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原如願的讓千曄召喚出辰雄,飽受驚嚇的千曄和西格瑪回房間睡回籠覺,就剩下這對陰陽兩隔的兄弟大眼瞪小眼。
辰雄還穿著工作製服,神色萎靡,一副遭了大難的樣子,癱坐在沙發上,是提不起半點心思和弟弟談心。
好在兄弟情總是有的,辰雄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聽立原抱怨剛才發生的事情。
辰雄耷拉著眼皮,很是篤定的說:“我覺得你就是想多了,千曄的腦子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他說的話應該是字麵上的意思。”
雖然千曄說過想找個對象談戀愛,但就他那個社交運氣,還有擺爛王的屬性……辰雄覺得至少十年內都得乖乖單著。
也不知道是什麼運氣,很容易吸引到奇奇怪怪的人。而這種吸引往往跟戀愛毫無關係,不然就他那個龐大的朋友圈,怎麼都能做到一天一換。
可能有些人的寡王,就是天生的吧。
立原很想相信,但還是覺得彆扭:“人是我帶回來的,千曄哥能同意已經很好了,還自費給西格瑪發工資。橫濱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卻要出任務,說什麼保護他的,就是在說大話。”
很好,鑽牛角尖了。
鑽完牛角尖還不忘記吐槽:“而且,哥你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會困。死就死了去投胎不好嗎?我看你這副樣子,獄卒也不好當吧。”
死了還要當社畜什麼的,已經死不起了。
之前辰雄被千曄召喚出來的時候,對方就稍微透露了一點在地獄工作的事情。立原不至於那麼快就忘了個乾淨。
千曄的召喚甚至被辰雄當成救命一般,想也知道獄卒的工作多難熬。
辰雄的瞌睡蟲跑了個乾淨,無奈的抬手用力的揉了揉這個弟弟的發頂。
若不是弟弟的性格沒什麼太大變化,是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單細胞生物,他都以為對方是討厭自己了。
能再相見難道不是奇跡般的好事嗎?
可能兄弟仨的心眼都長在他一個人身上了。有這麼兩個弟弟,做哥哥的哪裡能真的放心。辰雄記得臨死前的執念,就是這個弟弟啊。
辰雄沒有問立原為什麼會成為獵犬,也沒有問自己死了之後對方經曆了什麼,更甚至都沒有提到父母。
他沒參與進去的生活,除非立原願意說,不然他不會主動問,自認為沒有這個資格。
自殺者下地獄,本身就帶著原罪,若不是情況特殊,鬼燈開恩,他和他的戰友們勢必要接受十分嚴苛的懲罰,能成為獄卒已經是預料外的結果了。
所以雖然口頭上會抱怨,在工作上辰雄還是很積極認真的。
立原家是個很傳統的家庭,傳統在於他們非常重視長子,而其他的孩子就像是可有可無湊數的。
辰雄生前沒能力改變父母這種觀念,他那時候也隻是個還沒獨立的未成年,前一刻還在上學,後一刻就懵懂的被強行送去戰場。
那時候在征召異能者,他們家兩個孩子都是
異能者,那些軍人甚至不在意異能者的年齡,想要將他們兄弟都強征走。
加上父母在旁邊拖後腿,還想賄賂軍官隻帶走立原……辰雄費了一番口舌才同意他們隻帶走自己一人。
他能想象到自己走後,父母會有多麼不可理喻的對待弟弟。
——會將自己的死亡緣由歸咎到道造身上。
按照心理學來講,算是一種很正常的轉移責任的推卸行為,特彆容易發生在那種不負責任的父母身上。
辰雄自己都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是長子,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表現得很好能成為父母對外吹噓的資本,他在家裡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
即便不用上戰場,他都能想象到自己會有什麼樣的未來,無非是在父母的安排下過著按部就班的生活。
在死去之後,也能想象年幼的弟弟會遭遇什麼不公的待遇和流言。
也正是這樣,聽到立原這些話,他並不意外。
他道:“不想投胎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現世還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見上麵的,割舍不下的傻孩子,說不準一邊在心裡埋怨我死得太早,一邊過得稀裡糊塗。”
立原愣住。
但辰雄很快轉移話題,並不想和弟弟深入討論孩子傻不傻的事情。道:“不要去千曄麵前說什麼保護他的話,他估計會對你說教,至少一小時。”
辰雄伸出一根手指擋在自己臉前:“彆看他平日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也不怎麼跟人計較,待人處事以和為貴,但其實自尊心很強的哦,像被弟弟保護這種事,光是聽到就會應激的……把我召喚出來告狀哦~”
說到這裡,聲音還帶著笑意。
立原,冷漠的哦了一聲。他想起了之前被辰雄痛打的記憶。竟然真的打我,過分了!又想到最起碼不是像小時候闖禍被脫掉褲子打屁屁,頓時又好受得多。
辰雄攤手道:“彆想太多了,千曄可是被鬼燈大人洗腦過的人,隻要遇到危險,他第一時間就會召喚亡靈保護自己。其他的不敢說,保住性命壽終正寢是一定的……”
辰雄眼神冷下來,堅毅的說:“就算是為了能多一點被召喚出來休假的機會,亡靈們就算是魂飛魄散也會保護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