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曄對上那雙探究的眼睛，舉起一隻手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的理想對象計劃裡有一條規定，對方不能長得太好看……也不能難看。”
“誰跟你說這些。”綾辻翻了個白眼。他長這麼大，雖然也被誇過長相，但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將他的話誤解成這樣。
其他人就算覺得他長得好看，也不可能生出什麼旖旎心思，更彆說
和他這般閒話家常般的對話……難怪這小子人緣好()，
ü()ü[()，
估計就算是窮凶極惡的罪犯，也能跟對方聊上幾句吧。
千曄紅著臉不甘心的說：“您的話本來就很容易招惹誤會。”
綾辻：“請不要用無聊的普通社會的常識放在我身上……算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轉移話題，就算是無意識的誤導也沒用。”
千曄覺得自己被冤枉，心裡有點委屈。“所以您到底是想做什麼？是監視我嗎？我有什麼地方惹到您了麼？”
“你之前見麵的那個男人，叫加加知對吧？”綾辻道，“我查過他，非常乾淨，底細乾淨得就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但即便是普通人，乾淨成那樣就變成不普通了，你明白這個意思吧？”
千曄似懂非懂的點頭：“如果是想要見加加知先生……”
“不，我不想見他。雖然我確實很好奇，甚至一度想要委托他幫我驅掉某個陰魂不散的……算了。”綾辻深深的看了千曄一眼，鬱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我說，接下來的話裡不會習慣性的用上壞心眼的嘲諷，你能夠安靜的順著我的話題走麼？”
如果不是對自己的洞察力十分自信，他都覺得這小子是在故意套自己的話，非常高明的套話技術，還十分擅長降低他人的警惕心……
最鬱悶的難道不是自己看出來對方不是故意的，而是在這方麵天生就有強大的天賦麼？
他這次是偷溜出來的，頂多還能待個半小時就回去，可不想將珍貴的時間耗費在這種跟茶話會一般的對談之中。
綾辻歎了口氣，生出一股淡淡的無力感，道：“你不好奇為什麼有人盯上你，讓那個雙色頭來獲取你的異能情報麼？”
“是挺好奇的，所以我把他交給軍警了。”千曄道。
綾辻：“你就不擔心自己被盯上？最近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比如有人碰瓷，又或者給你打奇怪的電話？”
千曄回憶了一下，非常認真的搖頭：“我百分百確定沒有。”
綾辻：“……那你就當做沒有吧。”他突然覺得接受阪口安吾的私人委托是一件糟糕的決定，尤其要調查的還是盯上雨宮千曄的人。
要調查的目標沒有問題，涉及到妖怪論，顯然是和京極夏彥這個死不乾淨的糟老頭有關，死屋之鼠的首領倒是切入點快狠準，竟然利用其京極夏彥生前留下來的異能現象來對付雨宮千曄。
估計也是摸不準對方的異能是否真的能和地獄接洽，認為這種涉及靈異的目標，用同等靈異的手段更能以毒攻毒。
綾辻又喝了一口茶，說道：“你能確定那個雙色頭就算獲取你的異能情報，也無法發揮任何作用，對你的處境不會有任何變化麼？”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深邃的看著千曄，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幾乎沒人敢對他說謊。而千曄就像是沒感覺到這股奇怪的氛圍般，說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關係。而且，我並沒有刻意對誰隱瞞過自己的異能力，但這種異能總是容易在社會造成
() 一定恐慌的吧，
所以還是希望知道的人能自覺保密。”
“……自覺麼？”綾辻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
“原來如此，難怪像魔人那種專業的情報販子，都不信任自己查到的情報。類似雙色頭那種人你應該遇到過不少，但最後得出來的隻會是兩個結果——高級騙子和地獄使者。”
就算雙色頭的異能真的能知道雨宮千曄的異能情報，結果也不會讓魔人滿意。綾辻猜測那個結果反而會讓魔人陷入一種糾結的，更甚至會被誤導的狀態。
——雨宮千曄之前說‘異能是召喚亡者’的話，並不是謊言。
——雙色頭獲取到的情報，應該是‘對方隻能塑造出死去之人的複製品’。
兩個都是對的。
但兩個都是錯的。
綾辻用手指將戴著的貝雷帽往上推了推，仔細的打量一下雨宮千曄，突然道：“留個聯係方式吧，好歹我也是個正在給你解決麻煩的好心偵探，隻是這點報酬跟我過去收的委托費相比，比大賣場的賠本銷售還劃算。”
綾辻覺得自己這點要求會被滿足。
但……
回答他的卻是雨宮千曄頭也不回的拉門離開的背影，連自家大門都忘記關，那溜走的背影絲滑得就像腳底踩著滑輪。
綾辻：“……”
破天荒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走去鏡子前端詳了一會，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長相能夠和凶神惡煞對上號。
……前麵都熬過來了，就是要個聯係方式而已，為什麼反而破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