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被這突然的一聲吼驚了驚,陸續將視線聚集到了風暴中央。
背後說人壞話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被熊音音扯著嗓子吼出來,兩個女成員頓時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熊音音卻不肯放過她們,大聲嚷嚷道:“這時候啞巴了?剛才一口一句綠茶表不是說得挺歡?有本事當著人家謝悠悠的麵說啊!”
四麵響起議論——
“嘖,怎麼又是她們?之前就經常看到她們跟著萬思瑩吐槽這個吐槽那個,品頭論足的,也不照照鏡子,眼睛都紅成什麼樣子了!”
“煩死了,就不能好好練習嗎?非把樂團搞得烏煙瘴氣。話說,萬思瑩進來之前,好像沒這種壞風氣吧?”
“謝悠悠實慘,人美家世好小提琴也拉得好,這種完美的小姐姐真的太容易遭嫉妒了!”
彆人都替她出頭了,她這個當事人要是還躲在角落不吭聲當縮頭烏龜就太說不過去了。
謝悠悠放下琴,穿過人群走了過去。
她眯起眼,看著被熊音音當場捉到說她壞話的兩個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她們還來給她道歉和好,結果是假的嗎?
“對我有什麼不滿,儘管說出來,沒必要委屈自己憋著。”
兩名女成員縮著脖子,像不小心暴露在燈光下的老鼠,支吾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否認道:“誰說你了?是熊音音她聽錯了!”
熊音音立刻急眼,大聲跟她們對峙:“胡說!我沒聽錯!剛才可不是你們倆在那兒說遲前輩居然會看上謝悠悠那種綠茶表嗎?敢說不敢認?”
這下,話題的當事人從謝悠悠一個,變成了她和遲嘉樹兩個。
隔著人群,彼此對視了眼。
原本倚在窗邊的遲嘉樹站直身,擱下手裡麥茶,也跟著走了過來。
還是那副溫溫柔笑著的模樣,卻不知為何,那笑容竟顯出幾分和他毫不相符的陰冷,對著尷尬的兩名女成員,低低說道:“綠茶表?”
兩名女成員正想極力否認好挽回在男神心中的形象,遲嘉樹卻沒給她們機會,輕笑了下,臉色驟然沉下去,“在說你們自己?”
遲嘉樹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就算發火也是溫和的,然而這卻是他第二次流露出刻薄的一麵,比之前刻薄謝悠悠那次更甚。
他滿臉陰翳,一字字刀子般割破兩人的顏麵,將最醜陋的秘密剖開在所有人眼前——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在後背說謝悠悠壞話。”
“還有上次,你們偷偷往謝悠悠飯菜裡吐口水,真以為沒人知道?”
此話一出,整個排練室一片嘩然。
往飯菜裡吐口水?也太惡心了吧!這是什麼小學雞手段?
都是要臉的人,所以才隻敢在背後搞些不入流的小動作,現在被當眾拆穿,社會性死亡無疑了。
喜歡遲嘉樹的女成員直接窘迫得哭出來,捂著臉就要跑。
然而遲嘉樹卻邁腿將人攔住,咄咄逼人的樣子和平日判若兩人:“跑什麼?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看上你們口中的‘綠茶表’嗎?”
另一個女成員白著臉求情:“遲前輩,彆說了……”
“為什麼不說?”遲嘉樹在這一刻表現出十足的殘忍,譏諷道,“不說清楚,難道留機會給你們繼續做夢?”
也不在乎自己一直以來營造出來的溫和形象,遲嘉樹扭頭看了謝悠悠一眼,伸手想拉她,在即將碰到她指尖的那刻,又遲疑著停了下來。
垂著眸,唇邊不自覺牽起,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不自禁。
想著和她之間的事,心口便像窗外被太陽炙烤的夏天,隱隱發燙。
“謝悠悠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女孩……”
“你們有什麼資格對她品頭論足?”
連他……
都沒舍得……
“遲嘉樹……”注視著麵前的男人,謝悠悠心裡那個猜測徹底成形。
——遲嘉樹喜歡她。
——不是錯覺。
被她撞見了秘密也沒做出什麼刁難的事,之前故意撞倒她的便當也是因為發現被吐了口水,再後來被她遷怒說了難聽話也隻是跟她賭氣,嘴上沒說原諒,但行為上早就已經原諒。
這一次,還不顧自己偽裝了那麼久的溫柔形象破裂,就為了替她出氣。
明知道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很不合適,但她就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遲嘉樹身體一僵,唇邊笑意也跟著凝固,掀眼沒好氣地問:“你笑什麼?”
“最美好的女孩?”謝悠悠重複了遍他的話,而後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悄聲問,“還說不喜歡,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沒看男人藏在長發下的耳根和側臉已經紅得不像話,謝悠悠說完轉向那兩個三番五次說她壞話的女成員,眼神陡然銳利,不客氣地說:“要是這麼看不慣我的話,那就離開樂團好了,正巧,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