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曄是被條野和西格瑪攙扶著下車的。
可喜可賀的是,在淩晨四點多,天邊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的時候,綾辻終於發話解散。
這對千曄來說如同神赦,他相信對飽受劇本殺折磨的其他人來說也是如此。
劇本殺,猶如綾辻一個人的專場,充分表現出他這人的陰險狡詐、謊話連篇、麵目可憎和魔鬼本性!
千曄願意將一切的負麵詞彙套在綾辻身上。
如今已經天色大亮,他白著臉靠著西格瑪支撐身體,站在門口和兩名獵犬道彆。
一路鐵腸開車送他們回橫濱,他都無心去看周圍的景色,連眼神都是死的。橫濱發生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他隻想將今晚的記憶全部封印。
現在也是精神恍惚的說:“非常感謝你們送我和西格瑪回來。今天可真是個奇特的日子啊。”
想要拉人一起吐槽綾辻的意願已經通過他的語氣完美傳遞。
可惜麵前的是鐵腸和條野。
總是被耍得團團轉,被刀得也很快的鐵腸說:“哦。”平平無奇一個哦,顯然壓根沒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能對鐵腸來說,這就隻是一場遊戲罷了。贏了輸了都隻是一場娛樂,輸了也沒見少塊肉。
千曄:“有時候真的很羨慕您。”能夠將綾辻先生的毒液完全屏蔽掉。
條野:“羨慕?羨慕他用腦子換了臉?”
千曄盯著鐵腸那張毫無死角的妖豔麵龐,再回想對方的行為模式,深有同感:“那還是算了。但就算是用腦子換的,上天也看在這張臉的份子上送來您這樣的外置大腦吧。”
彆掩飾了,您趁著遊戲躲在綾辻先生背後也刀了不少人吧。尤其是鐵腸先生,被刀得最慘,是公報私仇。
鐵腸,麵無表情。
西格瑪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麵色,看出對方並非是被內涵而生氣,隻是單純左耳進右耳出後,心情極其複雜。
西格瑪:算了,雖然確實很好看,但也不想用腦子換顏值。還是當凡人比較安全。
千曄的話意有所指,條野也不否認,甚至還有點驕傲。意猶未儘的說:“下次如果遇到什麼難事,還請第一時間通知我。隻要趕得上,我會第一時間帶小板凳和點心來的。”
想要看樂子的念頭呼之欲出。
千曄表情麻木的看著兩名獵犬以不輸給跑車的速度消失在道路儘頭,扭頭對西格瑪說:“走吧,我們洗洗睡吧。”
打開大門,看到客廳地板的大洞和未整理的廚房,就像是一根弦崩斷一樣,他吸了吸鼻子抱住西格瑪,啞著嗓子說:“不行啊,果然還是好可怕啊!認真的嗎?難道往後我都得過著這種日子嗎?”
西格瑪強忍半天的情緒,因為千曄的恐懼而找到了宣泄口。他自然沒有笨到現在還沒發現端倪。
之前綾辻讓他們可以回去時,是因為收到特務科的彙報。彙報說的是——魔人已被捕,白麒麟被地獄帶走,
橫濱危機已解除。
西格瑪發誓他沒有聽錯,
確實聽到了地獄二字。
人對權威是有本能信任的,
來自官方蓋板的地獄二字,總不能是某種代號吧。
西格瑪喉結滾動兩下,啞聲問抱著他發抖的千曄:“我,我就問問而已哦,那個……千曄先生之所以被稱為地獄使者,是……是因為您能跟地獄溝通?”
千曄看他,不回答。因為他想起了西格瑪的異能。
西格瑪對上他的眼神,突然想起——對哦我是異能者啊!!!
他覺得與其問千曄不如自己動手,發動異能。
西格瑪最想知道的是他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答複是——雨宮千曄的代號是字麵上的意思。
而千曄想知道的是西格瑪到底是什麼底細。可能是因為突然發現圈子裡正常人基本沒有,他現在也在懷疑西格瑪不正常。
得到的卻是一段記憶。一名青年茫然無助的站在一條荒蕪類似貧民街的街道,跌跌撞撞的詢問路人他是誰。
他猶如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失憶患者一般,陷入極度的恐慌,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驚嚇到他,沒有過去的人,這個世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如同地獄一般充滿了危險。而危險確實如影隨形,第二條片段便是他被犯罪組織抓捕,一陣毒打,逼迫西格瑪協助他們犯罪。
西格瑪,大退三大步。
千曄,上前用力的抱緊他。
兩人異口同聲的喊著:“您不要過來啊!/彆怕我就是抱抱您其他什麼都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