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白依舊是當初一切儘在掌握的模樣,他一開扇,身後一道虛影猛地浮起,擋住了那柄劍。
傅白略帶可惜地看了眼沈青飛,緩緩說道:“我了解過你,你真想救傅遙嗎?”
“傅遙於你不過是一個朋友,他死了,你或許會緬懷他一段時間,但他的死是有價值的,你可知道這片大陸上有多久沒有人飛升了?”
“所有人都想飛升,但誰都沒法飛升,你看見那天空了嗎?曾有大乘飛向那天空,卻發現怎麼飛不到頭,曾有大乘揮劍砍向那天空,卻發現怎麼也捅不破那天,傳說中的雷劫始終不來,那麼多修士花了無數心血走到大乘,他們腳下踩的是多少人失敗的屍骨,卻不得不困於一隅,這公平嗎?”
“而現在,我們終於創造了一種陣法,這陣法以天下一半氣運為代價,威力足以捅破那天。等天破了,凡界與仙界重新連接,你便也能飛升了。”
“沈青飛,你努力了那麼久才走到今天,真的甘心困在這片大陸嗎?”
沈青飛冷冷浮在空中,問了傅白一個問題:“你覺得凡界到仙界的路,是誰堵住的呢?”
傅白抿了抿唇,笑了起來:“嗬嗬……就算是仙人堵住的又如何,仙人也不過是更強的修士,等天破了,他們就算不想接受我們也得接受。”
沈青飛心想,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了解所謂“仙界”,而仙界絕不會接納你們。
他從很久之前就發現了,這個世界有太多細節和係統內的教科書相符,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星球也屬於係統所在宇宙的一部分。
傅白的話幫他拚上了最後一塊“拚圖”。
他不是隨機地獲得這個係統的,學習係統並不是隨便地砸向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然後又恰巧砸到了他。
這個世界,有超凡力量但無科技體係,是一種平衡,如果這樣的種族走出了宇宙,必然又是一方霸主,所以現任“霸主”必然會限製他們,好在,都不需要他們怎麼限製,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本身就不易進化出科技樹,除非……有外界的推力。
他是這個世界的bug,他是意外從一個較高科技水平的文明來到這裡的,也就是說,他自己不受“主宇宙”的法律限製,他可以任意地向這個世界教授更高水平的科技——不管他有沒有興趣教,也不管這個世界的人有沒有興趣學,但他是一個bug,是必須被補上的漏洞。
而綁定係統後,哪怕是他自帶的那些知識,也被限製在了係統中……這個世界徹底失去了踏入下個文明的機會——他早就說過了,這個星球的力量體係構成,注定了他們不可能自主進化出……宇宙文明。
這個世界本來有過機會,如果沈青飛沒有接受係統的綁定,那他就是唯一的那個變數,很可惜,他選擇將自己的利益至於整個星球之上了。
他並不後悔,再來一次他也會這麼選。
一個星球的進化命運而已,怎麼好與他的扶搖直上相比。
傅白他們沒有猜錯,確實有“仙界”的人堵住了他們出去的路,但仙界與這些修士所想象的模樣大概大相徑庭,根據沈青飛對係統所屬主宇宙種族的描繪,它們能掌控的第四維度是時間,要將這個世界封鎖起來,輕而易舉。
沈青飛嘲諷地笑了起來:“你見過畫鬼嗎?”
傅白一怔,不知道沈青飛為什麼提到此節。
“當然見過。”
畫鬼是一種修仙者的仆役,由專研畫技的修士從畫中點化,然後紙化作人,專門為對應的修士服務。
“我們之於仙界,就像是那畫鬼,沒有人點你,你真以為自己出得去嗎?”
傅白皺眉:“畫中人原本無心無腦,怎麼配與修士相提並論?”
沈青飛:“你又怎知他們真的沒有?”
傅白一怔,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恐慌,但他很快將那猶豫與恐懼強行壓了下去,不過是一個小輩的妖言而已,修仙者內,誰敢說自己了解仙界?
他笑了笑:“就算你說的是真,試試又何妨,失敗了,不過是少了個朋友,成功了,可是飛升。”
沈青飛終於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笑容,雖然那笑容並沒有多少笑意。
“誰告訴你,我想要飛升的?”
傅白愣住,這難道還需要誰告訴?誰不想飛升?哪個修仙者不想飛升?更何況是沈青飛這種為了修仙寒暑不知拚儘全力,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修仙者,他怎麼可能不想飛升?
沈青飛:“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飛升,我要的,不過是一個第一,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第一,至於飛升不飛升,對我並無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