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樂又看向他。
“那你說,這個鏈黴菌鏈黴素,能多快弄出來呢?”
胡醫生:“這個,要看養菌養的怎麼樣,要是養的好,長的快,那從裡麵弄需要的東西,也就快。
可…”
趙元樂:“可什麼?”
胡醫生:“可人工養菌不好養的,我沒養過,沒經驗啊。
而且這個意外很多,需要注意的東西特彆多。
菌落死的原因很離譜,很多都搞不清楚,莫名其妙就死了。
最主要,這個是新出來的東西,沒有任何數據前提,也就沒有任何提示,得自己蒙。
包括後續用什麼方法提取那個鏈黴素,都是要一步步試出來的。
這個過程,會很長的。”
這種沒有經驗的事情,要做到成功,做到可控的流程化,需要耗費相當的人力物力和時間,根本不是想快就能快起來的。
趙元樂:“那總要試試啊,不試怎麼知道呢?”
胡醫生無奈:“可是我,我沒有人手啊,我連設備也沒有,也沒有錢,什麼都沒有啊。”
趙元樂聽著這話,也無奈歎氣。
“現實真殘酷。”
研究總是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本,前期的投入相當的大,但凡線沒走對,那可能所有投入都打水漂。
誰都想享受成果,誰都不願意先去付出那個代價。
趙元樂冷靜了一下,提了個意見。
“你有朋友嗎?你可以給你在北邊的醫生朋友寫信啊,然後告訴他,讓他告訴那邊的人。”
胡醫生卻不覺得這個可行。
“先不說其他的,就說這個醫生,很少的,大部分都是幾千來的大夫,那些人也更信大夫的,誰會信這麼一個學西洋醫的人啊?
根本說不上話啊。
就這麼一個可能,誰願意花這個精力物力?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趙元樂知道胡醫生說的有道理,沉默一陣後,她想到了一個人。
心中做了這個決定,趙元樂看向胡醫生:“你是醫生,你肯定更懂這個東西,這樣吧,你把弄這個東西的大概計劃,寫出來,到時候,我負責去找人說。”
胡醫生無奈:“那我儘量寫的好些,其他的,隻能勞煩你了。”
趙元樂:“嗯,你加油。”
與胡醫生約定好之後,趙元樂趕忙寫了封問好的信到蓉城去。
後麵連續三日,她都會去看胡醫生。
三日後,胡醫生加班加點,眼睛熬的通紅,終於是將這個計劃書寫了出來。
趙元樂將計劃書謄抄了一份,然後寄了一份去蓉城。
另外,她便用明翯言之前留的電報機開始發電報。
要選取一個合適的空曠地方,然後,便是在合適的天氣。
最後就是發電報了。
電報信號可以傳播千裡遠,根據電報機功效不同也不一樣。
她不知道明翯言留下的這個電報機到底是多大的功率,隻知道,每天用這個發很多條電報。
為了避免被彆人攔截後翻譯,她發的電報也很簡單,沒有暴露過多消息,隻是讓某人主動聯係她。
電報發了,她也寫信了。
就看誰快了。
在她發出去電報後的第三天,在她熟睡時候,感覺到了來客。
這人拿著趙元樂曾經見過的牌子自證了身份。
趙元樂便將這一份的報告給了這人。
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送出去這東西之後,趙元樂便回屋睡覺。
該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控製得了的了。
五日後,某一天中午。
趙元樂從醫院見過胡醫生回來,便看到一處屋子被查封了。
公安部的人帶著刀將一個院子完全圍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並且還莫名戴了類似口罩的東西。
趙元樂下意識憋氣,快步跑回了家中。
趙大成正在弄牛黃丸呢,便看到趙元樂回來之後吐了一大口氣。
趙大成:“怎麼了?”
趙元樂:“怕不是有鼠疫的人來了。”
趙大成手一頓。
“樂樂,你彆亂說啊。”
趙元樂:“我看到有院子被封了,好多人。”
趙大成:“那也不一定是這個事兒啊。”
趙元樂:“我還看到他們戴了口罩一樣的東西呢。”
趙大成手中的牛黃丸一下落在了地上。
趙元樂:“大伯,我看你還是暫時彆開店了,這個傳起來可不得了,對了,我也要跟哥哥說,驛站也歇歇。”
根據這些天她與胡醫生討論,推測這個鼠疫多半是肺鼠疫,可以通過呼吸道傳播。
這要是對著說話,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是要中招的啊。
趙大成思考片刻,將門關上,然後將天天送回家去了,並且叮囑他沒事彆亂跑,也不要讓家裡人跟著亂跑。
但是趙大成卻不回家,他隻讓唐思文回家。
唐思文也著急啊。
“你說你不回去你乾什麼啊?萬一找你去看病呢,要是你…”
趙大成並無慌亂,反而笑著安慰唐思文。
“怕什麼,我是個大夫,現在還有準備了,真找我去看病,我肯定要去看。
你想想,要是那個得病的人是你認識的人,你是希望這人在那兒等死,還是希望有人去救他呢?”
唐思文:“那都比不上你啊,我就希望你沒事兒。
咱們縣裡,又不是隻有你這一個大夫。”
趙大成:“你不去,我也不去,大家都不去,那成什麼樣了?”
他的態度很堅決,就是要留在這裡,等著用得上時候,一定會去。
唐思文見勸不動他,也隻能罷了,乾脆就留在這裡陪著他。
趙大成:“你回去帶禾禾去,照顧喜兒去。”
唐思文:“你彆勸我了,我也不回去,我爹娘弟弟一家還在這兒呢,我也要照顧他們。”
兩人齊齊看向趙元樂。
唐思文:“你趕緊回去,彆去瞎摻和!”
趙元樂:“我…好吧。”
回去就回去,回去了也沒說不能來啊。
不瞎摻和就不瞎摻和,她理智的參與,不就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