好聞的花香味裡湊近景和光的臉。
景和光笑著仰頭,親了他一口!
光影自上而下,景和光微眯著眼,眼中模糊地看到光亮裡的越星川在笑。
這一下隻是淺嘗輒止,景和光笑著問他:“怎麼突然又想親我?”
越星川大手捏著花:“我有點餓了。”
餓了,和親他有什麼關係?
景和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越星川是在誇他好看!
景和光心裡美滋滋,隔著小小的棋盤對著越星川笑:“那你多看看我!”
剛到院門口的趙以柳瘋了。
她看到了什麼???
趙以柳瞪大了眼,下意識地躲過宸王要看過來的視線,躲到了院牆後麵。
趙以柳心跳如鼓,腦子卻自動給她慢放——剛剛兩個男人親吻的一幕。
畫麵是挺美的,甚至連帶得空氣都透了股甜。
可趙以柳感覺不出來,她隻覺得丟臉和惡心——那兩個人,竟然攪和到了一起!
怪不得表哥說不喜歡她,原來景和光喜歡男的!
就連那個宸王,也喜歡男的!
趙以柳臉色蒼白,轉身朝著趙寶芝的院子走了過去。
***
外甥女來找自己,趙寶芝還以為有什麼事,便關心地問道:“柳兒,你哪兒可是缺了什麼?”
趙以柳揪著自己手裡的書,神色不定道
:“姑姑,我剛剛……剛剛去表哥院子裡了。”
“哦。”趙寶芝聽外甥女嘴裡提到兒子,疑惑地問,“和光怎麼了?”
趙以柳看她一眼,把她看到的事說了出來:“姑姑,我看到表哥在和宸王親嘴兒!”
趙寶芝聽了,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何止親嘴兒,那兩人把能乾的都乾了。趙寶芝對他們親個嘴兒一點都不意外。
可是外甥女告訴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寶芝又看向趙以柳,麵色平靜。
趙以柳看她根本沒有反應,急道:“表哥他根本不喜歡女的,他喜歡男的。他喜歡男人也就算了,竟然還喜歡宸王!”
趙寶芝聽著趙以柳話裡有點景和光不該喜歡宸王的意思,眉頭蹙了起來。
老母親不講理地想:她兒子喜歡宸王怎麼了?宸王還喜歡她兒子呢!
趙以柳見她眉頭皺了起來,連忙又道:“宸王可是皇帝的弟弟,還是個王爺,豈會真心對表哥,不過是貪圖表哥顏色罷了!再說了,宮裡也肯定不會允許宸王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多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