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舒,我們都成了小安的負擔。”
她費力的抬起丈夫的腿,在他有些萎縮的肌肉上用力的按壓,腦海中回憶著女兒這幾天和自己的矛盾。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再次要求女兒與相親一次的人結婚時,矛盾爆發了。
“安安,我不會害你,我是你媽,聽我一次,就聽這一次,媽媽求你行不行。”當時的她幾近瘋狂,麵部或許是扭曲的,眼睛鼓了起來吧,她要給自己的女兒下跪,要逼小安妥協。
舒小安跳起來,一把拉住她:“嫁給誰是影響我下半輩子的重要決定,不能這麼草率。媽,你知道嗎?他們要求我離開星城,以後去廣府鵬城常住,這怎麼能答應!我是獨女,爸爸和你還要靠我贍養,你怎麼逼我和這樣的人結婚。”
“爸爸媽媽以後會去鵬城陪你,這不是問題。”她好像知道了女兒拒絕的原因,是因為她和丈夫成了女兒的負累嗎?
誰也看不出她心裡已經麻木的傷口被女兒這幾句話掀起了多大的痛苦。
她真的很舍不得女兒,舍不得讓女兒一個人留在世上,她不想女兒以後孤單孤獨的麵對世界,想她有人陪伴,就算她不在了,女兒也有自己的家庭,可以活得很好。
結婚,去外地,遠離了星城,以後有丈夫陪著,還會有自己的兒女,沒有她和丈夫的拖累,女兒會幸福的。
“是爸媽成了你的包袱。”她低聲的說了一句,所有力氣似乎都隨著這句話被帶走了。
“媽,你說什麼呢,你們怎麼是包袱,如果我以後的老公敢嫌棄你們,那我就不要他,我一直不結婚,一個人也能撐起家來,我不害彆人,還不行嗎。”舒小安的聲音高了,她就想守著父母好好在一起,怎麼她就像被媽媽往外趕一樣,她媽媽怎麼在排斥她當這個家的一份子。
“你聽媽一句,那個小孫,他沒有嫌棄我們,他說結婚後一年,就接我們過去。”她極力的為女兒的相親對象辯解道。
“那他就是騙子,如果要接你們,現在和一年後有什麼區彆。”舒小安突然氣衝衝地說道:“媽,你最近怎麼一直逼我嫁人!我爸說過,我挑老公一定要看仔細,不能稀裡糊塗的就將自己的幸福送出去,我就是四五十不嫁人,他也不急,他和我在一起就開心。”
“爸……媽,你欺負爸現在不會說話,就要送我走。”舒小安說完眼圈裡蓄滿了眼淚,舒母也被這些話刺激得淚像斷了線一樣往下掉。
她怎麼不知道要怎麼才會幸福,她又怎麼不知道丈夫有多寶貝女兒。
以前的他們隻盼望舒小安能舒舒服服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有什麼問題還有父母在後邊替她撐腰呢。
但現在,他們不但不能撐腰,還成了女兒最沉重的負擔,讓她學業無法順利完成,阻礙她以後獲得幸福。
“安安,你彆說了。”她捂著自己的臉,她怎麼做,日子都回不到過去了。
“媽,我們需要更冷靜才能好好說話,我今天還有事,先出去了。”舒小安看了眼手機裡賀舟發來的消息,背上背包道:“今晚我不回來吃飯,這幾天可能都不回來,我不會再相親,更不會和見一麵的人馬上結婚。媽,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你死心吧。”
女兒重重的關上了門,唯一的讓她覺得是生活希望的人也與她漸行漸遠了,隻留下一屋子的冷清給她。
她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庭,夫妻和睦,女兒可愛孝順,成績優異。
她和丈夫在菜市場租了小門臉賣水果,那天,不知道為什麼生意特彆好,庫存的水果不夠了,丈夫才急忙開著貨車去進貨。
然後天色突變,下起暴雨,丈夫遇到了嚴重的交通事故,肇事司機當場死亡,他們沒有獲到賠償。
這天以後,她就開始了日複一日的絕望與麻木。
麵對沉重的醫療費用,她們賣房,掏空積蓄,舉債,借到人人避開他們家,也填不滿那看不到儘頭的費用。
她照顧著以前有說有笑現在無知無識的丈夫,每每見到熟悉的人變成這個模樣,想到自己拖累著女兒的人生,她就變得越來越暴躁,再後來,她被生活的壓力掏空了所有力氣。
她機械的給丈夫按壓肌肉,眼前和以後的日日夜夜都像是一條黑暗又漫長的道路,走到底或許也隻有一片黑。
“我們這輩子已經毀了,為什麼還要毀了安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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