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成頓了頓,點頭。
“有備無患。”
至於準備,其實也準備不了什麼東西,就是準備些清熱解毒的藥材。
但是因為之前旱了一場,現在草藥根本就沒有長出來,他便隻能將家裡存著的一些黃芪,金銀花,龍須草之類的都找出來先存著。
不過現在時間還允許,趙大成在自己還沒有很忙的時候也準備做點牛黃丸,紫雪丹什麼的。
下午,趙元樂帶著幺兒回到村子裡後,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家裡人。
趙元喜麵色一變,第一個問的是醫院怎麼辦。
趙元樂:“我去醫院問過,胡醫生也知道了,但是他說這個就是要防備好,防備好了就好,防備不好,咱們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方法。”
趙元喜麵容擔憂。
“怎麼辦啊,那邊能不能忙過來啊。”
何菊:“忙不過來也不關你的事兒,你好好帶孩子就行了。”
趙元喜看一眼禾禾,麵容鬆了些,眼中依舊不少擔憂。
趙元蘭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兒。
北方,遠著呢,那邊有什麼鼠疫,那能挨著自己這邊什麼事兒?
晚上,趙元樂一個人在房間裡時,坐在桌子旁邊,翻開一堆冊子看。
之前靠著羊毛豬,狠狠賺了一筆。
現在,經曆了乾旱,便用了許多去。
還有她之前存的金子,也沒剩下來多少了。
原本她想著,趁著這後半年把養各類豬的規模又給弄起來,之後錢應該很快就攢起來,可現在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她這心裡也沒底。
之前好多次晚上,她希望可以做夢夢到豬神,然後問問豬神一點事情,可卻從來沒有夢到過。
今天,她再一次的希望自己能夢到豬神。
第二天一早醒來,趙元樂從床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一夜無夢,忍不住便歎了口氣。
“又沒有。”
這個豬神,還真是一點都不靠譜呢。
她從床上翻了下來,洗漱好穿好衣服,便又開始忙碌的一天。
看看自己的豬,跟著一起弄作坊,然後再去種菜種東西。
她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起碼也要過上幾天,誰知,一封信,從趙牛兒的手裡送到了她這裡。
趙元樂看到這一封信,就知,這是科林醫生寄來的。
將手擦乾淨,趙元樂拆開信來看了看,看完之後,她隻剩下一聲感慨。
“我還不如一個外國人消息靈通。”
這封信,漂洋過海,經曆了快一個月的時間,從西歐來到遠東,裡麵的內容,正是她剛剛知曉的事情。
關於鼠疫。
科林醫生對於這裡的醫學水平還是相當清楚的,在他的信中,提到了一種可能治療鼠疫的東西。
鏈黴菌中的一種提取物,他暫且將這種東西稱為鏈黴素。
作為一個醫生,他很清楚鼠疫的危害是因為什麼,而他今年剛剛好和一個同學,發現了一種對分支杆菌特彆有效的東西。
鏈黴菌裡的鏈黴素。
基於這個原理,他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從鏈黴菌裡提取出鏈黴素,可以用作鼠疫的特效藥。
科林在信裡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畢竟他的研究時間不長,今年初才發現,還沒有經過大量的科學實驗。
但他覺得可以一試。
信尾,他告訴趙元樂,他並沒能將這個消息告訴醫生同行。
因為在他的國家,現在不允許將任何有用的知識分享到東方,特彆是華夏。
他無法在醫生公認的報紙上發表這未經論證的結論,便隻能私下裡寫信了。
信中還提到,他剛得知這邊鼠疫消息時,就給這邊醫院或者認識的醫生寫了信。
趙元樂看完信,心中有些疑惑。
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胡醫生見她的時候,提都沒有提這東西呢?
按理說,要是這信是一起寄出去的,胡醫生應該是要比她早收到啊,不應該啊。
帶著疑惑,趙元樂第二天一早就出門去了醫院。
找到胡醫生,趙元樂問起信的事情。
胡醫生愣了,直接搖頭:“沒有啊,我有時間沒收到科林的信了,今年開始,好像我們這邊的朋友,都沒有收到那邊醫生的任何信件。
兩方的醫學報,也早就沒什麼消息出來了。”
趙元樂一拍大腿。
“我就知道。”
胡醫生:“知道什麼?”
趙元樂:“這次鼠疫,肯定是他們那些鬼子搞的,他們對這個多熟啊,之前差點把他們弄絕種的病。”
胡醫生:“這,這不一定啊,不會吧?”
人怎麼能這麼壞啊,用這麼惡毒的方式。
趙元樂一個白眼。
“在他們眼中,除了他們自己,其他人種一概不算同類,對我們做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會覺得於心不忍,也不會覺得愧疚。
還有,需要我提醒您一下嗎胡醫生。
跨越東邊的那一塊大洋,那裡的新大陸,這群西洋鬼子踏上去的之後,對那邊的原住民是怎麼乾的?
他們現在都快把他們都滅種了。
而且,其中一個方法,就是送那邊的人們帶著天花的衣服。
這是他們老本行了!”
胡醫生還是有些遲疑。
“不,不會吧,他們應該不至於這麼…惡毒。”
趙元樂:“那為什麼他們早早的就開始防備我們,科林寫的信,為什麼給你們的就一直沒有,給我的就送到了?
這不是明擺著嗎,他們故意的,看著送信的地址就開始做手腳。”
胡醫生忍不住道:“那要是這樣,為什麼不直接送往這邊的信就給截了呢,為什麼還要留給你的?”
趙元樂冷笑一聲。
“要做麵子功夫咯,他們自詡自己現在是文明,是先進的種族,是希望,那怎麼能明晃晃的乾這種事情,自然是暗地裡來啊。
然後漏一些這種寫給無關緊要之人的信,顯示自己並沒有限製兩方的自由來往。”
胡醫生沉默片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趙元樂問:“你知道那邊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嗎?”
胡醫生搖頭。
“不知道,那邊消息也管的嚴,反正肯定不少,既然都有要往咱們這裡麵來的人了,說明已經擴散的很厲害。
這個病,得了之後死的可能是很高的,特彆是老人孩子。”
趙元樂滿臉都是氣憤。
“狗日的洋鬼子。”
胡醫生咳嗽一聲,對於這種脫口而出的罵人話,他稍微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