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冷笑著扣住他的手腕一轉,伴隨著“哢嚓”一聲,匪徒痛的眼淚都下來了,捂著胳膊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其他幾個匪徒見刀疤臉的胳膊被陳珂硬生生的撅折了,立馬收起臉上玩笑的神情,握著刀的手心出了些冷汗。隨著一句“殺”,十幾把長刀朝陳珂刺來,隻見陳珂腳尖一點從包圍圈裡一躍而起,落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身後,朝他背心拍了一掌。
這些匪徒雖說都會寫拳腳功夫,但都是自己摸索著來的,也就是仗著人多出來逞凶鬥惡,可遇到陳珂這種真會功夫的,彆說二十個就是一百個都是白給的。隻見這些人拿著刀砍來砍去,而陳珂閒庭信步在他們中間穿梭,那刀就和長了眼睛似的,連陳珂的衣角都沒碰著。而這些人打起來本身就沒什麼章法,陳珂身邊的地方也有限,混戰中他們反而自己傷了不少。
馬勇另一邊拿著一條馬鞭耍的舞舞生威,他本身就有些底子,這幾年陳珂也沒少指點他,收拾幾個匪徒綽綽有餘。眼看著馬勇那邊隻剩下一個匪徒了。陳珂忽然動了起來,隻見她的身影就像風一樣在這群匪徒中間一閃而過,等她站穩了,那些匪徒忽然全都倒在地上捂著胳膊抱著腿大聲哀嚎起來。
陳珂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十分優雅的彈了彈衣服上看不見的浮灰,抬頭朝陳雷看去:“你找的這些人不行啊,還有更厲害點的嗎?”
陳雷驚懼的往後連退了幾步,直到撞到了馬車上才停了下來,他剛要往馬車上爬就見陳珂腳尖一點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幾乎眨眼間就輕飄飄的落在了自己麵前。
“陳管事,你上哪兒去啊?”
陳雷嚇的尿都快憋不住了,胡亂揮著手一個勁兒的往後躲:“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殺人是要被砍頭的。”
陳珂蔑視的看著他,冷冰冰的說道:“你□□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要被砍頭的事?還是……”陳珂輕笑了一聲:“還是你知道縣太爺會包庇你,對你□□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雷心裡苦不堪言,要知道陳珂有這個本事他就該老老實實的在鋪子裡貓著,乾什麼非得出來送死。但是後悔已經沒用了,陳雷看著一個個躺在地上哭爹叫娘的匪徒們總覺得自己的下場不會太好。
“陳老板求求你饒了我。”陳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咣咣的磕頭:“我有眼無珠!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大量,彆和我這種下三濫一般見識。”
陳珂看著陳雷額頭上的血印,嗤笑了一聲:“陳雷,你旁的本事不如你爹,但是在慫這方麵你可比你爹厲害多了。”
陳雷的臉臊的頓時和塗了胭脂似的,心裡越發恨的牙癢癢,可臉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一個勁兒的磕頭:“您說的對,求您放了我。”
陳珂腳尖在地上一點,一個杏子大小的石頭騰空而起,重重的打在了陳雷的膝蓋上,陳雷隻覺得一陣刺骨的疼痛從膝蓋上蔓延開來,瞬間臉上冒出了冷汗。
“這是給你的教訓,下次彆再讓我看見你。”陳珂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冷冰冰的丟下兩個字:“滾!”
陳雷坐在地上看著陳珂的馬車絕塵而去,直到消失在視線裡才怒氣衝衝的喊了一聲傻站在旁邊的車夫:“看什麼呢,還不趕緊把我扶起來。”
車夫趕緊上前攙著陳雷單腿站起來,再一瞧被陳珂打中的那條腿有個骨頭支棱著,怕是給打斷了。斷骨頂著皮肉紮心的疼,陳雷連坐都不敢坐,隻能半躺在馬車裡。車夫看著他疼痛難忍的樣子趕緊快馬加鞭往縣裡跑,可這一路上坑坑窪窪的馬車時不時的顛簸一下,疼的陳雷滿身的冷汗。
好不容易進了縣城,找到了最好的跌打損傷的大夫,人家上手一摸就直搖頭歎氣:“這不是齊刷刷斷的,裡麵的骨頭碎了不止一處,就是治好了也會留下病根。”
陳雷連疼都不得了,猛的抬起頭:“你是什麼意思?”
老大夫搖了搖頭,一邊叫藥童準備夾板一邊歎了口氣:“叫家人給你預備個手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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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漢生自打告訴陳雷讓他找些人收拾陳珂一頓以後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今年在鹽運生意上賺了不少錢,家裡的鋪子他反而不怎麼放在心上了,一個是嫌賺的錢少,再一個覺得有陳雷盯著呢,壓根就不需要他操心什麼。如今他整日和青苗窩在小院裡,連書房都不去了。
陳漢生把這事忘的一乾二淨,青苗倒是想起了這件事,隨口問了一句:“上次陳管事說叫人收拾那個旭日茶鋪的東家,怎麼到現在還沒信?”
