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離中心區很近, 收到消息不過十分鐘薄蘭棲便抵達警局。
而此時,賀厲謝悠悠雙方正各執一詞,誰也不肯讓步。
“要包庇男友也不該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賀厲一雙眼直勾勾注視著謝悠悠, 揚聲問一旁警員, “高警官,您說是吧?”
謝悠悠覺得這人敢在警察麵前顛倒是非實屬膽大!
她按住蠢蠢欲動想上去跟賀厲乾架的喬佑,也問高警官:“凡事講究證據,高警官不會聽他一麵之詞就下妄論,對嗎?”
賀厲避開要上前幫忙處理傷口的醫務人員,哼笑:“我手上的傷, 還有那把刀上的指紋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把水果刀是謝悠悠從喬佑家裡拿的, 無可避免會沾上他的指紋, 加上事發地點沒有監控,如果賀厲一口咬定是喬佑害他, 事情的確棘手。
行得正坐得端, 喬佑絲毫不心虛,倒是被對方倒打一耙的做派給惡心得不行,捏了下謝悠悠的手以示安撫, 而後上前一步,站在賀厲與高警官之間,指控道:“我是打了他!因為他騷擾我女朋友!換成任何男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但我絕對沒有用刀!”
上輩子臟事沒少做,像這種簡單的栽贓, 賀厲應付起來遊刃有餘, 視線在他和謝悠悠之間徘徊一輪, 不緊不慢道:“你不肯承認持刀傷人, 那這個罪名就隻能謝悠悠來頂替。”
嗤了聲, 他故意激他, “讓女人頂罪,這個男人該窩囊到什麼地步?”
“什麼叫頂替?根本就是你在強迫她!”喬佑惱怒,揪住賀厲衣領,控製不住火氣想揍人。
賀厲不閃不避,就等著拳頭落下來,畢竟,當著警察的麵打人,就更加不占理,隻要他咬死不調解,這人怎麼也得行政拘留十天半個月。
謝悠悠當然不能讓他如意,及時拉住喬佑,讓他彆衝動。
轉而,她看向賀厲,一字字問:“確定不接受調解?”
賀厲:“不接受。”
搶他的女人,哪可能輕易放過?拘留所裡關幾天隻是小小教訓,如果還不識相繼續賴在謝悠悠身邊,就彆怪他心狠手辣了。
“那好。”謝悠悠懶得跟他多費口舌,直接對高警官說,“那就把我抓起來吧,持刀傷人的罪名,我認了。”
即便隻是行政拘留,可一旦留下案底,無疑會毀掉她的名聲!謝家會因此顏麵掃地,她在音樂界的發展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賀厲沒料到她會對這個小白臉護短至此,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見她不是說笑,立刻橫在她和高警官之間攔住她去路,臉色鐵青地看著她,聲音透出咬牙切齒的惱怒:“謝悠悠!”
謝悠悠仰起臉,以她的方式與之抗衡:“我說了,彆想動我身邊的任何人。”
今晚她在車上說的那番話絕非虛張聲勢,而是她全部的決心。
她不會讓他像未來劇本裡看到的那樣傷害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所珍惜的每一個人。
拘留所裡關幾天算什麼?要真逼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她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向他展示了決心,她繞開他往高警官那邊走,擦肩而過的那刹,她的手腕猛然被扣住。
賀厲微垂著頭,泛白的燈光從上方掠過,在他眉眼掃下一片陰翳。男人麵容緊繃,克製須臾,終於被迫妥協:“夠了!我接受調解。”
他抓她的正是受傷的那隻手,太過用力,傷口又裂開幾分,溫熱的血就這樣蛇一般纏上她手腕,像是她死也扯不斷的紅線。
謝悠悠用力甩開他,表情難掩厭惡。
“既然接受調解,那高警官,我就先走一步了,男朋友生著病,沒法陪這個瘋子繼續胡鬨。”
奇葩事見得多了,這樣的鬨劇警員們見怪不怪,辦完相應的手續,思想教育了一番便放人離開。
初戰告捷,謝悠悠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因為她預感,跟賀厲徹底撕破臉皮,往後還會有更多更棘手的麻煩等著她。
感受到她的低氣壓,喬佑咽下一肚子的疑問,默默跟在她身後往警局外走,打算等回去後再慢慢打聽她和這個男人之間的事。
謝悠悠皺著眉,滿腹心事地走出了警局大門,迎麵撞見一輛眼熟的車,正要看車牌,車主便推門從駕駛座走了下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深色西裝,氣質矜貴,波瀾不驚的麵容流露出隱隱焦急。
薄蘭棲?
他怎麼會在這兒?
正說這也太巧,就見對方視線落在她身上,僅一秒停頓便大步流星朝這邊走來。
“我聽說你遇到了麻煩。”
謝悠悠一聽這話,愣了愣:“是遇到了點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
薄蘭棲看向她身旁的喬佑,目光發沉。
很顯然,他是誤會了。
謝悠悠連忙解釋:“這是我男朋友,喬佑。”
頓了頓,又改口補充,“剛才‘我們’遇到了點麻煩。”
“男朋友”三個字讓薄蘭棲一愣。
如果他記得沒錯,她前段時間剛和樂團男友分手,這麼快又交了新男友嗎?
明知自己沒有資格,可心裡還是無法控製地起了波瀾,連同看她的眼眸,也流轉出了不淡定的暗潮。
這樣的反應謝悠悠沒能瞧出什麼不對勁,但同為男人,喬佑很輕易就嗅出情敵的氣息,雖然還沒搞明白對方的身份,他還是本能地上前一步,將謝悠悠擋在身後。
打量著麵前的人,他壓下醋意,招呼道:“幸會,我是悠悠的男朋友,請問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