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放下手機,擦了擦因為激動而眼角沁出的淚花,眼神滿是破釜沉舟的堅毅。
“等著吧,《安娜·卡列尼娜》不一樣,等千曄先生看完,就不會再將我當失憶的笨蛋看待了!”西格瑪氣呼呼的說著,對著手上的鏡子照自己的臉。
左看看右看看,扒拉一下毛發,啪的一聲將鏡子丟在床上,抱著雙臂嚷道:“什麼啊,也沒多好看啊,這不就個很普通的長相嘛!”
如果千曄說他長得很普通,西格瑪可能會努力靠保養做麵膜之類的提高皮膚精神狀態,但被說了太好看……後綴是拒絕,西格瑪非常質樸的相信了自己就是個長相平平無奇的人!
“以前也沒人誇過我長相,恩,大眾的眼神是雪亮的,千曄先生說的就是借口,隻有他一個人覺得我好看。”西格瑪握緊雙拳,篤定這不過是千曄拒絕他的理由。
——好溫柔的理由啊……
西格瑪剛冒出這個想法,就連忙搖頭揮散腦海裡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拿出一個端正的態度——不能被千曄繼續牽著鼻子走。
事關人生大事,西格瑪在這方麵出乎預料的堅定。或許在旁人看來他這樣有點不理智,可他本人不這麼覺得。
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做最充分的準備,預想好最壞的結果,再差也不過是被趕出這裡……”西格瑪想到自己將要無家可歸,吸了吸鼻子,“沒事,條野先生說我的賣的很好,我可以在附近租一間房,隻要能住在千曄先生附近就好。”
但他的腦海還是不受控製的聯想到一大堆自己被趕出家門的慘狀,傷心的咬起了被角。
——不放棄,但哭一哭也沒事吧。
——不會真的要被趕出去吧?
千曄慢慢的打開房門,果不其然,那突然出現的哭聲是從西格瑪的房間裡傳來的。一戶建一般采取的主材料是木頭,隔音效果總是有些差強人意,更彆說西格瑪哭的聲音那麼淒厲,那麼響亮。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心裡想著:恩,這才是西格瑪嘛。
果然之前的冷靜和釋懷都是裝的。
千曄微微翹起嘴角,發現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煩惱之後,鬱悶的心情好了許多,好了許……
千曄:==
——不對啊,我想這麼多乾嘛,我又沒想跟西格瑪交往。
千曄想來想去,撥通了國木田的電話。國木田,這位忠實的,死心眼的,嘴硬心軟的親友君,依舊是那麼可靠的用一秒內接通了他的電話。
然後,聽到千曄的煩惱後,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才聽到他語氣艱澀的說:【確定這是問我的麼?】
千曄:“自然,我現在隻有獨步可以依靠的。獨步你見多識廣,有沒有辦法解決我現在的困境。”
武偵社宿舍,國木田坐在椅子上,覺得拿著手機的手都要僵硬得成石頭了。
他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他突然陷入了這種境地
?
什麼時候他變成了在這種問題上也能夠給他人提供建議的人了?他走的不是這個人設啊!
作為一條單得一點都不冤枉的單身狗,不僅有著細致無比的理想對象條件,連對方長什麼樣,什麼時候相遇,什麼樣的場景相遇都能夠清楚羅列出來的人,他真的不懂這時候該怎麼接。
反而西格瑪和千曄都是男生這一點,已經不值得小題大做了。
偏生千曄見他沉默太久,開始催促。
國木田硬著頭皮說:【這種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要不我們約出來見個麵吧。酒館怎麼樣?】
千曄:“橫濱的夜晚不是很不安全嗎?”
國木田:【所以我去接你。】
千曄對國木田的武力值是信得過的,但他還是果斷的道:“還是算了,我不喜歡晚上出門,還是喝酒這種事情。”
國木田的心裡悄悄鬆了口氣,他賭對了,向來是個乖寶寶的作息基本都很健康的千曄,是不會同意晚上出去喝酒的。
但麵上他還是故作為難:【那真是太遺憾了,要不你給我一點時間,老實說我這邊工作有點多,而且你這事很複雜,我必須結合你自身的情況來做出有用的建議,這是對你我的負責。】
千曄,自然不會有意見。“不愧是獨步,不管何時何地都是那麼的可靠理智。那就拜托你了,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太好了,讓繁亂的橫濱都多了幾分溫暖。”
國木田:……就算你說得再好聽,我也不會被蠱惑的!
應付完千曄,國木田坐在書桌前,眼神一片空茫。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現在這種局麵,他不懂啊,是知識盲區啊!就算采取拖字決,一方麵他的性格不允許,另一方麵拖到最後也是要給出一個結果的。
啊啊啊,這真的好難。
國木田傷心的拿起今早太宰給他們會社人手發一本的,據說是他的朋友出版的……嘛,會像小孩子一樣的炫耀,還自己出錢買了那麼多本發給所有人,確實是太宰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小子把工資花光了,是不是又得覬覦我的錢包了?
國木田暫時不去思考那個問題,而是翻開看了起來。他會選擇在這種時候看這本,是因為書名觸動了他。
竟然是講友誼的——一定也會寫到友人在感情方麵的求助時會如何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