陳漢生這才想起了這件事,剛要打發人去問問,就見有個婆子慌裡慌張的來報信:“老爺,前院打發人說陳管事來了,說是腿叫人給打折了。”
陳漢生還沒等說話,就見青苗猛地站了起來,兩隻手把帕子擰成了麻花:“你說什麼?陳管事被打斷腿了?誰乾的!”話音剛落,青苗回過神來,立馬換了個表情往陳漢生身邊一靠:“老爺,這人也太放肆了,簡直不把我們陳家放在眼裡。他打斷陳管事的腿就是在打您的臉,我可咽不下這口氣去。”
陳漢生看著青苗氣鼓鼓的樣子反而覺得好笑,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生意上的事你就彆操心了,我去前麵看看。”
陳漢生一路快走來到書房,看到陳雷的腿綁著板子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見他來了還想站起來行禮,陳漢生擺了擺手:“都這個樣了就彆講究那套虛禮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陳雷一聽這話頓時恨的壓根直癢癢:“就是旭日茶鋪的東家,那個叫陳珂的小子。”
陳漢生剛端起茶碗還沒來得及喝就聽見“陳珂”二字,他手一滑,手裡的茶碗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猛地抬起頭盯著陳雷:“你說那個旭日茶鋪的東家叫什麼?”
陳雷被陳漢生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聲音不由的小了三分:“他叫陳珂,二十來歲的年紀,是揚州人。個子不高,模樣倒是挺精致的,我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和咱家有什麼過節,可我印象裡也沒這個人呀!”
“果然是她!”陳漢生咬牙切齒地罵道:“她還敢回來,我這回非得弄死她不可!”
陳雷看著陳漢生脖子上的青筋都給氣的鼓出來頓時有些奇怪,說起來他爹當年就在陳家當鋪子的大管事,跟著的是老太爺;後來老太爺沒了,他爹把他扶上來跟著陳漢生。算一算他跟在陳漢生旁邊十來年了,生意上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可他沒想著陳漢生和人結那麼大的仇啊!
看著陳漢生眼珠子發紅的可怖模樣,陳雷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這陳珂是誰啊?”
“她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不找她就不錯了,居然敢大張旗鼓來和我作對,我看她是活膩歪了!”陳漢生氣的直拍桌子:“白養她這麼大了,真是個孽種。”
陳雷聽到“孽種”兩個字猛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驚呼道:“老爺,難不成陳珂是咱家失蹤的大小姐?”
陳漢生磨了磨後槽牙:“除了她誰還有這個膽子!”
當年大小姐離家出走時陳家上下都震驚了,誰也想不到居然有這麼膽大包天的女子。陳漢生把家裡的小廝車夫都派了出去,前前後後足足找了一個月也沒找到一點痕跡,隻得草草的辦了個喪事對外宣稱大小姐得急病暴斃了。
大小姐“死”了沒什麼,關鍵是老爺謀劃了大半年的鹽引也落了空,據說還被卷走了一萬兩也銀子,也怪不得陳漢生這麼恨她了。
陳漢生圍著屋子轉了起來,忽然怒氣衝衝的往外衝:“來人備馬,我去縣太爺那,非得把這個孽子抓起來進豬籠!”
“老爺,您冷靜一點!”陳雷不顧傷腿的疼痛趕緊站起來把陳漢生攔住:“您忘了當時大小姐失蹤時您的說辭了?全縣的人都知道咱家大小姐得了急病死了,現在您要是跑去縣太爺那說大小姐沒死,你想那知縣夫人會饒了咱家嗎?萬一李福對陳珂舊情不忘轉而幫助她對付咱們,那咱就被動了。”
陳漢生一聽這話心裡涼了半截,自家的事自己最清楚,陳玨剛嫁給李福的時候夫妻倒是還算和美,但是過了半年的新鮮勁,陳玨就有些拿捏不住李福了,時不時回家哭訴一番,李福上來新鮮勁了哄哄陳玨,不耐煩的時候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樂意,壓根就沒有多少夫妻情分。
陳漢生可是記得當年李福對陳珂是多麼上心的,現在依然也時不時的提一句,他真的不敢冒這個險。
陳漢生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惱怒的一揮袖子打翻了擺在桌子上的古董花瓶,咬著牙強壓著怒火:“把他叫來,我要見他一麵!”
陳雷看著陳漢生難看的臉色,小聲的提醒道:“老爺,要不要給他下個帖子?”
哐當一圈砸在桌上,陳漢生覺得喉嚨一甜,滿嘴的血腥氣。
“這個孽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V章支持的小天使,本章一百個紅包贈送,晚上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