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沒再奢望了。
“怎麼可能?”謝悠悠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想,“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放下了,現在對他和對圈子裡的點頭之交沒有不同。”
“是嗎?”聽著她口是心非的話,玄卿喉間晦澀,明知不該,可他還是沒忍住,拆穿了她,“那天的慈善晚宴,你拒絕我送你禮物,卻收了薄蘭棲送的琴弓。”
謝悠悠沒料到他會拿這事作例,愣了愣,立刻解釋:“那天離開的時候我遇到點麻煩,薄蘭棲恰好撞見幫了我,出於禮貌他送我回家,至於那把琴弓…他是想緩解兩家的關係,不希望因為拒絕我而鬨那麼僵,這跟他中秋節特意來我家是一個原因。”
無論她的解釋有多麼合情合理,玄卿都聽不進去,現在他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
握住她肩膀,他一字字道:“那就和我訂婚,證明你是真的放下了。”
麵前的人果不其然露出為難神情。
是他從來不忍看到的神情。
可如今,早已疼到麻木的心保護性地選擇拯救自己,所以這一次,他沒有讓步沒有鬆口,逼著她無法拒絕。
和她做了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他對她的了解比對自己更甚,他賭她無法拒絕,為著兩家的交情、為著兩人間的情分、也為著她自欺欺人說過的那些話。
事實上,謝悠悠確實無法拒絕,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看到未來劇情那晚,她決心放下薄蘭棲,學著二姐那樣當個不走心隻圖一時快樂的海王,所以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想和那些交往對象長久,自然也不可能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
而玄卿和他們不一樣,不僅是兩家的交情、或是他們這些年青梅竹馬的點點滴滴,還是其他方麵,他都是她極其重要的人,亦是最適合的結婚對象。
除了——她不愛他。
她無法拒絕,就隻能逃避。
“玄卿,你醉了。”她輕輕推開他,語氣溫柔,說的卻不是他想聽的話,“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行不行?”
玄卿沒說話,他隻是無聲地笑了笑,滿心自嘲。
看,她又逃了。
像過去那樣,一次次從他麵前逃開,跑去薄蘭棲身邊。
可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逃開了。
他沒再將她拉進懷裡,捉住她一隻手,聲音又輕又低:“我很清醒,悠悠,不清醒的一直是你。”
如果放下了,就不該再留戀。
如果還有留戀,就不該放下。
可她明明放不下,卻強迫自己說放下了,自暴自棄地開始一段又一段毫無意義的戀情。
“彆再折騰了。”他握緊她的手,“如果你需要一個人來幫你麻痹自己,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謝悠悠澄清:“我沒在麻痹自己,無論是江嶼還是遲嘉樹,都不是我利用來忘掉薄蘭棲的工具。”
“不是工具,那又是什麼?”玄卿指出,“你難道愛上他們了嗎?”
謝悠悠一愣,實話實說:“沒有,隻是感覺還不錯,就在一起了……”
還說不是在麻痹自己?
她這樣,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
玄卿咽下那些苦澀,重新看向她眼睛:“隻是感覺不錯就在一起,那為什麼要對我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這麼殘忍?連試一試的機會都不肯施舍?你口口聲聲說怕傷害我,但實際上,你已經傷害到了我。”
舍不得她自責,可現在,他卻隻能利用她的自責來達到目的。
玄卿……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卑鄙了?
他心裡難熬,但從邁出第一步的那刻起,他就沒打算回頭。
於是,他壓下所有不忍,問她——
“悠悠,我拿餘生做賭注,賭我們彼此都能幸福的可能。”
“即使輸了,也不過是我們都愛了一個本就不可能的人一輩子。”
“你願不願意和我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