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每個月都能抓出一批潛入的奸細, 要麼是錦州興州派來的探子,要麼是那些窺伺安州的馬賊。對此,沈喚早就習以為常, 看見守城兵提著人過來,他從善如流將人關進牢裡審問, 在連續審了五人後,沈喚閒下來吃口茶,心想一個月揪出三五條溜進來的泥鰍已經不錯了, 這個月應該不會再有了。
“大人,又抓到了兩個奸細。”
沈喚放下茶。
“大人,又抓到一個奸細了!”
沈喚又放下茶。
“大人,又抓到奸細了!”
沈喚:……
眼見押送奸細過來的小兵將來離開,他忙將人喚住, 問怎麼回事。
小兵茫然看著他,像隻呆頭鵝。
沈喚耐心細問一遍,“這個月抓到的奸細怎麼比之前多了數倍?”
小兵老實答道:“因為這些奸細露出馬腳所以被抓住了。”
沈喚:“……有些人天生異於常人,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疑了。”
小兵立刻附和, “大人說得對,大人真厲害!”
沈喚:……
安州如今風頭正盛, 背地裡不知多少人盯著, 而潛入城中的奸細就好比偷油婆,你瞧見一個, 說明暗地裡少說有了十來個。
他心裡想的是從前一個月至多揪出五個奸細, 這已經很了不得了, 畢竟安州地盤大, 唐大人為了吸納人口又接收了不少流民難民, 這其中不知混入了幾家探子, 而安州人手一直不大夠用,連他都是一人身兼數職,在這麼忙碌的情形下,城中巡邏的衛隊一麵要維護治安一麵要揪出奸細,真是很不容易。
但這個月還不到十五呢,竟然已經揪出了十來個奸細!真要有這麼多奸細露出馬腳還被揪出來,豈不是說安州已經被敵人入侵成了一個篩子?
沈喚心中覺得離譜至極。他懷疑是下邊小兵太過草木皆兵錯抓了無辜百姓,但這些人平時已經很辛苦,沈喚想著太過直白地戳穿未免傷人自尊,於是隻能委婉地問兩句,不想這小兵真是個榆木腦袋,咋就聽不明白呢?
沈喚心中累極,掃了一眼被關進牢裡的幾個奸細,直截了當道:“這個月的數目比以往多了數倍,有沒有可能是抓錯人了?”
小兵聞言當即搖頭,表情格外篤定,還透著幾分敬仰,“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情報處最近來了一位大人,他獨具慧眼,但凡是被他看過一眼的人絕對忘不了。有好幾人我們壓根瞧不出是不是奸細,那位大人看一眼,再使點手段,那些奸細統統露出了馬腳。”
沈喚對上他這堅定不移的表情,心頭一震,“城裡何時來了這樣一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